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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出世 (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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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出世 (上)
白煞煞一道炽光闪过,天空仿佛被劈成两半。
剧烈的的声响从天边传来,像是夜空中有谁在愤怒地嘶吼。雷声由远及近,响彻云霄。
大雨磅礴 ,下得昏天黑地。老旧的窗子被吹得响个不停,加上那雨彻雷鸣,好生恐怖!
一个人正拼命地张嘴,仿佛要喊;却又喊不出来,像被堵住了喉。
终于,她喊了出来,仿佛许久没出过声;随之而来,是长长的吐气声。
她睁着眼,脑中一片空白;慢慢地,慢慢地坐了起来,浑身无力;像是睡了很久,但清晰而又强烈的疲累感却尚存脑间。
“这……是哪儿?”
她环视四周。
借着微弱的光,她仅能瞧见自己所在的那张小床;除了身上盖的花被,就什么也看不清了。对面的桌上点了盏灯,屋内却仍是一片昏暗。
轰隆隆又是一声惊雷,吓得她一激灵! 嘈杂的雨声,让她脑子更乱!她只觉得累,便也顾不得多想什么,又睡了过去。
几声鸡叫打破了周围的寂静。雨停了。
此刻已是清晨,她再次醒来,眼前的一切无比陌生。
脑中毫无残留的记忆:对自己,对周围,完全没半点儿印象!这让女孩感到了无形的恐惧。
忽然,门被推开了;一个妇人走了进来。
这又是谁?她从没见过。
可妇人却显得异常激动。
“惠爰!你可醒了!”她说着快步踱了过来。 “你觉得怎样?”
“你怎么不说话啊?”
“你是谁?”女孩儿一脸茫然。
妇人满是错愕。 “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女孩儿斩钉截铁。
“真的……不知道吗?”妇人又问一遍。
“不知道……” 女孩儿摇了摇头,直直地看她。
“老天爷……”
“惠三!惠三!”妇人大嚷起来,“惠三……!”
“快过来看看女儿!”
她着急地冲出屋外,喊了几声之后,便有一个中年男人披着衣服走了进来。他睡眼惺忪地边走边道:“大吵什么?!又怎地了?”
“快来看看!惠爰怕是脑子坏了!”妇人冲他嚷嚷。“她不认得我了!”
“啊——?”男人看看妇人,又看了看女孩儿,顿时楞住。他望了半天,忽然醒过神似的,咬牙叫道:“他奶奶的!早就说没那么好的事儿!人五人六儿地送了钱来,还以为他们良心发现了呢!现在看来是知道事闹大了,便故意瞒着咱们,想给钱了结!”
“啊?”妇人不知所措,“那可怎么办呢……”
她急得哭了。
“怎么办?你问我,我问谁去?!”男人气急败坏。
“不行!”妇人嚷道,“咱上官府告他们去! ”
“告? ”男人听到这话,像是有些惊讶;但很快又冷笑了声,“官府就是他家开的!”“那可是……”他似乎有话补充。
“我管他是谁!谁撞坏我女儿,我就找谁算账!” 妇人大声回道,哭得也越发厉害了。
“净说些没用的!你去告啊,走,现在就去!” 男人指向门口, “哼!人家理你才怪……”
眼前的这幕,使女孩儿更加茫然。她瞅着这一男一女吵吵嚷嚷,完全不知所谓。
只听那男人叹了口气,安静下来;过了好一阵才开口说道:“唉……闺女,听天由命吧!就看你的造化了!” 他说罢是一脸的无奈,摇摇头便走出去了。只剩下那个妇人,抱着女孩儿哭天抹泪。
在随后的几天里,女孩儿才知道自己姓惠,名叫惠爰。那个说话没好气的男人便是她的父亲,叫作惠三;母为桑氏——便是搂着她哭的那位妇人。家中只有她一个女儿。她在几日前在街上被撞了头,脑子便出了毛病,啥都记不起来。这桑氏进屋瞧见她醒来的那幕,已是惠爰昏睡了两天之后的事了。过后母亲问她是否记得被撞,她毫无印象。
最糟的是,不只是被撞的经过想不起来,连同过往的一切,她都不记得了!这令惠爰有些焦急。可急也没用,她就是想不起来。对于周遭之事,她全然不知;甚至提到某个亲友,她也完全摸不着头!
她唯一有点儿印象的事,就是仿佛曾经,有一道强烈而又刺眼的光,在她眼前晃过,晃得她睁不开眼!但这是何时的记忆,她也想不起来。
这日过晌,桑氏在家中做活;惠爰瞧着她手中的女工甚是新鲜,便上前问:“娘,这是什么?”
桑氏边绣边道:“这些都是娘的生意。咱家全靠你爹摆摊儿卖那些面食为生;娘另支个小摊儿,卖点自己做的佩饰,算是添补家计。”
“像是腰挂、香囊之类的物件儿,娘都会做。夏天偶尔也会卖些姑娘戴的花儿。”
“是这样。”惠爰回道。她说着捡起一个扇坠儿来瞧,又问:“腰挂是个什么东西?”
桑氏听罢一愣:“你连这都不知道了?”
“不知。”惠爰看了看她。
桑氏也看了看女儿,无奈叹了口气: “就是男人腰间的饰物,你以前还会做的……”
“是吗?”惠爰听罢来了兴趣,“我还会做这个?呵呵,这腰挂可真漂亮,一定卖得很贵?”
桑氏默默绣了几针,才回:“哪有,咱们可进不起什么太好的货料,所以做的腰挂都比较便宜;也就是卖给那些书生,连同些不入流的戏子而已。有身份的人可不会买这个!”
娘俩正说着,就听外头有人敲门,随即传来了清脆的声音:“大娘在吗?”
“是我,小瑞!”
桑氏听罢便笑:“在呐!进来吧。”
惠爰遂转头看向门外,见一个胖胖的女孩走进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