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路是归途》十七岁开始沧桑

82、婚礼

　　“青青．．．”他逼自己压制住悲痛，走过去，接过她手中的孩子重新交给护士。
　　他不停地为她擦拭脸上留下的眼泪．．．自己却不断落下泪来。
　　“青青，别哭了．．．”
　　他要怎么告诉她呢？
　　他开不了口．．．要他怎么说？告诉她，她一直以来服用的精神药物，就算孕期他竭尽所能减轻了分量．．．．．．．
　　可是药三分毒．．．．．．．
　　孩子先天聋哑，发不出任何声音．．．．．．．
　　“青青，我会很疼我们的孩子．．．我要让她做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儿．．．”他只能这样向她保证．．．别无他法。
　　其实他早就知道了。
　　就像他那天告诉魏珍的一样。
　　夏青青根本就离不开那些药物。
　　如果她带走夏青青。
　　夏青青除了长期“住进”医院里接受专业“治疗”以外，就只有死路一条．．．．．．很早以前他就知道了，以她现在身体器官衰竭的速度来看．．．她只能再活１０年．．．．．．
　　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
　　他早就下决心不再放开她了，她无论去了哪里，他都会陪着她一起．．．．．．．
　　他们早就没有回头路了．．．．．．．
　　没有关系，就算错了，也一起牵手走到尽头吧．．．一错到底之后，再回头看看，错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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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在医院躺了２个月的保温箱后，还是很健康地出院了。
　　除了不会哭出声，其实也与其他孩子无异．．．她时常这样安慰自己。
　　因为家里又多了一口人要养，程明瑀也越加发奋地工作，他的努力没有白费，终于在年底的时候出了一本书．．．．．．．
　　时常就是这样，他在电脑桌前写作，青青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逗弄孩子，有时候，自己也笑得像个孩子．．．．．．．
　　．．．．．．．

　　第二年的春天很快就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幸福了，所以总感觉时光流逝得太快．．．．．．再过一个月，就是夏青青满２０岁的生日了。
　　程明瑀很多时候都不敢相信，他又陪着夏青青走到了第１６个年头。
　　总以为一辈子还很长，总以为十几年很久，其实不过就是弹指之间．．．．．．．
　　他开始筹备婚礼。
　　他说过的，等到她２０岁生日的那天，他就娶她，做他的妻子．．．．．．．
　　一切还是按照她的喜好，连请帖也是玫红色的，玫红色印上亮黄色的黄婵花轮廓．．．．．．．别有一番风情．．．．．．．
　　他把他能想到的人都邀请过来，他觉得这可能是他程明瑀此生最幸福的时光了，他要和所有人分享．．．．．．．
　　所以，基本上能请来的人，他都写了请帖。
　　当他蓦然的想到魏珍的时候．．．．．．．还是犹豫了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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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的海边已经回暖，万物复苏。
　　他们的婚礼在海边举行。
　　不隆重，但很温馨。
　　不奢华，却是夏青青喜爱的童话里的场景。
　　她笑着把手交给程明瑀，任由着他把戒指戴在自己的无名指上，然后面若绯云地对他说，我愿意。
　　整个婚礼结束在他们的拥吻中。
　　只是有些知情人，却看得不停落下泪来。
　　．．．．．．．
　　婚礼结束后，就剩下好好宴请招待宾客了。他带着夏青青去换下礼服，仍然是玫红色，却是更轻便的小礼服裙。
　　她真是穿什么都好看．．．．．．．
　　他又挽着她走到宴席中央，给各桌敬酒．．．．．．．
　　还是怕她会累坏了．．．．．．．只是让她陪着敬了两桌比较重要的人，便安排她去后场休息。
　　她的确有些累，刚才多喝了几口橙汁，胃酸返流得厉害，险些作呕。
　　“给你。”有人递给她一瓶水说。她道了谢，仰头喝下，觉得终于好了很多。
　　那人才再次开口。
　　“还记得我吗？”
　　她努力定了定神，眼前才恢复了原本的清晰。
　　“记得。”她朝着他点点头。“你怎么也来了？”
　　她果真是个不记仇的孩子呢．．．．．．．反而是一副热烈欢迎的模样。
　　“不请自来行不行？”林睿被她逗笑，与她打趣。
　　“现在过得好吗？”
　　“嗯哪。”又是用力的点点头。“海峰很疼我和孩子．．．．．．．”
　　．．．．．．．
　　对了，她又想起孩子。
　　程明瑀让保姆在后场带着孩子，其实就在这块，不远。
　　“我给你看看我的孩子，可漂亮了．．．．．．．”她无比自豪地拉着林睿去了后场的休息间，保姆果然在那儿抱着还在喂米糊。
　　她从保姆手中接过孩子，递给一旁受宠若惊的林睿。
　　“你要不要抱一下？”
　　盛情难却，林睿小心接过孩子。
　　孩子刚到他的怀里，却冲着他笑了起来，像极了夏青青那一抹特有的月牙弯．．．．．．．

　　“笑了笑了．．．你看，小映容很喜欢你诶。”她也开心得喜笑颜开，伸手逗弄他怀里的映容。
　　“叫．．．映容吗？”
　　“嗯，是的。不过我想给她取个小名。”
　　“好啊，想起个什么样的。”
　　“叫小青青。”
　　他终于也笑了。
　　“我看合适。”
　　他们并排坐下，夏青青给保姆“放假”，自己动手喂起孩子吃米糊来。
　　２０年前的今天，夏青青也曾经这样躺在他的怀里。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刚刚降临人世的青青，当他抱起小小的她，看见她的瞳仁里倒映着自己的影子，竟然比起镜子还要清晰．．．．．．．他忍不住俯身向她脸蛋烙下一吻，她突然就在他的臂弯里停下了哭泣，咧开小嘴，冲他粉嫩一笑．．．．．．．
　　那种感觉极为奇妙，那时候，他就认定了怀里的小婴儿一定认识自己，而且，从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
　　“还能想起小时候的事情吗？”最终没能够忍住，还是问出了口。
　　还是让他失望了。
　　她眼神茫然地对他摇摇头，满脸都是歉意。
　　“不要紧”，他安慰她，“不记得就别去想了。”
　　也许这样更好．．．
　　保姆过来叫她。
　　“小姐，先生让你过去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