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
翌日清晨，赵姬早早就起床看膳房准备早膳，有几样精致小点甚至自己亲自动了手，直到看着每道菜肴都摆上了桌，一切准备妥当才坐下来略略歇了口气。“这些粗活太后交给奴婢这些做下人的就好，太后昨晚本就没睡好，何苦这么早就起来忙碌呢。”“大王许久没来哀家这了，好容易才想来和哀家一起用膳，你让哀家如何能坐得住。”“大王只是平日忙于国事没时间来看望太后而已，大王心中是有太后的。”“哀家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他和他父亲一样，心思重。陛下终究还是在为当年的事怪哀家，说到底也是哀家对不住他们父子俩，如今陛下与哀家这般疏离定是上天对哀家的惩罚。”“太后......”茗伊刚刚想劝赵姬不要多思，外面就有宦官通报秦王驾到。
“儿臣参见太后。”秦王面无表情、语调冰冷的对赵姬行了个礼，赵姬却是喜得合不拢嘴“快起来,到哀家身边来，让哀家看看。”秦王起身，在赵姬身旁坐定，赵姬仔细打量着多日未见的儿子，眼见当初那个小小的婴儿从邯郸一路艰辛回到了咸阳，当上了太子，长成了一国之君，眉目之间也和那人越来越相似，赵姬心下甚是宽慰。嬴政却被自己的母亲看得不自在，自他懂事起，坊间那些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传言变成了他心中解不开的结，他怨恨吕不韦掌控他的命运，更怨他的母亲给了他这不明不白的身世，让他和他的父亲受尽了天下人的耻笑。茗伊从小看着嬴政长大，自然也晓得他的一切喜怒，眼见着嬴政开始蹙眉而赵姬却没发觉，忙打圆场：“太后别光顾着和大王说话把饭菜都放凉了，到时候其不辜负了太后这一早上的忙碌。”赵姬这时才发觉自己的儿子不开心了，连忙为嬴政布菜：“是了，哀家糊涂了，竟把这些给忘了，陛下尝尝看可还合胃口？”嬴政面无表情的吃了一口：“太后宫中一切自然都是最好的，怎么会不合胃口呢。”“陛下不知，这些点心可不是膳房的奴才做的，是太后特地早期亲手所制，陛下可要多进些才是。”“如此，辛苦太后了”嬴政捻起一块糕点送入口中“太后近来身子不好，也该好好将养着，不该劳累的。”“哀家不过是亲自为自己的儿子准备早膳而已，那里就辛苦了。倒是你整日操劳国事，瞧着倒是比前些日子又瘦了些。”“儿臣不孝，让太后操劳了。”“你是秦王，忧心国事自然是好，只是你如今还年轻，也要为子嗣着想。有了子嗣，大秦江山才能绵延万代。”“儿臣明白。儿臣听说昨日德诚夫人来见过太后了。”“是啊，相貌自不必说，是一等一的好，哀家瞧着那孩子性格也是不错的，却是有些太聪明了。”“儿臣明白。前朝还有事，儿臣先告退了。”
赵姬目送着嬴政远去，直至不见，那双曾迷倒赵国多少贵族公子的双眸中竟扑簌簌的滚下泪珠来。茗伊顿时慌了：“太后这是为何，刚刚不还是高兴的紧，怎的这么一会子功夫便哭了呢？”“茗伊，他还是在怨我，他如今竟连声母亲都不肯叫，茗伊，我这个母亲当得，当真是糟糕透了，上天在惩罚我啊......”茗伊跟在赵姬身旁久了，许多事情都是知晓内情的，赵姬内心的苦楚她也能体会几分，但这般情景她除了劝几句也是无可奈何“陛下现在年轻气盛，还有很多事想不明白，等再过些时日，陛下自会明白太后的苦心的。”
那厢敏柔正立在窗边修剪着一丛杜鹃，只听杜若快步走进来报：“公主，大王刚刚和太后用过早膳，回自己宫里去了。”“知道了，准备一下，我去给太后请安。”可待到主仆二人走到赵姬的宫门口却被茗伊拦下了：“夫人，太后身子不适，不能见人，夫人还是请回吧，夫人的一片孝心奴婢会禀告太后的。”“无妨。只是昨日来时太后还是好好的，怎的今日又病了呢，可曾请太医瞧过了？”“回夫人，太后的身子一直是时好时坏的，这不，昨夜太后睡的不安稳，又受了风，便又病了。”“如此，那本宫先回去了，还请嬷嬷好好照顾着。”“诺。
待回到自己宫中，敏柔对杜若道：“这一路上你似乎都有话想说，如今只有你我二人，说吧。”“公主，那太后明明早上才刚和大王用过早膳，怎么这会子公主去请安，却又说昨晚就病了呢，莫非......”“莫非大王对太后说了我什么。”“奴婢不敢胡思乱想。”“知道自己胡思乱想就好，大王和太后一直关系不好，想必此时太后又在为此事伤神，自是不肯见人的。”“既是大王和太后之间已有嫌隙，公主何苦还去日日拜见太后，倒不如多花些心思在大王身上。”“深宫中没有荣宠不能活，只靠荣宠也是不能活。太后和大王虽有嫌隙，却是亲生母子，大王无论如何都要给太后几分薄面，若能得太后扶植，在宫中的日子想必也不会太过难过。”
午后，敏柔午睡刚醒赵高便来了：“夫人，陛下请您去书房一趟。”“有劳公公了，本宫即刻就去。”
敏柔随着赵高进了嬴政书房，只见嬴政似乎正在低头看奏折。敏柔行礼，嬴政却是头也不抬“你来啦，起来吧。”“谢陛下。”敏柔起身，悄悄私下打量，这书房大虽大，陈设却极简只有几个放满书的书架一张小案和几盏灯而已。看着这极简的书房，敏柔不由得想到同为国君的她的父亲，她记得郑王的书房中的小案、书架、软塌都是上好的楠木所制，软榻上的枕头是整块的水白玉打磨而成的，无比奢华，只可惜这样一间书房郑王却几乎没有用过，难怪如今秦国强大如此，郑国却已衰弱的保全自身都难。“站在那做什么，到寡人边上来。”“陛下正在处理国事，臣妾不该靠近。”“寡人在看书，你且上前来。”“诺。”
敏柔在嬴政身旁坐定正不知所措，嬴政便把刚刚在看的书房到了敏柔面前“寡人记得你似乎读过不少书，但这本你必定没读过，看看吧。”“天无私覆也，地无私载也，日月无其私烛也，四时无私行也。行其德而万物得遂长焉。黄帝言曰，声禁重，色禁重，衣禁重，香禁重，味禁重，室禁重......臣妾见识浅薄，从前到果然没看过这书，似乎听都没听过，倒不知是何人所著的奇书。”“这书确实稀奇，一字便价值千金。”“臣妾愚钝，倒不知此书竟如此金贵。”“此书是丞相广招天下骚人墨客所著，前几日才刚刚著成。”“可即便这样倒也不至于一只价值千金啊。”“丞相命人将书誊抄整齐悬于城门之上，放言若有人能改一字便以千金赏之。”“臣妾听闻丞相原是商人巨贾，腰缠万贯，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谣言不足信，但丞相腰缠万贯确是实话。”“臣妾还听闻丞相姿容非凡，生的比女子还要漂亮，只可惜臣妾身在后宫，不然到还真想见一见呢。”“这倒也不是谣传，丞相确实有些男生女相，似乎在你们女子眼中丞相那般的外表才算得上好看。”“怎会，在臣妾看来，陛下才是世间顶好看的男子。”“你这妮子，嘴倒是挺甜，如若真如你所言，又怎会有人说寡人生的奇丑无比。”“陛下刚刚说过谣言不足信，陛下剑眉鹰眸，身材颀长，若是这样的容貌都算作丑的话，那天下男子还要不要活了。”听到这一向不喜言笑的嬴政也忍不住笑了“你这妮子，倒是比那些纵横捭阖之人更家能言善辩。”“那些人天纵奇才，能助陛下成就大业，臣妾一介小小女子，如何与他们相比，不过是让陛下开心罢了。”
二人说笑间，赵高悄悄的步了进来，见嬴政笑的如此开心也不禁一楞，他伺候赢政多年，似乎从未见过哪个姬妾能让嬴政笑的如此开心，心里不禁暗叹这个德诚夫人果真不简单。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