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霖铃》昱*言

19、第十九章

　　第十八章
　　雍城的气候极适宜桃花生长，而行宫里的桃花又是当年赢异人遍寻天下得来的佳种，所以如今外面虽然还没什么花开放，行宫里面却已是桃花烂漫，到处都是各式各样怒放的桃花，敏柔知晓赵姬极爱桃花，想着如今赵姬虽然身在行宫却下不了床，便亲自折了几枝开的正好但又带着花苞的桃花去给赵姬。赵姬原本感慨着自己虽身在雍城却见不到当年他为她所植的满园桃花，而且也许以后都见不到了，到底是上苍对她的惩罚，却不想敏柔为她折了来。赵姬看着面前娇艳的桃花，不禁又想起了往事，想起了邯郸那个格外温暖的春日，还有桃花林中的俊朗青年......“这花开的可真好啊......”赵姬在桃花的映衬下面色竟也有了丝红润。“雍城的桃花天下闻名，雍城之中又数行宫之中的桃花最为娇艳，当真是极好的了。”赵姬待敏柔一向是好的，敏柔也是打心眼里觉得这个婆婆是极好的，所以见赵姬开心自己心里也高兴。赵姬从花上移回目光，悠悠道：“当年先王遍寻天下花种才得到行宫中的这几种桃花，自是极好的。只可惜昔人逝矣，只留下了这满园的桃花和哀家孤孤单单的。”“怎会！先王虽不在了，但先王对太后的情意还在，这满园桃花不正是先王对太后满满的情意吗。”“你这丫头，说话总是叫人觉得心里舒坦。他们父子俩是一般的心性，凡是自己认定了的就决计不会改变，知道吗？”敏柔自然明白赵姬是在说嬴政和他之间的事，一向口齿伶俐如她此时竟也不知该如何回话，只好就这么低头沉默着。
　　同为女人，赵姬自然明白敏柔心中所思，但身为过来人也明白夫妻之间的事旁人也是不好去劝的，“陪哀家说了这么久的话你也累了，回去吧。”
　　又是一个不眠夜，敏柔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嬴政。此时此刻他在做什么？在书房里看折子，还是在哪个宫里......敏柔心下觉得烦躁，索性便披衣下床悄悄走了出去。今夜没有月亮，只有满天的星辰在悄无声息的闪着光，敏柔却无心观赏，只是在长廊上坐下靠着栏杆发呆。她记得也是一个满是星星的夜晚，在廊桥之上，揽她在怀里陪她看满天的星星。如今星星还在，人却不知道在已经在那位美人身边。敏柔不知道，此时百里之外的咸阳宫中有人就站在那座廊桥之上和她一样在看星星，在回忆他们共同的回忆。嬴政看着漫天的星星，只觉得每一颗上都刻着她的一颦一笑，刻着她的喜怒哀乐，就这样站了良久，终于开口：“赵高，备马。”
　　春夜寒凉，敏柔那夜在外面待了许久，到了第二日早上才觉得似乎有些不适，却也没放在心上，仍是强撑着起身去看赵姬。待到从赵姬宫里出来后一阵春风吹过敏柔只觉得全身上下都寒津津的，便即刻回了自己的宫里。敏柔和杜若混说了会子话只觉得头脑有些沉重，还以为是昨夜没睡好的缘故便索性睡下了。
　　敏柔这一觉睡得极为漫长，等到醒来时只见外面天色都黑了。“杜若，什么时辰了？”敏柔想要做起来，却只觉得全身酸软无力。“你都睡了三天了，总算醒了。”敏柔这才发现有人正从床边往这边走来。“谁！”说着便伸手去摸偷偷藏在枕头下面的匕首。“才多久没见，竟连寡人的声音都听不出了。”说话间赢政已经到了床边，撩开幔帐，探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倒是不烫了，想来烧应是退了。”说话间又拿下了她手中的匕首：“你当初离宫之时没带什么东西，倒是不忘了把寡人给你的匕首带来。你这丫头，说来为太后侍疾，却连自己病了也不知道，如今在寡人面前还拿着匕首意图对寡人不利，你说你该当何罪。”敏柔看着面前的人只觉得恍如隔世，但听他这般戏谑的说自己心中又是不悦，索性就扭过头：“臣妾该当何罪自是大王说了算，臣妾如何敢自己给自己轻易定论。”两人自小产一事后就再也没有这般你一言我一语的交流过，嬴政心下欢喜得紧，心想总算日夜兼程的赶过来又在她床边守了三日终究没有徒劳，便继续逗她：“到底是离开寡人久了，这嘴也越发刁钻伶俐了，当真是越发放肆了，你倒不怕寡人罚你。”敏柔心中委屈，见他还这般要挟自己，更是不高兴，索性就耍起了性子：“陛下说过臣妾是陛下的人，命便也是陛下的，要杀要剐自然是随陛下心意，何必与臣妾商议。”说话间已是带了哭腔。
　　嬴政最见不得她的眼泪，那一颗颗豆大的眼泪从她眼睛里掉出来的时候嬴政只觉得心都碎了，只好将人抱在了怀里，轻轻抚着她的背哄着：“好了好了，都是寡人的不是，别哭了可好。当初你跟寡人闹别扭，又要离宫和太后一起来雍城，寡人不都顺了你的心意，如今见了寡人你又是拿匕首又是使性子的，你让寡人如何是好？你明知道寡人见不得你哭，你这时候想怎么样寡人都会应的。”敏柔伏在他怀里抽噎着，听着他这番话开始是哄自己可哄着哄着就变成了他受了委屈，心中更是不服，索性就开始挣扎，要挣脱他的怀抱。嬴政想了她许久，此刻终于有机会名正言顺的拥她在怀，自是不肯放手，两人就这么缠斗了许久，终于嬴政按捺不住，不轻不重的在她的臀上轻拍了一下，低斥：“好了！”敏柔被她打的一怔，一下变安静了许多，嬴政便继续道：“寡人知道，孩子的事寡人一直没还你个公道，是寡人不好。但她母家到底是韩国的贵族，寡人为了社稷只能先装作不知道，但你要相信寡人，总有一天寡人定会新账旧账一起算，决不姑息。这次你来行宫虽是离了宫，但焉知你在宫里又会不会再遭她暗算。如今朝中正有变故，寡人实在怕无暇顾及你，便想着你若能与太后一起来避一避也是好的，却想不到你心中这般不快活，当真是寡人对不起你。”俩人之间本就有情，当初闹别扭也不过就是因着这些事没说开而已，如今都说了出来，敏柔便也觉得心中不再郁结，可又觉得这样就服软总归是有些掉面子，就在他怀里闷声道：“这话陛下若是早说，臣妾又怎会和陛下闹别扭。”嬴政听出来这小女人心里是谅解他了，心下更是欢喜，便把人拉出了怀抱，捏了一下她的鼻子，亲昵道：“你呀，你哪时候都不拿正眼看寡人，哪个又敢和你说这么多话。”敏柔不好意思点的笑了笑，嬴政爱死了她这副娇娇怯怯的样子，便凑到她耳边说：“你这次错怪了寡人，你要怎么补偿寡人？！”敏柔见他这般，想了片刻，便大起胆子在他面上轻啄了一下。嬴政心中早已欢喜的不得了，面上却故作严肃：“就这样？”敏柔暗自鼓了鼓劲，便再次小心翼翼的凑上前去，在他的唇上印了一下。

作者有话说

　　补之前说好的要补的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