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战国契约（重楼X紫英）》Windy曦月

74、成长

　　怀朔长到近三岁的时候，璇玑也有两岁半了。俩小孩都已经可以歪歪倒倒地走路跑跳，并已经牙牙学语了。跟所有的小孩一样，怀朔和璇玑也喜欢吃糖，因此重楼经常利用小孩的这个弱点来为自己所用。
　　比如说，重楼想送点什么贵重的礼物给紫英，紫英不肯收，重楼就用糖收买两个小孩，让他们为自己送去，并缠到紫英收下为止。又比如说，重楼做了什么事惹了紫英生气，他便又用糖做筹码，指使俩小孩去娇滴滴地求紫英不要再生气了。

　　这一天，重楼约好和紫英去御花园的草坪上“溜小孩”。重楼抱着璇玑先到，觉得自己带着孩子无聊，就把璇玑放在草坪上，拿出糖果。璇玑伸手去够，重楼把糖举到璇玑刚好够不着的位置，问道：“璇玑，父王在整个王宫里面最英俊、最勇猛，跟紫英最般配，对不对？”
　　“对！”璇玑根本听不懂重楼在说什么，却仍然举着手大叫着回答。

　　重楼高兴，赏了女儿一颗糖果，又接着问：“璇玑，紫英心里最喜欢的是我重楼，不是慕容昭、不是怀朔、不是云天河、不是玄霄、不是宗炼、也不是你，对不对？”
　　“对！”璇玑又跳着回答，重楼又赏给她一粒糖果。

　　“虽然紫英已经连续陪了父王三夜了，但他今夜还会接着陪我，对不...嗷！”这次重楼还没问完，后脑勺就被一块小石子击中。他转头，看见紫英满脸通红气愤无比地说道：“大白天就如此思想迤逦，甚至跟孩子说这种事情，你羞是不羞？！”

　　紫英说完，抱着怀朔转身就走。重楼塞了一把糖果给璇玑，璇玑立刻会意地大喊大叫地朝紫英追。一边跑还一边喊：“师叔——！父王他知道错了！师叔！你等等璇玑嘛！师叔！呜呜呜呜......师叔不要璇玑了！！”

　　紫英无法，只好停下步子。璇玑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抱着紫英的腿，黏黏地说：“师叔，父王知错了。还有，璇玑要抱抱！”

　　紫英回头瞪着重楼问：“你又给了她多少糖？”
　　“呃...没、没有啊......”
　　“还说没有！”紫英喝道：“她衣服兜里都装不下了！”
　　“定是玉儿娇惯！”重楼说：“看我回头不严惩那丫头！”
　　“哼！”紫英看重楼准备死不承认，也懒得跟他废话，抱起璇玑就要走。谁知道，刚把小丫头抱起来，怀里的怀朔就开始死命乱动，嘴里嚷嚷着：“师叔！不要抱璇玑！师叔只抱怀朔一个人嘛！师叔——！”
　　“怀朔别闹......”紫英还没说完，璇玑就对怀朔做出个鬼脸，说：“小气鬼怀朔。我就是要师叔抱！”
　　“不许叫师叔！”小怀朔瞪着璇玑：“只有我一个人能叫师叔！”
　　“我偏要叫我偏要叫！”璇玑不甘示弱地紧紧抱住紫英的脖子：“凭什么只有你一人能叫？我也要紫英做我的师叔嘛！紫英师叔，对不对？对不对嘛？紫英师叔——！”

　　紫英被两个小孩吵得一个头两个大。眼看怀里的孩子就要打起来了，重楼却还在一旁笑。紫英瞪了重楼一眼，重楼连忙过来想把璇玑抱走，璇玑却紧紧地抱着紫英说：“父王别过来！我要紫英师叔抱嘛！呜呜呜呜——人家要紫英师叔啊！！！”说完还光雷声大雨点小地装哭。
　　“啊啊啊啊啊——师叔你不要抱她——！”与此同时，怀朔也毫不逊色地撒泼起来。

　　“呵呵呵，紫英，你还真受欢迎。”重楼呵呵地笑着，却看紫英想要用眼神灭了他，连忙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两块核桃酥，猛地亮在两个泼猴面前，说：“想吃吗？想吃的话，就不许再乱叫了哦！”

　　这招果然见效。俩小孩看到甜甜的核桃酥，立马停止尖叫，齐齐伸手向重楼讨要。
　　“给你们吃，可以。”重楼说：“但你们地到地上来吃，莫要弄脏了紫英的衣服。”
　　“......”两个小孩面面相觑地对视了一下，又看了一眼紫英，以及他身上整洁的衣衫，犹豫着。
　　“不想吃？”重楼作势要把核桃酥放进嘴里。
　　“要！！”两小孩立刻要蹦下来。紫英连忙蹲下来放小孩落地，看着他们再次简单地被重楼用甜食收买，叹了叹气。

　　怀朔在六岁以前都时常与璇玑“争风吃醋”，甚至大打出手。紫英苦口婆心地教育他，说君子要有担当，不可与女孩子一般计较。就这么说了好几年，怀朔终于有一天突然开窍，说要以紫英做榜样，要变成像紫英一样的谦谦君子。于是，他终于不再与璇玑计较那些小得小失，反而还经常带着璇玑放风筝、踢毽子，甚至还帮璇玑上树抓小鸟。

　　两个孩子感情越来越好。重楼和紫英也甚为欣慰。尽管如此，怀朔和璇玑还是非常喜欢黏着紫英，让重楼颇为不爽。
　　这年冬天的第一场雪，怀朔和璇玑都很兴奋。跳着叫着要紫英出去陪他们堆雪人。紫英呦不过，正要出门，重楼双手叉腰，怒目圆视地瞪着他们，一副谁敢拉紫英出门他就砍了谁的表情。

　　两个娃娃被重楼吓怕了，一个抱着紫英的腰，一个抱着紫英的腿躲在紫英身后。
　　重楼叹了口气，说：“天寒地冻，怎么能让紫英出门！冻坏了你们两个捣蛋鬼赔得起吗？若你们真要人陪，那本座陪你们去。”
　　“真的？！”璇玑跳出来，伸着手要重楼抱：“那父王陪我们去哦！”
　　“好好好......”重楼无法，只好一叮嘱了紫英几句“留在屋里，不许出门”之后，一边牵着一个小鬼，去到雪地里。

　　两个小鬼兴致颇高。最后，三人堆了四个雪人。
　　璇玑说：“这个横眉倒竖的是父王。因为父王坚持这样凶我。”
　　“我有这么凶吗？”重楼不满地皱着眉问。
　　“父王又凶我了！怀朔哥哥救我！”璇玑一下子冲进怀朔怀里。

　　怀朔说：“这个体态优雅、头束发冠的是紫英师叔。紫英师叔谦谦君子，怀朔就想变得和他一样。”
　　“璇玑也要！璇玑也要！”璇玑跳着说。
　　“你？”重楼斜眼看着璇玑：“这么咋咋呼呼地，离紫英也差得太远了。”
　　“呜呜呜——父王欺负我。”璇玑又开始假哭。

　　“这两个矮冬瓜是谁？”重楼故意指着璇玑脚下的雪人问。
　　“这当然是我和怀朔哥哥了！”璇玑脸上表情瞬间转变：“父王、师叔、怀朔哥哥、还有璇玑，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呵，小丫头片子，想得倒好。”重楼笑道。
　　“怀朔哥哥，我有说错吗？”璇玑歪着头问。
　　“没错没错。”怀朔点头：“我们一家四口要永远在一起。”
　　“嗯嗯！”

　　两个孩子长到八岁的时候，夙莘出人意料地回到了皇宫。她说自己终于通过了琼华的种种测试，玄霄放她出门云游。她惦记紫英、宗炼以及离开时还是小丸子的怀朔，便飞奔而来。看到小丸子一个变成了两个，夙莘高兴地抱着两个孩子直笑。若不是紫英命令的眼神，小孩怕是早就推开夙莘躲到紫英身后了。

　　夙莘倒是很快讨到了两个小孩的欢心。她这几年偃术日渐精湛，做个木老鼠小战车什么的，轻松得不在话下。怀朔和璇玑很喜欢夙莘时不时变出来的玩具，而且夙莘为人豪爽，又不喜约束，经常纵容着俩小孩“干坏事”。由于夙莘不喜被叫成“太师叔”，觉得被那样叫太老，于是，怀朔和璇玑就很快把对夙莘的称呼从“怪阿姨”变成了“好莘姨”。

　　夙莘这次出现，还带来了玄霄给紫英的亲笔信函。玄霄笔墨简略、语气清淡，却仍然透露出对紫英浓浓的关心与思念。紫英看得十分感动，觉得远方有一位亲人挂念自己，感觉既贴心又难受。重楼很快抱住他，在他耳边轻声安慰：“玄霄他，过得很好。你，也过得很好。你不只玄霄一个亲人。紫英，在你身边的，都是你的亲人。”
　　“嗯。”紫英轻轻答应一声，睫毛湿润地将头埋进重楼怀里。
　　此时紫英的铸剑术已略有小成。为了答谢夙莘带信之恩，他亲自铸了一柄剑给夙莘，令夙莘连连惊叹宝剑出世。

　　怀朔长到十三岁时，五官已逐渐脱了稚气，有了些许棱角。他越长越像慕容羲，被宫里不止一个宫女认了出来。
　　此时，怀朔与璇玑乃紫英所生的谣言终于不攻自破，但另一个流言很快流传了起来：“璇玑一直是公主身份，而怀朔的身份，却一直不为人知。原来他竟是燕国大王子的遗孤，而紫英和重楼正是他的杀父仇人！”

　　重楼想方设法地制止流言，却仍没能阻止怀朔得知。于是，一个雨夜，怀朔跪在紫英房前，求紫英将他的身世告知。
　　紫英不知如何是好。他答应过重楼，永远不能告诉怀朔他的身世，以换得重楼不杀怀朔之承诺。

　　突然，紫英的房门被打开。重楼带着衣衫半湿的怀朔走了进来，问：“你——当真要知道？”
　　“是！”怀朔再次跪下点头：“求尊主、求师叔告知怀朔。我——到底从何而来？我的亲生父母到底是谁？为何我与前朝大王子的画像如此相像？为何会有人说——我的父亲，是被尊主和师叔杀死？”

　　重楼叹了一口气，说：“你的母亲，是燕国王宫里服侍前朝大王子的一名宫女，唤为蓉儿。她分娩时难产而死。临死前，你母亲将你交予紫英，求他保你性命、抚养你长大。”
　　“我父亲呢？”怀朔问。
　　重楼看了紫英一眼，接着说道：“你父亲确是前朝王子慕容羲。也就是说，你与紫英，确为叔侄。而慕容羲——也确是我杀死的。”
　　“为什么？！”怀朔双眼通红地大喊。

　　“为了我。”紫英站了起来，用忧伤的眼神看着怀朔，说：“怀朔，我了解你的心情，但你若要寻仇，便冲着我来。重楼杀掉大皇兄，全是为了我。”
　　“为何？”
　　“为何？”重楼摇摇头，说：“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紫英。当时，你父亲夺了紫英匕首，想要置他于死地。在此之前，更是屡次对紫英出言侮辱谩骂。我重楼岂容得下这样的人？那时，我若是出手再慢一分一毫，毙命的，就是紫英。你若要报仇，我才是罪魁凶手。”
　　“父亲...要杀...师叔？”怀朔不容置信地说：“父亲...为何...那样做？”
　　“你父亲性格残暴，又忌贤妒才。”重楼说：“紫英当时一心一意想救他出狱，他却恩将仇报，对紫英下狠手。我不后悔杀了他。若是时光倒转，我还是会这样选择。”
　　“这...都是真的吗？”怀朔失神地望向紫英，见紫英脸上一脸痛苦的表情，最后，终是点了点头。

　　三人沉默了好一会儿，重楼开口说道：“怀朔，当年视燕国皇室为仇敌的人很多，连紫英都差点性命不保。若是不隐瞒你的真实身份，你恐怕...没机会长大。你如今知道了真相，便必须做出选择。你可以继续留在皇宫，继续做紫英的师侄。我与紫英已将你与璇玑指腹为婚。若你愿意，几年后娶了璇玑，诞下子嗣，我会将皇位传给你们的孩子，恢复大燕国号。”
　　“......”
　　“你也可以离开王宫。”重楼说：“但在那之前，你必须发誓，用你的生命起誓，此生绝不会做伤害紫英的事，更绝不会找他寻仇。我说过了。你若要寻仇，尽管练好了功夫来找我。”
　　“重楼！”紫英叫住他，却被重楼打断：“怀朔，我知你现在定然心烦意乱。我给你三日考虑时间。到时候，你再给我答案。”

　　“不用了！”怀朔抬头，眼角含泪地说：“尊主，师叔，你们将这个天大的秘密瞒了这么久，还养育了我这么多年，我岂会与你们寻仇？”
　　“怀朔？”紫英惊喜地望向他。

　　怀朔对着重楼和紫英磕了三个头，说：“生父不及养父大。怀朔无论如何都不会将剑指向尊主和师叔。更重要的是，我的父亲...他...竟然要杀害师叔。师叔这么好的人...竟然会有人想要杀他。我...实在无法想象...父亲会有什么样的理由。但无论有任何缘由，我——都绝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师叔——即使是我的生身父亲也不例外！”

　　“呵！好小子！有意思！”重楼笑着将怀朔拉起来，问道：“你真的不怪我们？”
　　怀朔摇摇头，说：“尊主和师叔亲自将我养大。尊主和师叔的为人，难道怀朔还不清楚？尊主，怀朔谢你保护了师叔，也谢你这么多年的庇护。如今，怀朔已经长大了，不会再成为两位的拖累，更不会伤害你们分毫！尊主和师叔赐婚，怀朔感激。怀朔愿意在时机成熟时迎娶璇玑为妻。至于我父母......我无缘与他们见面，但到底我是他们亲子。我...想去拜祭他们。可以吗？”
　　“当然。”紫英点头：“你先回去梳洗一下。明日一早，我就带你去。”
　　“嗯。谢谢师叔。”怀朔点头。

　　“怀朔......”待怀朔正要踏出房门时，紫英难过地说道：“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大皇兄。你...会原谅我吗？”
　　“师叔！”怀朔几步跑回来抱住紫英，说：“师叔，是怀朔该说对不住。父亲他...竟然对你拔剑相向。我...无法想象，若是没有了师叔你，我该怎么办。我以前时常听见抱着我和璇玑的宫女说，我和璇玑长得可爱，但师叔您小时候更是可爱，只可惜那时老是被大皇子欺辱，亏得有二皇子护着。师叔，我父亲如此对你，你却如此尽心尽力将我养大。我......”

　　怀朔说着说着，差点落下泪来。紫英安慰他说：“事情都过去了。你不怨我和重楼，我们已经很高兴了。”
　　“我怎么会怨？”怀朔抬起头看着紫英，认真地问：“师叔，我的父亲、我的二叔...他们...到底都是个什么样的人？”
　　紫英一笑，说：“你若想知道，我今后细细告诉你。”
　　“嗯！”怀朔点头：“我想多知道些二叔的事。”
　　“哦？为何？”
　　“他会护着你，一定是好人！”
　　“呵，是啊！”紫英浅浅地笑着：“你二叔——慕容昭——是天下最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