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战国契约（重楼X紫英）》Windy曦月

5、逃离

　　重楼按照紫英指的方向，尽量避开守卫往王宫外跑。寝宫几乎守卫全空，只有前门和两个偏门守卫较严，而因城墙太高，要出王宫，除非再走冗长机密的密道，否则必须打倒守卫。

　　好在这点并没有难住重楼。他和紫英走到一个偏门，伸手抓起一把石子，看似轻巧地一掷，半数守卫就应声而倒。接着，重楼从暗处现身，运起轻功冲到剩余守卫面前，还没给他们反应的时间就迅雷不及掩耳地将他们打昏在地。

　　紫英惊讶地看着重楼干净利落的动作，不禁羡慕又佩服。重楼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却有如此厉害的武功，紫英不得不暗自赞叹。

　　出城门之前，在紫英极力坚持下，重楼在两个昏迷的守卫身上弄了两套兵服下来。紫英说他现在没有外衣，想要穿一件再备一件。重楼皱眉说出去以后会给他买，但紫英坚持假扮成魔尊的士兵会安全很多。重楼想想也是，便遂了紫英的愿。

　　出了皇宫，重楼本来要带紫英去客栈，但紫英坚持客栈太危险，谢过重楼后要道别。重楼大怒，说紫英不仅受了伤，还发了烧，逃亡了整夜又整日没吃东西，现在分别，他怎能放心得下？紫英无法，只好说小时候曾与好友在离王宫不远的一片树林里玩耍，那里有个隐秘的山洞，想暂时在那里养伤。

　　重楼点头，在紫英的指引下走进树林。接近山洞的时候，两人看到点点火光。紫英大喜，试探着叫道：“天河？”
　　山洞里有木棒掉地的声音，紧接着跑出一个一身皮草的少年。

　　“紫英？！”天河跑出山洞，一见紫英就不容分说地冲过去紧紧将紫英抱住，惊喜地说道：“真的是你？？”
　　“是我，天河。”紫英被抓以后，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天河，此时也是高兴万分地回抱他。

　　重楼在一旁不爽看着相拥的两人半晌，忍无可忍地分开两人，不悦地说道：“紫英，你不是说此地隐秘前来养伤，却无端多出个人来？”
　　“重楼…”紫英不明白重楼为何会对天河生出敌意，便解释道：“这是云天河，是我挚友。这个洞穴是我俩小时候外出游玩时无意中发现，我却并未想到他此时会出现在此处。我以为……”
　　天河抓抓头，说：“紫英以为我去找玄霄王爷了吧？我放心不下……”
　　“天河！”紫英连忙摇头，打断天河的话，重楼心里却一惊，默念道：“玄霄…王爷…？！”

　　天河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抱歉地看着紫英，又抓了抓头，说：“紫英，这是谁啊？你怎么会跟他在一起？你怎么穿着…敌国士兵的衣服？”
　　紫英看着重楼凝重的面色，定了定神，说道：“这是重楼，我数年前与他有一面之缘，今天，他更是把我从魔尊手中救出来的恩人。衣服的事…你就别问了。你自己不也换了一身。”
　　“哦，为了不引人耳目。”天河说道：“我在树林里打猎，做了身皮草装成猎人的样子。我本想回去救你，可是却进不了皇宫，都担心死了，幸好重楼把你救出来了。重楼，你救了我们小王子，受我一拜。”
　　重楼是被别人跪拜惯的，也没阻止天河，只是越加心烦他和紫英的亲密关系。

　　天河起身后，紫英眼神复杂地看了重楼半晌，说：“重楼，今日救命之恩，紫英无以为报，请也受紫英一拜。”
　　重楼一把拉住紫英，说：“不必！我不过是…还你当年之情。”
　　“当年滴水之情，怎能与今日救命之恩相比？”
　　“说了不用就不用！”重楼烦躁地说：“总之，我们之间，两清了。”
　　“是。”紫英点头。

　　顿了一下，紫英看着重楼，说：“紫英还有一事相求。”
　　“……”
　　见重楼不回答，紫英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刚才天河所说的…王爷的事……你可否当做没听见过？”
　　“……”重楼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沉重地叹了口气，问：“你说玄霄…是大燕的王爷？”
　　“你认识玄霄？”紫英惊异地抬头。
　　“呃…算是认识吧。”重楼回答：“我却从不知道他是大燕的王爷。”
　　紫英皱起眉，说：“其实我也是到昨天才知道我有这么一位皇叔。”
　　“你们要去找他？”
　　“二皇兄让我去。”
　　“……”
　　“……”

　　又沉默了一会儿，紫英说：“重楼，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为难。燕国被灭，你冒死救我出来也就罢了，我却要你替我保守这么一个重大的秘密。但是身为燕国王子，我必要向魔尊报仇。现在我两位皇兄被囚，燕兵全灭，皇叔恐怕是我最后一个希望。”紫英抓住重楼的衣袖，恳切地说：“重楼，我求你，替我保守这个秘密好吗？你要什么作为交换？只要是我慕容紫英能给的，我一定毫不犹豫地答应！”

　　重楼看着紫英无比期待的神情，心一下子就像化掉了一样。他想说“我要你放弃复仇，我要你答应我从此以后呆在我身边，与云天河断掉联系”，却无法言明，只好下狠心点点头，说：“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天河十分后悔自己说话不经过大脑让重楼知道了玄霄的事，急切地问道。
　　“条件就是…”重楼决断地说：“紫英你要答应我，让我和你一起去找玄霄。”
　　“这……！”
　　“这是为何？”天河皱眉问道。

　　重楼皱皱眉，脑海中飞快地编着借口：“我…好不容易将紫英救出…可不想他再被抓回去。紫英现下身体受伤高烧未退，你们就此离去，一路还要躲避追兵，我不放心。而且我与玄霄有些交情，也大概知道他在哪儿，也算是可以为你们…引路。”
　　“真的？太好了！”天河高兴地叫道：“重楼，你真是好人，是个大大大大好人！”
　　“好人么……”重楼自嘲地想，这还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被叫成“好人”。
　　“如此…多谢！”紫英心下虽有疑虑，不知这个当年只与自己有一面之交的重楼为何会对自己之事如此上心，愿意冒生命危险与魔尊作对，便说道：“重楼，今日之事紫英甚为感谢。只是…燕国已被魔尊所占。今日你将其重伤，他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与紫英在一起，便是逃亡天涯的日子。紫英…不想拖累你。”

　　重楼眉头紧皱，单手叉腰指着天河问道：“为什么他行我就不行？紫英不怕他惹祸上身？”
　　“这…”紫英看着天河：“若是可能，我倒也希望天河莫要再管紫英之事。”
　　“这当然不行！”天河双手扶上紫英肩膀：“紫英，你可别想甩掉我。再说了，我是燕国将军之子，同样也是被通缉对象。紫英你忍心看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地被追杀吗？”
　　“不，当然不。”紫英连忙摇头。

　　重楼看着天河一脸得意地无赖样，真想将其就地掐死。转念一想，他依葫芦画瓢地说道：“咳…我也…嗯…才把你救出来。那个…带你逃走的时候，有守卫见过我，还有那个绿衣侍女…呃…我也没将她打死。所以…嗯…那个魔尊肯定也会…通缉我。我们还是…结伴为好。”
　　紫英目瞪口呆地看着重楼一脸“看你能把我如何”的样子，只好叹口气，说：“如此，我们三人便结伴…去找玄霄皇叔。”
　　“好！”
　　“好……”

　　在山洞里休息了一会儿，重楼拉开紫英的衣袖和裤脚给他上了点药。天河看见紫英手脚的血痕，火冒三丈地问是怎么回事。紫英面色绯红地低头说不过是被绑了一会儿挣了挣弄了点小伤，不碍事。天河一拳砸在地上，说要是被他揪住魔尊，要将他五马分尸。
　　重楼冷哼了一声说那要得你有那个本事。天河不明询问，重楼别过头去不理他。

　　给紫英的伤处做了简单的包扎，重楼在身上左找又翻，拿出一个药瓶，说：“紫英，这瓶药有少许退烧作用。你今晚先喝下应付着，我明天去药铺给你弄点效果更好的药。”
　　紫英犹豫地看了看重楼，问道：“这药喝了，可有催眠嗜睡效果？”
　　“这…有一点吧。”重楼回答。
　　“……”
　　“怎么？”

　　紫英叹了口气，说：“我其实…今晚想去…救皇兄。所以我…不想喝这药。”
　　“什么？！”重楼与天河异口同声地叫道。
　　“你疯了！”重楼霸道地说：“我不许！”
　　“紫英！”天河也劝道：“昭殿下他明确地吩咐过了，他要你离开去找玄霄王爷。你现在有伤在身，又如此虚弱，返回王宫，不是自投罗网吗？”
　　“不一定。”紫英说：“我们不是有两套魔尊士兵的衣服吗？我们可以装成他们的人……”
　　“你！”重楼愤怒地抓住紫英的手腕：“你竟然当时就计划好了！你非要我拿了两套兵服就是为云天河准备了一套！”
　　“啊！你…放手！”
　　“重楼你放手！”天河冲上去：“紫英手腕有伤！”
　　“我……”重楼连忙放手：“抱歉，我…忘了。”

　　“不妨事。”紫英摇头：“重楼，抱歉我当时没有给你说我的想法。我让你拿两套，确实是侥幸地期盼天河会在这里。即使今日我们遇不上他，紫英亦是想要只身回去救我皇兄。”
　　“不可！”重楼说道：“你这是去送死！”
　　“是啊，紫英！”天河说道：“你为人最遵守承诺，怎可背弃昨日对你哥哥的诺言？”
　　“可是哥哥也没有守信！”紫英激动地大喊：“二哥明明说拖些时间就来找我，可是他却……”

　　控制了一下情绪，紫英说：“从小到大，父王朝务繁忙，母后偏爱大哥，大哥总是挑剔我，只有二哥时时刻刻都对我最好。有一次，我病入膏肓，差点没命。御医都说我没救了，二哥却夜以继日地给我输真气、护心脉，吩咐下人给我熬药，亲自给我喂药，直到我从鬼门关逃回来为止，而二哥当时也差点就丢了性命。我欠二哥的太多了。我今日逃出来，明日魔尊必定怒气大发地将我两个哥哥斩首示众。我今晚若不去救他们，他们必死无疑！”
　　“可是……”天河还要劝，重楼却说：“这倒未必。”
　　“为何？”紫英和天河都疑惑地望向重楼。

　　“这个……”重楼无法，只好再编：“我曾听说…这个魔尊…呃…性格怪异。他…若是要处置犯人…总是喜欢…嗯…将所有犯人都抓齐了一起杀，来显示他厉害威风。”
　　“还有这个说法？！”天河挠挠头，紫英也表示不信。
　　“我有一个…呃…魔尊座下的士兵朋友。”重楼接着说道：“我于他有…呃…救命之恩，所以他…今天晚上…其实也是他给我通风报信…让我去救你的。所以他所说的…呃…魔尊的怪癖…我想应该是真的。”

　　紫英想了想，说：“或许是真的，可是我却打不起这个赌。”
　　重楼仔细想了想，他可以放紫英在外面自己亲自监视，却不能将燕国的大王子和二王子放出来。他原本真的是打算明日就处死两人，却不料紫英对亲人如此重情，心下犹豫，又不能再让紫英回到皇宫冒险，只好说：“若你真要救人，我们且在王宫附近观察几日。魔尊杀燕国皇子，必定是昭告天下在众人围观的情况下行刑以示权威，断然不会在狱中随意处置。一旦我们听到魔尊要处死你哥哥的消息，我们便做好准备去劫法场。一来，你有点时间来休息调养身体，二来，劫法场也比硬闯皇宫天牢容易些。”
　　“……”
　　“重楼说得有理。”天河赞同地说道：“紫英，你现在身上有伤，去闯天牢真的没什么胜算。不如听重楼的。我们这两天去打听打听消息再说。”
　　紫英想了想，他也知道自己的决定很任性。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准备去闯天牢。现在重楼的计划似乎确实比自己的希望大。紫英便点了点头，说：“如此，重楼…多谢你。”
　　“嗯……”重楼只是轻声地答应了一声，再次递过药瓶，看着紫英将药喝了下去。

　　半夜。
　　重楼睁开眼睛，看紫英与天河都睡得很熟，便轻手轻脚地走出山洞，来到林间。

　　“属下参见尊主。”溪风单膝下跪。
　　“溪风……”重楼示意他起身，问道：“你等了多久了？”
　　“从尊主见到云天河时候开始。”
　　“你都听到了？”
　　“大部分。”溪风回答：“属下不敢站得太近，因此遗漏了些许信息。”
　　“嗯……”重楼心不在焉地回答。

　　沉默了一会儿，溪风问：“尊主到底何意？即使慕容紫英对尊主有恩，但他仍是燕国皇家血脉。尊主您…不能留他。”
　　重楼咳嗽了两声，说：“本座…自有打算。”
　　“尊主！”
　　“够了！”重楼打断溪风，说：“刚才你或许也听见了。燕国还有一个王爷，实力颇强。本座决定混在他们中间，找到那个王爷，再一起根除。”
　　溪风想了想，说：“若尊主心意果真如此，当时我国幸事。”
　　“何意？”重楼皱眉：“难道本座还有其他心思？”
　　“溪风只是想提醒尊主莫要对慕容紫英心软而已。”
　　“哼！”

　　顿了一下，溪风说：“既如此，明日一早，属下便代尊主斩杀两位燕国皇子。”
　　“不！”重楼挥手：“此事…暂缓……”
　　“尊主！”溪风大吃一惊地跪地举觐：“暂时留下一个慕容紫英也就罢了。尊主怎可对昔日战场上杀我十万大军的慕容羲、慕容昭手软？”
　　“并非。”重楼说道：“他们两人的命暂且留下，本座…还有用。”
　　“……”
　　“你不服？”
　　溪风叹口气，说：“属下只是不明。”
　　“……”
　　“那么…”溪风说道：“至少属下要先行废掉他们的武功。”
　　“……”
　　“既如此，属下去办了。”
　　“……去吧。”
　　溪风起步要走，却被重楼叫住。

　　“溪风，”重楼说：“你明日…让人传句话到市井。”
　　“何话？”
　　“就说…”重楼皱起眉头：“就说魔尊要抓到小王子慕容紫英后再将他们三兄弟…一起处死。”
　　“……”
　　“本座知道此事不妥。”重楼说道：“但…你按吩咐去办就是。”
　　“……是。属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