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是不再见面》余音MARTELL

60、60．全世界“第二”喜欢的人 （2）

　　“等等。”身兼“裁判”一职的夕颜在吹哨子前喊道。

　　她毫不犹豫地解开自己脑后绑辫子的黑色皮绳，走到原泽身后，原泽顺从地俯下身来，让夕颜熟练地将皮绳扎到自己略长的头发上。

　　一个细微的贴心动作，胜过千言万语。

　　“知道我要的奖品吗？”原泽笑着问夕颜，他的头发被夕颜束在脑后，轮廓完整地展现，不再有任何隐藏。

　　夕颜的面孔微微发红，“那也要等你赢了。”

　　“那么，我是赢定了。”原泽吹了声口哨，围绕在他身边的松柏球员发出一阵“不怀好意”的笑声。

　　“松柏高校排名？”我翻阅着夕颜带在身边的关于以往全市篮球联赛的赛季排名，“第二？这么说，两年前，他们是仅此于藤明的球队？”

　　我愕然地抬起头，看着场上对抗的双方球员，整修不到一年宣德球队，对着已解散了两年的松柏高校球队，却还是感到力不从心。

　　担当控球后卫一职的原泽，拥有高超的控球和传球技术。他的控球能力四平八稳，看似平易的传球招式，往往能安全到达队友手中，他拥有外围远投的特长，还能时不时地移动到小前锋的位置上，使得进攻能力更加全面化。

　　当然更为重要的是他具备控球后卫所必须的领导能力。控球员由作为松柏球队，乃至整个松柏高校的灵魂人物的原泽来担任显然是再合适不过了，他不仅能自如地在场上组织全队攻守，甚至只要他在场上，整个球队就有着必胜的信心，这种在心里的助益，决非几个助攻能比拟。

　　反观宣德球队，远远落后于松柏紧凑的比赛节奏。以现今球队当下的实力和连续五年夺冠的藤明比赛会有什么结果，易夕颜又如何不会晓得。

　　我不禁回想起她在入校仪式上，举着装有藤明四叶草的小瓶宣誓的模样，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感动。即便如此，她也不放弃地继续训练，被易氏家族等待百年才来到的坚毅女子，明知道与藤明的对决，将是一场胜负已分的战争，却还硬是要“披甲上阵”。

　　“我赢了。”原泽最后一个漂亮的线外三分结束了球馆内私下进行的比赛，他用手背抹去额上的汗水，走到夕颜的面前，轻微地侧过脸去，等待着。

　　夕颜懊恼地微笑，迟疑片刻，便大方地掂起脚尖，噘起嘴唇。

　　“哐！”球馆的门，被人用脚踹开，明玄道，堂而皇之地走了进来。

　　笔挺的白衬衣，黑西裤，包裹着的修长身形，他像是只选择在夜深人静时分绽放的昙花，唯有头顶苍穹亿万年不变的皎洁月光，才能配见证他不带尘世污浊的美。

　　与和原泽到来时的欢呼声不同，他的来临，周遭的反应是死一般的沉寂。

　　大家集体默契地屏住呼吸，生怕错过难得一见的昙花的花期。

　　“我来带一个人走。”明玄道微张的唇，是第一片开启的花瓣。

　　明玄道走到原泽面前，言简意赅地说道，“有事，陪我去康顿。”

　　“啊？”原泽尚未反应过来，便带着一脸不明就里的表情，被玄道拽着臂膀，往大门方向走去。

　　我坐在长椅上，像一个事不关自的观众，然而，“主演”明玄道，却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随手扔了一个文件夹给我，见我疑惑愕然的模样，“昙花”瞬间盛开，他上扬的嘴角与明亮的眼神，像一朵让众人等待已久的昙花，在数秒内，将所有的花瓣，毫无保留地向四周开展，我依稀看见，花蕾中蕴涵的“期待”：不被容许的辜负。

　　“知道原泽最喜欢的人是谁吗？”
　　“不是你吗？”

　　我和夕颜将球馆内的灯一盏一盏的关闭，队员离去后，我们两人留了下来，呆在一片漆黑的球馆中，月光，透过球馆长长的玻璃窗，照射进来，我们背对背坐在木地板上。

　　“怎么会是我？”夕颜反问道，“他最喜欢的人，依我看来，是明玄道。”
　　“原泽喜欢玄道？”我茫然地问。

　　“玄道在他心中有着旁人无法取代的地位，若不是松柏世家的规定，他会陪玄道在康顿呆到高中毕业。你今天也看到了，松柏高校在两年前的赛季中排名第二，原本他们是有取得第一的实力，为此，原泽和他的父亲约定，如果赢得比赛，篮球队将作为正式社团，在松柏高校内成立，反之，将永远解散。然而就在比赛的前两天，玄道的父亲在美国去世，原泽当即决定放下一切，飞往美国陪明玄道。”夕颜说道，“从小，他们俩老抢着要我当他们的‘新娘’，但他们不知道，其实他们抢的原因，不是出于对我的爱，而是基于他们的契合点，他们已合为一体，只是他们没察觉到罢了。”

　　夕颜顿了会，缓缓说道，“无论是谁，都只能做他们全世界‘第二’喜欢的人，因为他们最喜欢的人，是长久以来，互相依赖着的彼此。”

　　我一面听着夕颜的话，一面随意地翻开玄道临走前顺手丢给我的文件夹，“康顿转学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