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是不再见面》余音MARTELL

57、57．过去式，现在式，将来式

　　宣德和湖滨篮球赛开幕前的半个月，全宣德的男生都处在“磨刀霍霍”的状态，只是那个充当“猪羊”角色的“幸运人物”叶枫还不太明白自身处境罢了。

　　所以，当手下问他是否需要带铁条去宣德的时候，叶枫表示的相当生气，“带什么带，我们是去比篮球，又不是和人打架？”

　　然后，等到了宣德门口，他开始改口，“我们今天带铁条来了吗？”

　　“在宣德内惹事的人，都一概要被退学，这个大家都很明白吧。”叶槿看似无意的一句话，包围着叶枫一群人的宣德男生才逐渐往后退去。

　　“哥在这，别怕。”这样的话，叶枫从小到大都没机会说。

　　出身千叶院的双生子，在康顿的封闭校区内呆到小学毕业，暑假，寒假，对他们来说，都没概念，因为学校就是“家”，叶老头繁忙于生意，所以到了假期，他们也只能呆在校区内，无法返回千叶院。

　　幼稚园的时候，有次老师开会，把所有呆在园内过假期的孩子，不分年级的大小，一起放在游乐场内托管。叶枫清晰地记得，自己被年纪长的男生挥打一拳，抢夺玩具的情景，正要哭着跑去找在小学区的叶桦时，扎着羊角辫的叶槿居然丢下怀中的洋娃娃，奋勇地冲到那个比她高大半个头的男生前，“礼尚往来”地“左右开工”，回敬他两巴掌。

　　如果不是叶桦及时赶来护着他俩，后果不堪设想。

　　“哥，你在想什么？”叶槿递过一罐冰冻的可乐。

　　宣德篮球馆内，比赛正在进行，叶枫的精神却无法集中。而场旁的易夕颜却在不住地为自己的球队打气呐喊。

　　“槿，是不是觉得有时候我不配当你的哥哥？”

　　“没发烧啊。”叶槿将手放到叶枫的额头，“说什么胡话。”

　　“有没有发现，你照顾我的，永远比我照顾你的多？”叶枫拉开易拉罐，喝了一小口。

　　“恩？还有呢？”叶槿歪着头，笑眯眯地看着有点不好意思的叶枫。

　　“还有？”叶枫咧着嘴，用力揉过叶槿的肩头，“还有就是，谢谢你。谢谢你，槿，在我身边，支撑着我。”

　　“哥，你今天怪怪的，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叶槿安心地靠到叶枫的肩膀，撒娇地说，“你和大哥，才是我的依靠。”

　　“那个，白佑司，”叶枫鼓起莫大的勇气，终于开了个头。

　　“佑司，怎么了？”叶槿将头从叶枫的肩膀挪开，看着他的脸，紧张地问到。

　　“你知道吗？佑司其实有喜欢的人。”叶枫不逃避，他看着叶槿的眼睛，用尽可能平缓的口吻说道，“而且，这个人，是”。

　　“嘘。”叶槿将食指放到唇上，做出“收声”的手势，喃喃自语，“别告诉我，看比赛，别告诉我，看比赛。”

　　叶枫无奈地叹口气，他像深海内无法用言语表达的鱼类，嘴巴一张一开，终究还是决定沉默。

　　可是鱼，即便睡觉，也无法把眼睛合上，内心想要逃避，却不是闭上眼就看不见的。

　　叶枫担心地看着身边的叶槿，场上比分的刷新都将与他们无关。叶槿的拳头紧握着，指甲深深地插入手心，依然没感觉到疼痛，叶枫将手放到叶槿的拳头上，用他特有的方式去包裹她强忍的悲伤。

　　该如何去形容，那一瞬间的天崩地裂，总是害怕感情的变化，跟你在一起的每一秒钟，都希望沧海变桑田，而我跟你，我们就不必分开。

　　为什么要去爱呢？明知道要失去，为什么要活着呢？明知道死亡的无法避免。

　　“槿，你不想听，我就不说。”

　　拳头，渐渐，舒展开来，叶枫将叶槿的手拉到自己的怀中，轻揉着，“哥，在这，别怕。”

　　“枫，我赢了。”夕颜兴冲冲跑到他们面前，看着眼前表情沉重的两人，先前的喜悦转变为诧异，“你们，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没，我先走了。”叶槿把自己的手从叶枫的手中抽开，起身，“我和哥，同时来到这个世上，而现在我要学习自己解决问题，哥也是。”

　　“枫，槿，怎么了？”夕颜坐到枫的身旁，拉住他的袖口，关切地询问。

　　叶枫没答应，他看着场地上，湖滨的篮球队员，垂头丧气地收拾行包，而另一边，宣德的队员，高声击掌庆贺，渲染着某种“报仇”的快感。

　　叶枫略带为难地咧了下嘴角，“对不起，亲爱的，今天我无法陪你了。”然后，毫无留恋地站起来，离开看台，头也不回地走向场地。

　　易夕颜怔在座位上，看着叶枫离开，比赛胜利的欢喜，转眼成泡沫。

　　“走，今晚，我请客。”叶枫跳起来，勾拉住湖滨球员的肩膀，“吃什么，别客气。”

　　“好啊，是老大说的。”

　　“我打电话叫人来啊。”

　　“是，全校来都可以，我包座酒店请大家，”叶枫郑重地承诺到，“大家，今天，辛苦了。”

　　观众席上的易夕颜，落寞的表情，像暴风雨过后的一地残红，忘记曾在枝头的娇艳时刻。她看着叶枫，被簇拥着，离开球馆。

　　“夕颜，队员们在问，今天去哪庆祝？”我意识到她的情绪失落，“不开心吗？这样的结果，不正是你想要的吗？接下来，我们马上要和藤明对抗了。”

　　“只是，忽然，这里，”夕颜捂着胸口，酸楚地说道，“空空的，莫明的，像把人挖走一样。”

　　女人，不要你每时每刻的无微不至，寸步不离，她要的是，悲伤欢喜的细微瞬间，都能与你分享。

　　可惜，爱情，对女人来说，从来都是全部，而对男人来说，不过是一部分。

　　“薇，看来，我有让男人爱上自己的本事，却无法长久地把他们留在我的身边。我以为我的爱情会持续着现在进行式，但爱的人，不是已经成了过去式，就是即将变成过去完成式，我以为我的将来式尚未得知。但现在明白原来我不仅语法不好，爱的能力更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