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是不再见面》余音MARTELL

53、53．女校男生 （1）

　　从任何一个角度讲，修介不当花花公子都是一件很可惜的事情。置身在之前曾是“半女校”的槟榔，初三时由全校“公投”中成为“老大”，然后连续“蝉联”四年。在槟榔的六年时间内，基本每天都有人前来告白。

　　槟榔定律是，没向修介告白过的女生大抵是“异类”。

　　所谓“异类”，就是负责清理厕所的大妈以及年过半百的女性教导处主任。

　　修老板的家，处在槟榔街的最深处，不起眼的小胡同内。你可能会在途中经过无数的外置空调架，穿越花花绿绿衣服竿子，你可能要随时提防可能从高空中掉落的花盆，以及在转弯垃圾桶内发春的野猫。

　　“做人要低调”。

　　当修介抱怨家跟迷宫似地难找时，修老板就这样说过。然后换了个音调，对正在接受自己发型护理的修介他妈念叨，“亲爱的，你还满意吗？”

　　前者是严肃可敬的父亲，后者转变为理发店内殷勤的小弟。

　　修介他妈在多数的情况下都会提出一些毫无建设性的意见，诸如，左边短了，右边长了之类。然后不忘记穿插叫喊保姆给修介弄饭吃。

　　所以，当别的同学说自己妈妈做的菜多好吃时，修介总是很茫然。在他家，妈妈总是不下厨房的，妈妈在忙什么，看时尚杂志上新出的发型，然后和修老板一起琢磨如何把它弄到自己头上。

　　除了妈妈不爱下厨房，爸爸爱给妈妈弄发型之外，他们家算是标准的幸福家庭。

　　“你妈可是放弃豪门千金的身份跟我私奔来着。”爸爸喝酒喝多的时候会提到这一句。然后被妈妈皱着眉头打断。

　　究竟是哪个豪门，修介很懂事地从来没问过。而父母也乐得自在，不去提。

　　直到，上了高中后。修介第一次鼻青脸肿的回家。

　　谁敢对槟榔街修老板的儿子不敬。

　　他无法阻止父亲拿起电话的手，只得被喝令跪在地上反省。他看着父亲，按了几个号码，说了几句，然后陷入可怕的沉默。

　　“你起来吧。”

　　修介知道是谁，而父亲怎会无法打听出来。

　　父亲只是说，“你起来吧。”然后叫医生来上药，又嘱咐不要让妈妈知道。

　　从小，他就觉得世界上没有父亲摆不平的事，这一次，他隐约感到父亲的忧虑。

　　“你妈在这世界上，除了我们，还有别的亲人。而她一定不愿意看到，她深爱的人彼此互相残杀。我从也不认为吃亏是福，但为了你妈，吃亏会是种福气。”父亲缓缓地说道。然后在那之后，修介上学放学，到面馆看店，身后百米开外，永远有人跟随保护。

　　他不想依托在父亲的羽翼之下，可就如同父亲说的，“你还不够强壮。在你翅膀变硬之前，就安心地接受保护吧。”

　　“亲人”，修介内心翻腾着激烈的情绪。他不敢想，也不敢猜，大名鼎鼎的“明轩堂”究竟跟母亲有着什么关系。一旦这样的关系确立存在，那么他和明玄道。一想到明玄道，修介的拳头紧紧地握起。不断来挑起纷争的“幕后黑手”，到底和自己会是什么关系呢。

　　他不问，即使父亲知道，修介也不愿去探索这样的答案。终于明白为何父亲老说，“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