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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

  •   第二十三章

      太学主对于任飘渺来说并不是一个合适的剑术老师,而穆松风也不认为这是任飘渺或者是太学主之中任何一个人的问题——剑术这种东西,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风格,若是强求一致反倒是落了下乘。于是穆松风便去寻了另一个人——疏楼龙宿。

      疏楼龙宿出身学海无涯,师从太学主,但是与此同时却也和穆松风有着许多的接触。虽然疏楼龙宿在名分上并非是穆松风的弟子,但是谁都知道穆松风但凡得了些好东西,总会想着疏楼龙宿或者是忧患深,将东西分出去,反倒是自己只留下少少的一些。

      倒也有几分可怜天下父母心的意思。

      疏楼龙宿大概是了解穆松风的。他前些日子从太学主的信件之中知道穆松风抱回了一个“儿子”,所以无论是对于穆松风收徒以及亲自执教那个名叫任飘渺的孩子的事情都有几分自己的看法。而且也许是因为是旁观者清的缘故,他对这件事情倒是有几分自己的看法。

      他知道穆松风一直不喜儒教的这般传承,穆松风认为儒教应该给予更多的有才能的人更多的机会,而不应该是那些尸位素餐的人占据高位。对此,疏楼龙宿深以为然。

      腐朽的儒教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虽然现在依旧风光,但是那却也是因为曾经有过的辉煌为现在的衰败挡上了一层遮羞布,而这种情况,永远不可能持久。时代已经变了,而儒教依旧走在原来的轨道之上。那轨道的最终,是混沌,是灭亡。

      儒教需要变革,但是这份变革却不能操之过急。想要既得利益者让出利益,终究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变法的人大多不得好死,已经有太多的事例让他们借鉴。改变儒教的现状要一点点来。而任飘渺,应该是穆松风的计划之中关键的一步棋。

      不过想来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在没有任何一个孩子比这个穿越时空的少年更加的合适。有着野心,有着智慧,和这个世界没有瓜葛,同样的,对着他的师尊怀有几分防备和敌意。疏楼龙宿似乎看到了儒教的未来,透过那薄薄的信纸,他看到了那庞然大物的兴衰流离。

      而后穆松风就到了。而对于穆松风的到来疏楼龙宿其实也不算是诧异。反正从太学主的信中他已经读出了他的师父对于这个名叫任飘渺的孩子的种种不满,这种不满是各种方面的,从品味到身高。

      试想,一个三四岁的孩子才能长多高呢?将一个三岁孩子和你自己的身高比,师父你到底是在闹哪样?心中对太学主师弟控的认知再上一层楼,疏楼龙宿不仅没有对任飘渺产生任何偏见,反倒是对他更加有兴趣了几分。

      虽然疏楼龙宿一贯对于儒教的礼教在某种程度之上存在着一定的偏见,但是这却并不妨碍疏楼龙宿对这位儒教之主的恭敬。毕竟虽然说他在整个少年时代基本都是被穆松风放养的,但是他毕竟是被这个人带回的学海无涯,并且交给了师父太学主。更何况,他的每一步成长之中,几乎都有儒教之主的影子。

      儒教之主并不教导他什么,但是他会给予他一定的考验。

      反正,儒教之主大概是一个不错的长辈,但是估计当不成一个好老师。连考试范围都不给就出考题的老师说的就是眼前这个人。回想起当时在学海无涯求学的经历,疏楼龙宿只觉得那不仅仅是自己人生之中难以磨灭的一个部分,更是自己华丽无双的人生之中,永远难以磨灭的黑历史。
      当年,华丽无双他也曾经战战兢兢的狼狈过。

      只是无论以前年幼无知的他是如何在穆松风手下过关的,现在他已经不是那个吴下阿蒙了,现在带着儒教很大一部分势力(虽然外人只以为是很小的一部分势力)自立儒门天下的疏楼龙宿已经称得上是独当一面了。

      当然,这儒门天下的势力有很多是穆松风特意送他的。而这种刻意的行为也让疏楼龙宿对穆松风本人有了一些猜测。比如,穆松风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现在做的事情难道仅仅是为了收拢权柄?

      无论心中有着怎样的猜测,疏楼龙宿都没有向穆松风求证。反正穆松风要是不想告诉他是绝对不会透露半点口风的。而如果穆松风真想要告知他,那么不用他问,穆松风也一定会吐露。

      “先生”穆松风是儒教之主,也是疏楼龙宿的师叔,所以于情于理疏楼龙宿都拿出了应有的态度,而并非是如同平日一般的随散。

      “你我之间何必多礼,礼数多了反倒显得生疏。”他本就不是以一个师叔或者是儒教之主的身份前来见疏楼龙宿的,他今日前来的身份乃是一个有求于人的长辈,所以虽然于理合该,但是于情来说他受了疏楼龙宿的礼就说不过去了。

      更何况,他也算是看着疏楼龙宿长大的,他也并不在乎这些虚礼。而且面具戴的久了,偶尔也有一些时候想要将面具摘下来轻松一下。

      听闻了穆松风的话,疏楼龙宿倒也从善如流,不再多礼,而是上下打量了一下穆松风的仪态。
      穆松风的品味还是如同多年以前一般,虽然是上好的布料剪裁的衣服,但是却没有过多的坠饰,简洁到了一种冷漠的地步,显得穆松风整个人都生硬了起来。就像是儒教之主给所有外人的感觉一般。

      当然,儒教之主的真面目究竟是怎样的疏楼龙宿其实也弄不太清楚。穆松风的本性是怎样的,或许也只有和他同辈的太学主才明白。

      虽然穆松风仪态依旧,但是疏楼龙宿却从穆松风的身上察觉出一丝不对来。

      所有人都知道穆松风的身子其实是很糟糕的。时不时便吐血,价值连城甚至是千金难求的药材更是如同流水一般的流入儒教之中。若不是儒教家大业大,怕是根本支撑不起这位儒教之主的性命来。

      只是穆松风的身子虽然不好,虽然大把的药材灌进去,但是这种不好却还是有个限度的。至少穆松风的也不是那样糟糕的。

      今日的穆松风,脸上竟然抹了粉胭。不是用来打扮的那种,而仅仅是用来掩盖那已经如同死人一般苍白的脸色的。先天人的眼力非同一般,而疏楼龙宿又是穆松风的晚辈,不觉眉头微微的皱起。

      他是不希望穆松风不好的。切不论穆松风和他之间的关系,就从儒教方面来说,若是穆松风有什么变故,那么内部形式还不稳定的儒教便很有可能分崩离析。而这种糟糕的结果是他亦或是太学主不想看到的。

      “龙宿,吾今日的来意已经在信中说明了,如此飘渺吾便托付给汝了。”穆松风的表情没有什么改变,甚至他的声调都和平常没有任何的区别,但是疏楼龙宿却能够从他身上感受到一种疲惫和虚弱。

      不过他没有问。若是穆松风想要说,他自然会说的。

      穆松风沉默的伫立着,并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任飘渺的脑袋。而被拍了脑袋的任飘渺有些不自在的动动,想要摆脱穆松风的魔爪。而这种行为却让穆松风带了一些恶趣味的揉乱了那被梳理的很是整齐的头发。

      “凤儿,带吾这小师弟洗漱一番吧。”疏楼龙宿毕竟和穆松风相处多年,自然看出这种堪称戏弄的动作之下所蕴含的东西。这不仅仅代表了穆松风相当喜爱这个名叫任飘渺的孩子,而且还代表了,是他行动的时候了。

      于是他唤来了自己的贴身侍女——穆仙凤来带走这个孩子。

      穆仙凤比任飘渺大了好些,虽然还是一副少女的样子,但是鉴于无论是穆松风还是疏楼龙宿都是一副青年的模样,所以穆仙凤的真正年纪并不能通过身形面容来确定。事实上,修炼之人大多是青年模样。

      “先生此行前来,可是有什么需要龙宿帮忙的?”若单单只是令任飘渺学习剑术,他便可以去往学海无涯,而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不去学海无涯,穆松风也可以差遣其他人将任飘渺送来。而如今穆松风亲自到来,而且是拖着这样的一副模样到来必然是有事。而且,是书信所不可以传递的大事。

      “龙宿,吾记得当年汝是被吾带入学海无涯的。而从那时至今,也已经有数百寒暑了。当时吾还年轻,而现在吾却已经老了。”和疏楼龙宿在疏楼西风之中的凉亭坐定,穆松风摩挲着手中的茶杯,并没有回答疏楼龙宿的话,而是慢慢的回忆起过去来。

      “先生何出此言?”疏楼龙宿闻言也是一惊。穆松风的修为是怎样的疏楼龙宿也是不知道的。即使跟随穆松风多年,但是疏楼龙宿也没有看到几次穆松风出手的情景。而这所谓的出手,更多的是穆松风被太学主撩拨得心情烦闷的时候甩出的一支代表儒教之主心情郁闷的毛笔。

      但是无论如何,穆松风都并非那种柔弱到随时会断气的老人。对于一个应该已经入了先天境界的人来说,除非天命已近,否则想死也并非那样的容易。更何况,所谓的天命也是有一定规避的手法的。

      “吾的身子吾自己怎能不清楚,吾的时间已经算不得很多了。死,不过是人生之中的一个过程,吾并不畏惧死亡,但是吾不想死后给后辈留下一大堆的烂摊子。”穆松风将一件事物推给了疏楼龙宿,“不过吾也不能够确定吾今后的命运。而保险起见,这件东西就交给汝了。”

      疏楼龙宿看着那东西,眉头皱得更紧。

      “先生的考量原来是这样么。”当真是相当不公平的考量,“学主知道这件事情么?”

      “吾的想法,本来就是这样的。至于师兄是否知道,并不关乎大局。”而且就算他知道了最后也会妥协。抓住了自家师兄的脾气,穆松风表示自己对于瞒着太学主这种事情毫无压力。

      “吾的意思是,先生的身子可需要学主及龙宿延请名医?”犹豫了片刻,疏楼龙宿就将那事物收拢在了袖中。他明白穆松风一旦定了主意,便是谁也无法改变了的。至于太学主?太学主要是能改变穆松风的主意那就是晴天霹雳。

      “呵。若不是吾是将死之人,入以为师兄会那般的纵容吾么?人,对于死人,总是百般宽容的。”他和太学主之间,也有着彼此的底线。太学主不介意他近些日子以来那渐渐增长的任性,何尝不是知道了他已经命不久长?

      说到底,他们每一个人都有每一个人的私心。不仅仅是虚辰子和他之间,就连太学主和他之间都是这般。

      这样比起来,倒是那个被他的势力压得不得不妥协的任飘渺更加的可爱一些——小孩炸起毛来当真是有趣极了。

      想到这里,穆松风的脸上也难得的露出了一抹笑容来。

      穆松风是极少有发自内心的笑容的。他作为儒教之主多年,早已经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的伪装,而如今笑起来,倒是有一种雪山融化的感觉。而看到这难得的雪山融化景象的疏楼龙宿的心情,当真是不怎么美好。

      ——雪山融化虽然难得,但是他已经习惯了穆松风的冰山脸,这样的转变给他心理的打击当真是好大。

      剑子,吾现在能找汝去喝茶么?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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