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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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人从生出来的那一刻就是注定要死的，生像是一个奇迹，而死却是人生之中的一个必然。生死轮回，天道有常，他早就已经看惯了生死。无数的人在他的身边活过又死去，而他甚至不会记住他们的名字。
所以，生又能如何？死又有什么可怕？
说到底，不过是他的另一个挑战罢了，哪怕这个挑战的赌注是他自己的性命。
也或许在他的心中，也是隐隐约约的有一些不想继续活下去的想法，他已经活了太久，比起这苦境的众多普通人来说，他已经老的如同妖魔一般，虽然他的身体之中的某一个部分，当真是如同妖魔一般的狠戾。
“答应，或者不答应，选择的权力在你的手里。”他扶着桌子坐下。即使有办法能够让这双失去视力的眼睛不影响正常的生活，但是眼前的那永远也不会散去的黑雾还是令他稍微有一些的不适应。
不过也仅仅是不适应而已。比起眼前的黑暗，更加令他觉得黑暗的却是人心。至毒唯心，那是比黑暗更加可怕的东西。
“我有说不的权力么？”即使年纪尚且幼小，他也并不是心中没有成算的人。人和人总是不一样的，当所有的孩子都还是懵懵懂懂的时候，他便已经有了自己的思维，虽然现在依旧是一个小孩子，虽然还是稚龄之身，但是他自认为自己并不比成人心智有差。
杀了眼前这个人，然后得到自由？怎么看都是一个已经挖好了的，等着他跳的陷阱。但是他似乎并没有选择的权利。从一开始，一切的选择权就已经不在他的手上。
说到底，这种荒唐的事情，也是眼前这个人擅自决定下来的。那个人擅自决定的又何止是一个游戏？
“我有说不的权力么？”他露出了一个不似孩童的表情，他一直以来都思虑颇多，最后看着身边的孩童也只觉得幼稚。只是这个时候，他恨不得自己是一个普通的孩子。一个普通的孩子，就看不出这些日子表面的平静之下，他所处的所在的暗涛汹涌。
被卷入这种事情之中，虽然可以避开苗疆巫教内部的各类不和谐，但是却又何尝不是陷入了更大的漩涡之中？
“你有选择自己性命和人生的权力。”至于说不的权力，自然是没有的。他的一生都奉行强权，而他也相信，这样聪慧的孩子，会选择拒绝。因为这个孩子，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拒绝的权利。
他把毒给了他，然后那个孩子顺从的接了过去。
“吾给汝三日的时间……”他觉得自己有些疲惫，这些日子以来，他的身子似乎越发的不好了下去。不仅仅是因为当时在儒教的时候旧病复发，也是因为解决了儒门内部的大部分烂摊子，心情略微有些放松的缘故。
想来这几日，或许可能会大病一场。
久病成良医，虽然他自认为自己距离良医有着一段不近的距离，但是自己的身体终归还是自己最清楚的。
即使穆松风的脸色白的如同死人一般，即使穆松风看起来像是一阵风就能够吹倒一般，任飘渺依旧不敢大意。他小心翼翼的拿着手中拿装满了剧毒的瓶子，而后离开了穆松风所在的房间。
任飘渺离开的时候，太学主打发了一众儒门学子，来到穆松风的暖阁之中，正好看到了任飘渺抱着那装了毒药的瓶子急急离开的背影。那个瓶子，如果他并没有记错的话，是前些日子穆松风托他寻来的毒物。他本以为是自己的师弟闲来无事的研究，但是现在却给了那个孩子？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即使相处多年，有些事情的处理之上，太学主依旧不能看穿，或者不能苟同穆松风的思维。
“师弟，你究竟是想要做什么？”皱了皱眉头，而后进入了穆松风的房间。在思维无法接洽的时候，直来直去的提出问题，或许是一个更好的办法。
“我只是在思考而已。”来人是太学主，穆松风便没了人前那般的架势。他的身子近些日子是真的不好，平素带惯了的发饰似乎都格外的沉重。于是，微微的让挺得笔直的腰背佝偻了一点，换成了一个更加舒适的姿势。
越是这样的说法，太学主只会是越发的皱眉。穆松风的话，说到底就是避重就轻，毫无重点。
“师弟，现在收手还来得及。”越是避重就轻，太学主就越知道穆松风是在隐瞒什么。他皱了眉头，却发现穆松风干脆连一个表情都欠奉。随即挫败。但凡穆松风不想说的，哪怕是撬开他的嘴，那人都不会说一个字。
“从一开始就来不及了。不过，如果现在师兄你杀了我，或许也是一个制止事态继续失控的好方法。”春日大约还是有些冷的，穆松风拉了拉自己身上的披风，只觉得自己的手指都快被冻僵了。
冷到似乎永远也暖不起来一般，这双沾了太多鲜血的手。
“你这又是何苦呢……”最后，也只能是无言的叹息而已……
“与其说何苦，不如想想，那孩子最后能够做到怎样的地步。”
回到自己的房间的任飘渺看着桌上的瓶子，心中却并不如在暖阁另一边的穆松风和太学主一般的感慨。他盯着这只装饰精致的瓶子，心中纠结万分。
这是一场没有选择的选择。那人的目的，想必也不仅仅是单纯的想要找死，所以才让他去毒害他。
这是一场戏，一场演给其他人看的戏，同样的，也是一种手段。告诫他，不要做出什么逾矩的事情的手段。
虽然曾经的日子也算不得多么的愉悦，但是比起现在这般处处受制于人的样子，却还是好了太多。尤其是，他的对手并不是一个能够轻易糊弄过去的人。至少，按照他现在这个状况，是不可能将那人糊弄过去的。
识时务者为俊杰，等待，往往能够得到出乎意料的结局。最重要的，终归还是耐心。
所以他打开窗户，将毒药倒进了花坛之中。
霎时，花坛之中的几朵早放的春花，纷纷化成灰烬，零落成泥。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