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的欲望》子独

15、魔识宫

　　饭毕，众魔起身告退，各自办事去了，奥尔伦杜没动，一看就知道陛下想要等他们走后，独自带着薇薇殿下离开。
　　谁还敢耽搁？
　　不出几秒，一溜烟全跑了。
　　安达露西娅留最后，她光明正大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正想走呢，可不知裙子被什么勾住，害她一绊，差点又跌个狗吃/屎。
　　安达露西娅愤怒地瞪过去，竟看到一只手。
　　薇薇殿下正拽着她的裙子，死拧住，紧紧不放！
　　“？！”
　　安达露西娅扯自己的裙子，女孩没放手。
　　安达露西娅纳闷。
　　她渐用力，想将裙子从薇薇殿下的手里抢回来，可……女孩依旧不放。
　　“……”
　　一咬牙，安达露西娅这次憋足了力气，一扯裙子，可只听到“呲啦”一声……
　　安达露西娅定睛一看，操/死耶稣，女孩还是没放手！

　　“……”

　　安达露西亚回过身，两手一起上，用力拉裙子想要将布料从女孩的禁锢中拔/出来，可女孩不但没松手，脸上望着她的表情越发楚楚可怜起来！
　　“？！”
　　怎……怎么回事，到底想干吗？！（喘）
　　还有，这人类，力气好大！

　　薇薇殿下水灵灵的眼睛望着她，像一只毛茸茸可爱的黑猫咪……

　　安达露西娅一滴汗。她已经感觉到了，旁边陛下的视线，正冷冷地射向她。
　　再不识相的离开，自己铁定会死得很惨，安达露西娅想起来，陛下这眼神，分明跟万年前虐杀米迦勒先头部队那会儿，如出一辙。
　　分明是一个样啊啊啊啊！

　　“你放手！”安达露西娅对曹薇薇轻吼。（陛下面前，不敢太凶……）
　　可谁知女孩摇头，眼神越发的无辜可怜起来。
　　这下，安达露西娅连膀胱都抖了。
　　陛下的魔气在旁边已经开始发飙了啊啊啊！！

　　到底想干嘛？！

　　死丫头，你想害死我吗，你给我记住！！

　　“不是签了契约吗？”曹薇薇说。
　　安达露西娅咬牙切齿，强装一脸和蔼：“有陛下在，用不着我。”
　　“可是，我想要你陪……”

　　还让不让她活了！！！！

　　安达露西娅不再管裙子，挺挺胸，直接朝着魔王陛下行个屈膝礼，用指尖发出魔气切断裙摆，二话不说，她扭身走了。
　　不……
　　是跑了。

　　而看着美女姐姐那妖娆的身段一路小跑着离开，曹薇薇一手握着断裙，满脸的失望。

　　魔界的人怎么跟她想的不一样？
　　美女姐姐怎么这么害羞呢，陪陪她而已嘛，又还没揉到她胸……竟然红着脸逃跑了说。（囧，红着脸神马的，那是被你气得！）

　　“她这算失职吗？”
　　曹薇薇个小样，不知道这像打小报告么。
　　不过奥尔伦杜见碍事的没了，心情已经变好，说：“不，从没觉得她这么尽职过。”（作：←_← …………）

　　“你非常喜欢安达露西娅。”
　　陈述句。
　　曹薇薇看一眼奥尔伦杜，再直白不过，点头，由于想到了美女姐姐的波涛一荡一荡的美景，面带幸福害羞的微笑。
　　奥尔伦杜看着，脸色为难，但没说话，只是微颔首。

　　陛下……已经在想着要怎么把那小样掰直了吧？啊，祝福你……

　　.

　　十分钟后。

　　眼前，哥特式像教堂一样的建筑，奥尔伦杜说：魔识宫，我们就在这里学习魔族语，里面的资料很齐全。
　　图书馆么？
　　曹薇薇抬头望，好不容易望到顶了，可是脖子好酸。
　　她一阵嘴角抽搐。
　　巨型黑色建筑，比她见过的任何教堂还大！（包括旅游杂志里的那些！）居然，这巨大建筑还是建在这座城堡内部！
　　城堡里面的一座教堂，不对，一座教堂式图书馆就这么大，那容纳它的城堡该有多宽广？！

　　站在教堂（图书馆）的大门前，曹薇薇觉得自己像一粒芝麻。
　　一扇门而已，竟像山一样高。
　　曹薇薇在风中凌乱。
　　魔王陛下手指轻触大门，门“吱嘎”一声轰轰地打了开，脚下的大地在震动，从脚心传至全身。曹薇薇稳了稳重心，望旁边的奥尔伦杜。他黑眸清澈，不解的回望她。
　　“嗯？”他说。
　　曹薇薇转回视线，脸上平静无波，心中内牛满面。
　　这叫开门么？
　　这是推倒大山吧！
　　靠！

　　“因为是我的私人图书室，所以只有我能开门。”他说：“待会我教你开门的魔语。这样以后你想来就能来了。”
　　曹薇薇一脸呆滞，思路还停留在“图书室”三个字上。
　　开玩笑么？
　　她本来以为起码是个图书“馆”，“馆”啊！山一样的“馆”已经很过分了，山一样的“室”你是想要闹哪样？闹哪样！

　　内部的装潢很华丽，果然像教堂，整个挖了个洞般是中空设计，天花板基本是看不见的，因为太高了。
　　但太冷硬。
　　书架也好，桌椅也罢，全是黑色的，金属的。没有照明，至少曹薇薇没有看到。全部的光亮来自整座教堂四周布满的巨大落地窗，阳光从外面照进来，还算明亮。可是晚上怎么办，曹薇薇想不通。
　　被带进这里，站在图书室的正中央，面前一座旋转楼梯不断的盘旋而上，一层、两层、三层……数不清，楼梯直到天际般不断往上。
　　静悄悄。
　　曹薇薇全身鸡皮疙瘩都立起来。
　　脚步声成为回音，在中空的建筑里回荡。
　　她觉得这里很寂寞。
　　虽然她知道这形容词用的不对。
　　但，就是寂寞的味道。
　　待在这里，像自己被整个世界遗弃了一样。

　　身前的魔王陛下为她领路，她跟着，望着他高大的看不见任何情绪的背影，不自觉，曹薇薇问出了口。
　　“你经常来这里吗？”
　　奥尔伦杜没回身，直接答：“嗯。”
　　“一个人？”
　　他想了想，似乎想弄明白她为什么问这个，但还是很快便答了：“嗯。我平时不喜欢让人跟。”
　　曹薇薇脚下一顿。
　　奥尔伦杜停下，回身抢白：“你不一样。”

　　这话让一个幼女不太好反应。（= =）

　　“你很喜欢来这里？”曹薇薇继续问。
　　他点头。
　　“不觉得吓人吗，这里？”明明静得渗人。
　　他很严肃的对她，最后说：“你不喜欢这里的话，我马上帮你重造。”

　　曹薇薇一愣，眼前人却是再认真不过的表情。她摇头：“不会，我很喜欢。”

　　就是因为静得渗人、宽阔、冷硬、孤独，所以她喜欢。
　　这次换奥尔伦杜看着她很久。
　　在女孩的眼睛里觅到的只有真实，不掺丝毫虚假。
　　他朝她点点头。
　　然后转过身，继续走。

　　难以想象的美好感觉在他的心头攀升，疯狂地。他甚至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又是因为什么。
　　只是他不断的往前走着，不能再把脸转向女孩。
　　燥热。
　　即使在“初遇”时都不曾有过的感受。
　　这是一种鼓动。
　　不同于诚服，竟是一种热烈的雀跃。

　　这样的喜爱，如此难以平静。
　　喜爱么……
　　奥尔伦杜似乎明白了什么。
　　但他亦是不解，恶魔会对自己的伴侣诚服并即时充满爱意，这是犹如既定事实般的被迫行为，印刻在骨血里，但从没听说过有哪个恶魔会在过程里继续“爱上”……
　　爱意会不断升级，叠加？
　　如果是真的，那真是史无前例。
　　难道因为他的伴侣是人类，所以不同？
　　无解。

　　“你这里有圣经吗？”女孩突然问。奥尔伦杜一下顿下脚步，回首望女孩。
　　“薇薇……”
　　“嗯？”曹薇薇不解，眼前人紧蹙眉，一付很不确定、很慎重的样子。
　　“……你是基督徒？”他深思后问。
　　曹薇薇摇头：“不，我父母是。”

　　奥尔伦杜眉头锁得更紧。

　　“你信神么？”
　　“我是无神论者。”
　　“但我这个恶魔现在就站在你面前。”
　　“对。所以我的世界观已经被彻底颠覆了。”

　　奥尔伦杜每句都问得谨慎，曹薇薇答得也很直白。

　　“有黑暗就有光明，有魔族就有神族。”奥尔伦杜直视眼前女孩。
　　“嗯。”曹薇薇抬高头也毫不掩藏地回视他。
　　“现在你知道有神族的存在，你会信仰神吗？”
　　“……人类总是向往光明的。”

　　曹薇薇没有点破，奥尔伦杜却已经很明白了。薇薇的话，让他的眼神迅速暗淡下去。不再说什么，他继续往前领路。

　　他已经很明白了。女孩向往光明。她以前没有信仰，是因为她不知道神真实存在。现在她知道了……
　　女孩永远不可能爱他。
　　他这样一个暗黑世界的住民，一个恶魔，一个自甘堕入深渊的魔鬼……她绝不可能会爱上他，哪怕只是一点点。
　　他这么认为。
　　薇薇甚至可能去爱神。

　　不，也许爱神的确好一些。

　　可是，他无法接受。

　　走了两步，曹薇薇看见奥尔伦杜手上一阵光，出现一部书。他将书递给她。曹薇薇低头看。
　　——《恶魔圣典》。
　　“……”
　　她问他要《圣经》，他却给她《恶魔圣典》……？
　　曹薇薇囧了，但捧着圣典不知该说什么。
　　“《圣经》是由人类杜撰的，魔界没有那样的东西。这部比《圣经》真实得多，它记录了魔族与神族的一切历史。”在前领路的人这么说：“我不能让你离我更远了。”

　　唯一不想也不能退让的地方。他要给她真实。

　　魔王陛下很认真。
　　曹薇薇起码明了了这点，接受下了《恶魔圣典》。
　　只是曹薇薇不解，她所看过的内容跟神族魔族的历史分明无关，是有关恶魔伴侣的内容，并且是出现在第一部分。
　　难道跟人类的书不一样，魔族的书反而将历史部分记录在书的后半？

　　“《恶魔圣典》是遗落之书，只出现在传说里，”走在前面的奥尔伦杜说，“遇见你的时候，它正在你手里，事实上这巧合可以排进魔族十大巧合之中了。”
　　是么？
　　“天上不知为何一直想抢它，但从历史上遗落了，《恶魔圣典》便长久消失在两军征战的理由里。”
　　“那给我不要紧么？”曹薇薇讶异。
　　“反正你也是他们抢夺的目标，放一起保护起来还容易些。”
　　啊？

　　曹薇薇疑惑间，两人最后在一个角落里停下。
　　靠着窗，一张铺着某种动物皮的沙发椅，能横躺下的那种，曹薇薇觉得那像是太妃椅，西欧贵族式，非常华丽。

　　大红的血色。

　　奥尔伦杜引她到沙发上坐下。曹薇薇感觉自己根本是被椅子吸进去的，软绵绵舒服到爆，她一下就全身软了，躺在椅子上不想起来。阳光洒在身上，一切是那么惬意。
　　但这里除了这张沙发，还有面前的一张动物造型的桌子，没有其它家具了。
　　奥尔伦杜轻挥了下手指，一张普通的金属镂空椅子从角落里飞过来。
　　曹薇薇瞪大眼。
　　金属椅子飞到魔王陛下身后，着地。奥尔伦杜坐下。
　　诡异现象之后，曹薇薇突然觉得躺着的自己不大好看。
　　她爬起来。
　　但挣扎了老半天没有成功。

　　沙发太大太软没有扶手，曹薇薇穿着裙子又不敢随便翻跟头或者劈叉腿，于是她就像翻了壳的乌龟一样可笑地乱拨四肢扭来扭去时不时弹跳一下屁股。
　　奥尔伦杜笑出声。
　　很轻微，很愉悦。曹薇薇满身汗，臊得不敢乱动了。
　　奥尔伦杜走过去，将她扶起来坐好，但不让她起身。然后他再坐回自己的椅子上，动作一派优雅。
　　“你可以坐过来。”曹薇薇拍拍身边的沙发空位。这沙发很大，容四五个人都完全没问题。

　　啧，幼女就是不懂魔王陛下的伤痛。（=__,=）

　　奥尔伦杜看看女孩的动作——那个空位，笑笑，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