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林特家的汤姆》撒伽楼

35、35.关不上的包厢

　　35

　　九月一号，如期而至。

　　霍格沃兹专列呼呼作响，耐心地等待每一位霍格沃兹学生，站台满满都是人，有朋友再见的喜悦，有离开家人的愁绪。

　　南希哪里还能像前几天那样假装淡定，眼睛是一刻也不愿离开宝贝孙女，她努力扯出一抹笑容，但红红的眼圈出卖了她，她压下喉头的哽咽：“宝贝儿，希望你在霍格沃兹过得愉快。”

　　凯西抱住奶奶，在奶奶怀里闷闷地回应道：“奶奶，我会的。”

　　老弗林特悄悄背过身去抹了抹眼角。

　　汤姆垂眸，他十分理解爷爷奶奶此时的心情。总算，他再也不会与凯西分开。他向他们保证道：“爷爷奶奶，你们放心，我会照顾好凯西。”

　　南希松开凯西，紧紧抱住汤姆，略有些沙哑的声音在汤姆耳边响起，“亲爱的，照顾好自己，你们都要好好的。”

　　汤姆抿唇点头，凯西也跟着点头。

　　看着两个孩子挥手上车，列车启动，南希再也忍不住，捂着嘴巴呜呜哭泣，老弗林特揽着她的肩膀，望着列车离去的方向满眼不舍。

　　汤姆牵着凯西，一路面无表情地走过，在稍后位置选到一处空包厢，甫一坐下，凯西嘴巴一瘪扑在汤姆怀里啜泣不已。

　　第一次离开家，第一次离开最爱她的爷爷奶奶，她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样淡定，她也知晓爷爷奶奶的不舍一定不比她少……

　　汤姆挥动魔杖，包厢门随之关上，将外面的声音隔绝。他左手揽住她，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发顶，无声叹息。

　　几分钟后，包厢门被忽然拉开，是兴致勃勃找来的布莱恩，他瞧着里面情形惊讶瞪眼，凯西在哭吗？刚要张嘴，汤姆冷冷地扔出一道无声无息咒，同时包厢门再度拉上，将布莱恩挡在外面。

　　布莱恩不可置信地捂住嘴巴，内牛满面：多么无情的汤姆哦。

　　他在回先前包厢的路上福至心灵了一下：刚刚？刚刚汤姆用的无声咒？！

　　噢，梅林啊！

　　凯西恹恹抬起头，卷翘的眼睫上挂着泪珠，她瞥了一眼包厢门，“汤姆哥哥，刚刚是有人来过吗？”红红的鼻头让她看起来可怜得紧。

　　汤姆心脏处似乎被牵扯着痛了痛，类似的陌生情愫时不时攻击他，他有些难受却不反感。取了手帕将她脸擦干净，他的指尖温暖动作轻柔，“感觉好点了吗？”

　　凯西颇有些不好意思地再度拱进汤姆怀里，小小声道：“汤姆哥哥，有你在我身边，我——”

　　——嗯？怎么感觉——

　　“啊，衬衫湿了，”凯西慌忙坐正，指着汤姆的胸襟，脸蛋红彤彤的。

　　汤姆早就感觉到了，见她此时神情可爱，他手抚上衬衫湿处，“唔，是有点冷。”

　　凯西灵光一闪掏出魔杖念出火焰咒，她欣喜看到她的魔杖冒出细细一缕火焰，然后瞬间被汤姆掐灭，汤姆低低的笑声响起，“凯西，车厢里禁止放火。”

　　她整个人呆住，默默把魔杖收起来。如果车底有缝，她想，她可以钻进去了。

　　汤姆没有选择用魔法处理，而是从随身行李里取了一件新衬衫。

　　白皙修长的手指将衬衫扣子一颗颗解开，他没有避开的意思，凯西却是瞪大双眼然后赶紧捂住自己眼睛，指缝间模模糊糊露出一点腹部线条，耳边是窸窸窣窣衣服摩擦的声音，她感觉耳朵莫名其妙有点热。

　　“好了，凯西。”汤姆将她双手从脸上取下，神情颇为愉悦。

　　少年身形匀称，容颜精致，新换的水色蚕丝衬衫富有光泽，袖口一圈银色刺绣，是来自北欧刺绣大师的作品，配着同色玉石纽扣，轻盈优雅。阳光跳动着透过车窗洒下，在少年高挺鼻梁一边投下阴影，强烈的明暗对比如一幅中世纪的油画，似梦似幻。

　　凯西沉醉在如斯美景中目眩神迷，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那双灰蓝眼眸吸进去了……

　　“笃笃笃”敲门声响起，凯西瞬间回神，起身拉开车门，高兴道：“嗨，布莱恩！”

　　“嗨，凯西，见到你太好了！你还好吗？”布莱恩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噢，当然，”凯西说，她请布莱恩进来坐下，“你之前在哪个车厢，我一路上都没看见你。”

　　“我在5号车厢，我早——”他顿住，瞄了一眼汤姆，“早就想来找你了。”

　　汤姆不知何时手里多了一本书，赫然便是凯西买的那本《魁地奇之谜》。

　　布莱恩惊喜凑过去，“汤姆，我们一起参加魁地奇选拔吧，我当追球手，你当找球手，我们一定可以拿到魁地奇杯。”

　　汤姆不置可否，凯西捂嘴笑，“布莱恩，你仿佛已经成竹在胸。”

　　布莱恩自信道：“凯西，虽然我去年摔了几次跟头，但我想，今年的我已经不是去年的我，我会成功加入魁地奇队，和汤姆并肩作战。”

　　“布朗教授一定很高兴听你这样说。”汤姆翻了一页书，适时出声。

　　“呃！”布莱恩痛苦地回忆了一番布朗教授对他的拳拳爱意。感谢教授，他的飞行技术在与飞天扫帚亲密接触的时间里日益成熟。

　　凯西回到汤姆身边坐下，瞄了几眼书页上的内容，感叹：“如果不用飞天扫帚也能飞就好了。”

　　汤姆闻言手指微动，当真垂眸思索起这种可行性。

　　布莱恩想了一下魁地奇赛场如果没有飞天扫帚的场面哈哈大笑，“真是太有趣了，我想，横扫公司和彗星公司要是听见这句话一定会暴跳如雷。”

　　凯西也跟着笑开，是哦，那可是一笔很可观的财富。（等她开学后在飞行课上跟布莱恩一样摔了几个屁股墩儿后就笑不出来了）

　　低落的情绪逐渐被去霍格沃兹的新奇取代……

　　远处车厢有人扯着嗓门喊布莱恩回去下巫师飞行棋，布莱恩知晓汤姆喜欢安静，便邀请凯西一同过去。

　　凯西拒绝，“我要和汤姆哥哥呆着。”

　　布莱恩纠结着走了，走之前没忘记递给凯西几根甘草棒。几秒钟后，一颗棕色大头从门外猝不及防探出：“凯西，如果感觉无聊就来5号车厢找我。”

　　凯西张了张嘴，想说和汤姆呆一起怎么可能无聊，就见布莱恩捂着嘴巴飞快地消失了。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起身将门关上。一回头，汤姆带着浅笑看着她，她眉眼弯弯，乖乖靠过去，“汤姆哥哥~”

　　汤姆伸手接住她，右手微微使劲一拉，她便错身坐到了他腿上被他环住，她微微偏头，两人鼻尖碰在一处，呼吸交缠，她调皮地蹭了蹭，“汤姆哥哥，你的鼻子真漂亮。”

　　单单只是看着他的脸，她就没有看够的时候(*^▽^*)

　　汤姆低声道：“一个鼻子也能让你这样开心。”

　　凯西说：“只要是和你在一起，我就开心！”

　　灰蓝眸子里瞬间春暖花开，素来清冷的脸上如煦色韶光——这个世界如果只有一个人会坚定不移选择他，他希望——是她。

　　不期然地，包厢门又被敲响，凯西蹦跶起身去开门，她以为还是布莱恩，但——

　　“你好，弗林特小姐，我是西尔维娅-麦克米兰。”

　　凯西很惊讶，“你好，麦克米兰小姐，有什么事情吗？”

　　西尔维娅抱着一本表皮泛黄的书有些羞涩道：“介意我进去坐一会儿吗？”

　　“噢，当然不，请进请进。”凯西热情地邀请道。

　　西尔维娅一进来就看见了坐在窗户边的汤姆，触到他冷冷的视线瑟缩了一下，像受惊的小兔，“你好，汤姆，很抱歉打扰了。”声音细细的，甚至有一丝轻颤。

　　汤姆微微点头，然后又重新看起那本《魁地奇之谜》。

　　西尔维娅在靠门的位置坐下，凯西在她对面坐下，两人聊过几句，凯西才知道，原来西尔维娅在5号包厢，布莱恩他们实在玩得太热闹了，她想安静看会儿书才找过来，自然也是布莱恩告诉她，他们在这个车厢。

　　凯西将甘草棒分了一根给西尔维娅，西尔维娅眼里有些意外，柔声道谢。

　　凯西笑着摆摆手，又指了指她的书：“你请自便，我一定不吵着你们看书。”说着她往汤姆那边挪了挪。

　　西尔维娅微笑着点了点头，翻起书页。

　　凯西不再说话，含着甘草棒跟汤姆一起看书，她不经意间看了一眼西尔维娅，西尔维娅认真而专注，她想，奶奶说得对，西尔维娅真是个文静温柔的小淑女。

　　静谧的空间里只有偶尔纸张翻动的声音，凯西挨着汤姆，闻着他身上熟悉而又清晰的冷香昏昏欲睡，很快，她脑袋一点一点就沉沉睡去。

　　汤姆也不再看书，微侧了侧身，扶着她的头靠在他肩膀，垂眸看了一会儿，他似沾了睡意，随之闭上眼睛。

　　西尔维娅缓缓抬眼，看着头靠头睡着的两人，和第一次见到汤姆时不一样，他那时虽然也在睡觉，但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疏离感，而此刻他的脸部神情很舒展，甚至有一点温柔的意味——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

　　她不由看向凯西-弗林特，微卷的金发随意垂在肩上，一缕发丝随着偏头动作落在挺翘的鼻头，遮住了眉眼，从她这个角度看去，只能看见弗林特小姐优美的侧脸线条和饱满富有光泽如樱桃般诱人的嘴唇。

　　她忍不住抿唇，她常常觉得自己嘴唇太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