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警系列短篇》夕鬼

5、[翘文]暧昧

　　暧昧

　　不知道这样的关系算什么。
　　李柏翘那桌子没擦完一半突然心生郁闷，放下抹布一个人闷声不吭坐了下来。
　　两个人一起生活，扫地擦桌收拾家务外加早中晚餐全是他李柏翘那谁还净往死里折腾；两个人一起去查案，到处给自己惹麻烦不说还要跟在他屁股后面收拾烂摊子；两个人一起出游，只见那人晒着明媚阳光招蜂引蝶沾花惹草，引来了蝴蝶一群临了还要殃及池鱼（很不幸他就是池子里面唯一一条），记得有次竟然还有个男人明目张胆就走上来动手动脚神情猥琐道“是跟他一起的么要不要咱仨一起去哪里坐坐”我@#￥……
　　搞了半天怎么说都是自己吃亏，李柏翘诧异起来，自己也没短他什么，竟然就这么跟他同居了好几个年头还半分怨言没有，不知是他给自己下了什么药还是自己真是受虐狂。一拍桌子蹭的站了起来，直直的就踹了那人房门进去，却差点被堆成山的衣服绊倒。
　　火气更甚，想着昨天刚刚收拾干净的这堆脏东西又是从哪冒出来的，柏翘终于忍无可忍：“钟立文你给我起来！”
　　半晌没答复，心里憋屈，掀了被子也没见人，枕头上套了件睡衣，空出来的地方贴了张字条写着“悠悠call我，去去就来”，旁边还画了个猪头笑脸。柏翘表情扭曲，瞅着画也不知想什么半天蹦出一句：“这猪还真像你……”
　　去去就来，去去就来指的是多久回来？那早饭还要不要热一下，算了还是放冰箱里吧……不对！大清早一个女人电话就能让他连招呼也不打早饭也不吃的跑到外面，我李柏翘凭什么为他操心这个那个的我犯贱啊！想着一肚子气，饭也不吃了搁在桌上便披了衣服去警署报道了。

　　最烦就是心情不好想一个人静静时碰到熟人，碰到也就算了你可以当不认识擦肩而过嘛，但更烦的是这人不长眼神硬往自己身上凑。
　　“哎～柏翘～怎么一个人来啊？你老婆呢？”
　　皱了眉没好气道：“什么老婆啊泉叔——”
　　“对啊！怎么会是老婆呢？”突然脖子被人横臂一勾，硬生生被人压了一头下来，扭头，正是那张贱兮兮的笑脸：“看我们俩这身板这长相，怎么说我也应该是上面那个啊～”
　　“就你？得了吧立文，以前兴许还说得过去，现在……”一手拍在那瘪了的肚子上，笑容玩味：“柏翘可是咱EU一员猛将，你就老老实实被压算了……”
　　“哎哎！哪有这么分的！难道不是比谁更man比谁气势更强么？我怎么也不会是被压的那个！”
　　“难道我像被压的？”挑了眉柏翘隔开他的手，转身与他面对面。
　　立文见他模样，眨眨眼突然嘿嘿坏笑起来，表情挑衅摩拳擦掌：“哎～咱俩可以试试，看谁压得过谁啊～”
　　“好啊，试就试！”
　　握了拳，转眼间两人便扭打在一起，柏翘正好心里攒了顿火，一点也没给留情的招招是狠手，立文也是丝毫不肯认输——开玩笑！要是输了以后在警署还怎么混下去？这两年身材是缩水了没错，但他钟立文好歹也是硬汉形象上来的，这要是传出去了还不被人笑掉大牙？
　　柏翘眉越皱越紧，心里火越烧越旺，但可悲棋逢对手，战局僵持了半天愣是没看出来谁占优势多点，柏翘心里暗骂白养他这么多年了，喂得粮食都给狗吃了一点也不会打马虎眼放放水，越想越气，瞅准了时机空出一手对着他肋下搔挠起来。
　　“哎呀！”怎么也没想到柏翘会来阴招，立文倏地弓起了背，怪叫一声连忙想躲，却被看出了漏洞，整个人砰地一声被撞在墙上，正头昏眼花中，却见柏翘压了上来。
　　柏翘喘着粗气，看着一脸憋屈尴尬不爽还想反击的人，心想也差不多该松手了，却不知怎的像着了魔一样，看着那双倔强瞪着的眼睛里似乎还有几分讨饶与笑意，下面的唇一张一合，吐出的气息湿热，打在脸上痒痒的，却更像是扫过心里某个角落，就这样看着出了神，不知不觉中手越抓越紧，脸也慢慢的凑了上去，直到嘴唇碰到一片柔软湿润，方才惊醒般的瞪大眼，看到咫尺间那人亦是瞪大了眼愣住了，脑中弦断了几秒，突然猛地撑住墙拉远了距离，踌躇了下低着头夺门而出。
　　泉叔本来也没想到他俩真能较真争起来，争也就争了吧，因为是错位原因，也不能很明确的看清楚两人发生了什么，只道是立文输了正想恭维调笑几句，却见柏翘背对着自己僵了身子二话没说的走了，再回头看立文，竟是红透了脸，还一脸的莫名其妙。想上前问问，立文却突然皱了眉朝着反方向骂骂咧咧的离开，只留泉叔一人当丈二和尚。

　　柏翘站在天台，思绪混乱。
　　自己竟然真的吻了立文，吻了一个男人吻了他的好兄弟钟立文！除了刚开始的尴尬惊慌不知所措，最可耻的是自己心底竟荣升出一种前所未有的令人胆战心惊的欣喜。自己是变态么？同僚玩笑话的夫妻关系自己竟然当真的要和立文一决雌雄，自己赢了也该过瘾了竟然还强吻人家……
　　话说回来，自己为什么会想亲他，想亲……下去？柏翘双手抓头有些崩溃，总觉得过了今天过了刚才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恍惚中仿佛又看到像被水润过的唇在眼前晃，想起亲上时的感觉，很软，有种立文特有的味道在里面，很诱人让人想更深一步……停停停！打住！什么叫诱人？！等一下你竟然还在YY你兄弟李柏翘你这个人渣猪狗不如的东西XXYY@#$%……

　　“喂，邦少看什么呢？”药煲蹦蹦跳跳过来，被人捂了嘴慎重的“嘘”了一声，也跟着小心翼翼躲在一旁看；于是过了会阿ling以为邦少有外遇也皱着眉分外不爽的掐腰过来；接着是莫名其妙被抓到局里然后莫名其妙被人称抓错了放行的喇叭左摇右晃的屁颠过来凑热闹；再后来泉叔以着学术探讨的名义带着一大帮子同事哼哼唧唧过来加入研讨圈子；再然后……
　　“你们一个个在这里干什么呢！！”谭sir严肃生气的模样仿佛能看到头顶上冒出了杳杳白烟，却也同时惊醒了不远处抑郁发呆的人。谭sir扫了大家一眼，最后落在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柏翘身上，眉一皱嘴一哼：“柏翘，跟我来一下。”
　　于是故事有了后续，相传在X年X月X日EU传说中的猛将李柏翘同志因为众目睽睽之下在天台思春（？）而被连升几级（？？）正式成为EU队伍中的灵魂人物（……）。
　　“喂，你这个小报编写的很没意思哎，一看就是胡诌的。”立文一脸汗颜的瞅着被画得形象严重走形的海报，“你好得讲求一下事实吧，都编成这样了还有谁看啊……”
　　“哼～你不喜欢看不代表别人不喜欢啊～再说了有我小公主出马还有谁敢说不好看哒～你不过就是心疼了不想我当众损李柏翘就是了！”
　　“喂我说的是事实又干他什么事啊！”
　　“我说的也是事实啊，有很多人给我作证哒～”
　　“那个很多人又是谁啊？”不耐烦的白了一眼。
　　悠悠嘿嘿的笑着：“自然就是很多人咯，喇叭啊泉叔啊邦少啊XX啊YY啊一个都不少……”
　　“停，没时间跟你啰嗦，这份工作要是做得还顺心也不枉费我为你左奔右跑忙活半天……”
　　“自然自然～”悠悠说着转了一圈，制服衫随风轻扬：“怎么样～借来的，是不是很有女文警的风范啊～”
　　“你只要别给我惹麻烦就好，也省得喇叭在我身边唠叨……”
　　“切！原来都是为了喇叭，还以为你真心对我好呢……”
　　“少装了在这儿，”叹口气，自己是真和她吵不来，一不小心就会被憋死，想想以前和谁吵架会被憋得发闷又不好发作出来呢？脑海中浮现出一张写满了正义的面容，别想多了不是美少女战士，突然心中抑郁。
　　那个混蛋吃干抹净升了职也不回来了，连续失踪一礼拜，也不想想他哪次立功破大案不是自己一手撮合在旁边扶持的，这立马就忘了本了……想他这两天天天混馆子吃的自己一身油腻想吐，回到家连个能躺的地方都没有，那个杀千刀的李柏翘要是再不回来他钟立文真好熬出神经衰弱了。
　　这样想着，更加抑郁，却听手机适时的响了起来，接了听，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一旁悠悠诡笑着卷了海报慢慢后退，在拐角处偷偷招呼了一群人，一旁耳语，间或笑得猥琐（哎我为什么会用这个词囧）。
　　眼看着立文拿了电话愣了半天，还没来得及发作便被人挂了，一脸僵硬。

　　“今晚，老地方，我……有话跟你说……”
　　这都什么和什么，有话不会回家说么？装深沉说什么老地方谁跟你有过老地方？立文瘪了嘴，回头看到一旁偷笑的人群，凶神恶煞的大吼：“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药煲想兴许自己是真的有病了，竟然从中听到开心快乐的成分……一旁喇叭拍拍她的肩一脸严肃，同志你没听错，他确实是高兴来着。

　　码头上海风安静清冷，月光朦胧照得人微醉，立文调整了下姿势，伸手看表，八点一刻。今晚老地方，你也不说几点，多说一句会死啊，要是错过了该怎么办？立文皱着眉哀叹一句，却是老老实实坐稳了等着。
　　也不知等了多久，好像薄雾逐渐散去，天空中星星也随着亮了起来，四周从人潮熙攘变得落寞零星只他孤单一人，他抬头，看着悬在天上的温柔身影，突然有点难过。
　　他们这样的关系算什么呢？
　　累的时候有个臂膀可以依靠，寂寞的时候有个人能陪，不论开心难过，富贵贫贱，不论你变成了什么样，总有颗心随时为你敞开，可以宠着你惯着你却对你不离不弃。
　　听起来很美，但一切也只是停在这里，不再往前。
　　是欠缺了什么？于是再多也只能是暧昧，朋友之上，恋人未满。
　　闭了眼，感觉有谁的手轻轻抚上眼帘，温柔，让人留恋。
　　“立文。”声音中泛着疲惫，却仍是他习惯的依赖的那个人。轻勾起嘴角，抬手覆上，让彼此十指交握。
　　“嗯。”立文懒洋洋的应了声。
　　“立文。”来人弯下腰，在他耳边轻声叹着。
　　“呵……”被逗得笑了起来，“什么？”
　　头靠在他肩上，柏翘也跟着眯了眼，笑意渐浓，蹭了蹭，却始终想不起还要说什么，便耍赖般的一遍遍唤着他的名字。
　　“立文，立文。立文……”
　　手渐渐环住身前的人，柏翘有些释然。想这么多做什么呢？转了这么多弯才发现，原来自己想要的，不过是眼前的人开心而已。既然如此，又何苦在意那么多条条框框，自己为难自己呢？
　　感受着怀里人咯咯笑着，手越环越紧。
　　许久，听得立文似乎是哑了嗓子，伴着浓厚鼻音闷闷道：“回家吧。”
　　沉默了一会，柏翘似是许下承诺般，轻声道：“好。”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