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绣花大盗（九） ...
-
“也不尽然。”听完了唐万紫的话，花满楼的表情依旧很淡然，只是沏了一壶茶递给她。小姑娘接过却不喝下，张口想说什么。却被花满楼捂住了嘴拉进怀中。事出陡然，回过神来整个身子已经陷入花满楼的怀抱。一片白中隐青的单瓣梅花纹出现在眼前，这是他白袖上的纹饰。栩栩如生。然后发髻松开。花满楼居然取下了她的发簪。曲指弹出一颗珠花。“啪！”地一声，飞花溅玉，两扇桐木大门应声而开。冷不防这一招，门外偷听的男子跌了进来，摔了个大跟头：“哎呦！”男子爬起来就破口大骂：“你大爷的，花满楼。你爷爷轻功这么好都能听到？！”男子语气轻佻，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但是唐万紫吓了一跳：这个人她认识！想来初到金陵城时，宝宝曾经看到金九龄私下放走一个死囚。她跟踪这个囚犯，发现对方是个易容高手。趁着对方卸妆时，唐万紫无意中看到了他的真实面目。而后这个人接到一封信，闷闷喝了一天的酒。之后就不知去向。却不知他已经回来，还监视着花满楼。
“别害怕，不要紧。”花满楼如是安慰道。然后抬手亲自为小姑娘绾好发髻，将玉簪物归原主。唐万紫摸摸脑袋，居然绾了一个双鬟，发簪也插得很紧致。想来这个偷听的男子跌进来时要是偷袭暗算，她非得中招。所以花满楼将她纳入怀中，以自己的身躯保护她。难为他这么细心周到。于是放宽了心，反而攀附上花满楼的肩膀，好奇道：“花哥哥，这个人是谁？”
“盗王之王，司空摘星。”
“哦。小偷。”
“嗯？小丫头你说什么，哥哥我是：盗可盗，非常盗。盗亦有道。”
“这年头小偷都这么有文化么。不过，小偷先生你没听说过一句话么：瓜田李下，授人以柄。”唐万紫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一副“你应该滚了”的表情：“现在半夜三更的。而你无投名帖，也无人接待便擅自跑进来。知道的说你是暗恋花哥哥已久。按捺不住相思之情跑来幽会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暗恋花哥哥已久，按捺不住内心的渴望跑来强抢的。简直是无法无天！而且！”小姑娘痛心疾首道：“要是陆小凤哥哥回来了，看到你抢了他的心上人。司空摘星我告诉你，他会非常吃醋的哦！到时候你就等着陆小凤把你秒成渣渣吧！”
花满楼：……囧。
司空摘星：“……”已经秒沉。
反应过来，一代盗王之王，落荒而逃。
始作俑者唐小姑娘拍拍手，咕哝了一句“保守”。然后问花满楼有办法不？
袅袅檀香升起，一个瞬息，千万种的心思划过花满楼的心头。最后，他派人请来了叶孤城。就在昨日，西门吹雪的生死书已到。两个天下绝顶的高手，相约在九月十五那一天，紫禁之巅，月圆之夜。决一死战。这一去就是千里相隔。但是没有人比他能更好地保护唐万紫。何况叶孤城有心收徒。如此能成人之美，花满楼虽然有些舍不得，但还是微笑着劝唐万紫跟着叶孤城去京城。唐万紫瞬间瞪大了眼睛：这种时候，花满楼要让她置身事外？花满楼当然有他的考虑。他的思考是最通情达理的。与绣花大盗一战，需要以命相搏，支撑正义与邪恶对抗的东西，是心中的信念。而她太小，太弱。没有办法拥有那种信念与力量。叶孤城答应了，说明天便可以走了。而唐万紫沉默了，只说让我考虑一下，用一个晚上。
夜色如墨，嘒彼小星二三在东。
唐万紫回到闺房。而叶孤城就守在门外，保证小姑娘的安全，是他向花满楼承诺做到的事情。剩下的计划，交给花满楼去安排就可以了。说是想想，其实她很快睡着了。睁眼就是大清晨的。忽然有人推门而入，她想回头看，却闭着眼睛装睡起来。能在叶孤城的监视下还能进来的人只有陆小凤。装睡的妙处，尤在你永不须踌躇对方的目的与动作。不妨纵容他的恣意与捉弄。且看看他会怎样。结果是……啥都不干，除了抱着自己睡觉。唐万紫怀疑这位是不是窜错门了。当然陆小凤啥都不干她也不介意陆小凤去躺一躺花满楼的床。于是掐了掐陆小凤的脸，喊话：“陆小凤，你大清早的扰人清梦做什么来着？”
“看看你的脸皮有多厚，比紫禁城的城墙如何。”陆小凤用手肘支起半边身子，一双蓄了桃花潭水的凤目凝视着她，目光潋滟。忽然嘴角溢出一丝笑意。小姑娘果然脸红了。怀疑是做梦。就掐一掐脸蛋。陆小凤好笑地看着小姑娘恍惚的动作，柔和道：“听说你明天要跟叶孤城走了。今晚我就赶回来陪一陪你。毕竟你还是比较讨喜的。”
讨喜，不是喜欢。
这一字之差还是让她怦然心动。即便如此，她还是觉得……人妖啊妖孽啊，玉皇大帝观音菩萨，你们怎么不来做做好事把陆小凤收走当坐骑，天天骑骑骑呢！唐小姑娘已经被这只凤凰弄得风中凌乱。偏偏陆小凤忽略她的脸色，将一只手放在她的腰间，盘弄着那边垂下来的乌发。如冰蝉丝那般腻滑，往下，手中的腰肢纤细柔软，盈盈不堪一握。再往下可以触及到腰盘嶙峋的骨。他挑逗似的，轻轻用指腹击打两下，这手感的确不错。有料有货。却惹得小姑娘全身一颤，不由自主地避过他的手。心底扬起春水。
“天快亮了，你再陪我睡一会儿。”陆小凤不玩了，玩坏了小姑娘不好交代的。
唐万紫忽然想到一事：“你们既然知道是金九龄在其中捣鬼，还抓公孙大娘么？”
“就算绣花大盗的事情与她无关。一个女魔头留在这金陵终究是个祸害。”
唐万紫沉默了。
陆小凤没有睡多久就醒了。西厂的人说已经查询到了阿土的住址，要他赶紧过去。唐万紫只好恋恋不舍地挥挥手。陆小凤莞尔一笑，心情很好。然后从怀中拿出一根玉簪递到她的手上，再将带来的包袱放在桌上，语气散漫道：“听说花满楼把你的簪子弄坏了，我替他赔你一根好了。还有这里面东西。”陆小凤拍拍包袱：“是我托人帮你买的。想必你应该用的上。就算是报答你送给我这条腰带吧。”陆小凤指指腰间：“挺结实的。居然还没坏。”
“谅你一辈子都穿不坏它。”此乃真心话。
“我会记住的。”此乃违心话。
陆小凤走的时候，正是暴雨后的早晨。风中连着一息滋润的水气。近谷内不生烟，远山上不起霭。所以，她能凝视着这抹背影很久。直到陆小凤彻底消失不见了。唐万紫才关上房门，戴上戒指：公孙兰现在处于追捕当中。而系统大叔应该知道她的状况，只是碍于特殊情况不能说，否则也不会吞吞吐吐的。
她下决心逼问出来。
她将“花语酥心”与“碧水滔天”摁在了技能面板上。这两个技能的使用权限都高于她现在的等级。一旦用了就会引起系统奔溃。人人都有惧怕的东西，系统大叔也一样。最怕瘫痪，病毒，蠕虫与数据崩溃。这一招果然震住了它，踌躇半饷才妥协道：【那个……公孙大娘的事情不是存心要隐瞒你的。根据记忆库的记载：公孙兰的祖母临终前将未来人的信物交给了一个人保管。此人见利忘义，用信物逼迫公孙兰替他敛财。所以公孙兰痛恨叛徒与爱财之人。往往选择他们痛下杀手，收集钱财。久而久之就成了滥杀无辜的女魔头。】
“这个人是谁？“
【有关他的信息全部被删除。应该是那个信物可以随意修改系统数据库。同样的道理：假如你的存在被那个人知晓了，也许会被操控住。我怕你承受不住这个打击，才一直瞒着你。不过公孙兰替你守住了秘密。没有让幕后之人知道你的存在。】
“明白了。”知道了真相，她松了一口气。公孙兰不是因为系统紊乱而变成一个嗜血之人，这很好。否则的话，她担心自己也会变成那样，这才是灾难。
系统大叔：【还有一事：昨晚公孙兰给你留过言。】
“哦？”她调出密聊的小窗口，果然发现一行字幕：
【近日。有人将绣花大盗犯下的罪行嫁祸于我，而今我被西厂番子与六扇门全力通缉。身陷囫囵之中，亦是命在旦夕。恐不能赴当日比试之约。至于未来人信物之事，请于今夜子时，在西山破庙口相见。届时我会亲口告知汝真相。来者亦有红鞋组织姐妹数人，皆为手足。他日我假若被陆小凤，金九龄等蠢人捉拿，命归黄泉，请汝带我照护姐妹。切记：若汝不赴约，信物一事将石沉大海。】
这是在威胁自己呢。
唐万紫掂量着手中的毛笔，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绣花大盗（九）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