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黄泉路穿到死神》弦玉

232、番外：生离死别

　　1
　　不知何时，落音迷上了旅行。

　　背上一个旅行包，带上舒适的衣物和钱包，即刻出发。

　　环游世界，时难也时易。
　　哪里有吸引人的美景，哪里就是她想去的地方。

　　她去神农架的森林探险过，没能找到野人的踪迹。
　　她弯腰让一位小女孩为她披上哈达。
　　她坐着豪华游轮欣赏了维多利亚港的夜色。
　　她站在比萨斜塔上求证伽利略定律。
　　她和吉卜赛女郎一同跳舞至天明。
　　她伪装成斗牛士，英勇的和公牛大战一场。
　　她在众人的尖叫中跳入了维多利亚瀑布。
　　她向土著请教吹箭的秘诀，又和大象一同嬉戏。
　　她仰视极光，然后玩心大起的追逐着企鹅到处乱跑。
　　她曾步入梵蒂冈的圣彼得大教堂内，以异教徒的身份接受神父的祝福。

　　还有各地的美食。
　　中国的米酒微甜醉人，慕尼黑的啤酒独特浓郁，俄罗斯的伏特加则令她挤眼皱眉了好一段时间。以及法国的鹅肝、印度的咖喱、意大利面和亚马逊食人鱼……一样一样新奇的美食令她流连忘返。

　　最终，她站到了罗马广场的许愿池旁。
　　水池清澈见底，池底亮晶晶，铺满了各式各样的钱币。
　　面对着池中央的海神雕塑，她掏出了一枚硬币。
　　转身，闭眼，默念，然后抛出。

　　她听到了‘扑通’入水的声音，以及旁人临近的脚步。
　　“离开尸魂界一年多了，还不愿回去吗？”
　　“我不想回去。”
　　“许愿池不能实现你的愿望。传闻被人误解了，它的许愿传说其实是：只要背对喷泉从肩以上抛一枚硬币到水池里，就有机会再次访问罗马。”
　　“是吗？看来我错了，我还以为许愿池能够实现任何愿望呢。”
　　她转头隔着潺潺流水，对李唯教授浅浅一笑，笑容里满是悲哀。
　　“但你也不是想要许愿让朽木白哉复活。”李唯教授说。
　　“是的。”
　　她不是想要许愿让白哉复活。
　　因为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她已经试过所有方法之后。

　　经历了痛苦变为绝望之后，她只能祈求，祈求自己能够遗忘，能够不再想起。
　　只要不再想起白哉弥留之际的眼神，和他临死前最后一句话，她连死都愿意。

　　所以她离开是尸魂界，走遍了大半个地球，只是想着远离伤心之地，她或者就能遗忘。

　　可是如今。她却绝望的发现，她从未离开过伤心之地。
　　因为，白哉一直在她心里。她的心，才是真正的伤心之地。

　　2
　　结婚后的第十个月里，落音病入膏肓。
　　其实从婚后不久，她的身体就显示出衰弱的征兆。
　　费尽心力拯救了尸魂界和虚圈，以及摆脱李唯教授纠缠的代价，便是她耗尽了一生的精力和灵魂。
　　犹如风中残烛，无论什么补药都无法延续她的生命。

　　身体衰竭，连她的面容一天天憔悴的那段时间，她的丈夫推掉了工作，在家每日每夜的守在她身旁。
　　最后几天，落音整个人昏昏沉沉，勉强能睁开迷蒙的双眼，可谁都不认识了。
　　白哉还是抱起她，坐在走廊上，欣赏庭院里盛开的白莲。

　　最后一天，落音的大脑萎缩得无法进行任何思考，仅仅勉强能体会到五感而已。
　　她分不清白天黑夜，嗅不到花香，却依稀觉得自己躺在很温暖的怀抱里。
　　尽管，她已经无法想起是谁的怀抱了。

　　最后，她在这个温暖怀抱中，失去了所有知觉。

　　3
　　朽木白哉的棺椁出殡的那天。
　　朽木夫人失踪了。
　　唯有书桌上留着一封信，交代了出殡照常举行。

　　十五岁的霜红领着四岁的妹妹埋葬了父亲，回来后，他成为了第二十九代的家主。
　　他做了很多伟大的光荣的事，被人们口头传诵以及记载在史册中。
　　但他唯一有一件没有做的事，引得人们猜测许久——他并没有寻找失踪的母亲。
　　反而父亲下葬在一个月后，拿起灵牌上亲自写上‘朽木家二十八代主母朽木氏黄泉落音’，并将其供奉到父亲的灵位旁。

　　数年后，京乐队长以宴席醉酒之态，向六番队新任队长提出了这个好奇的疑问。
　　霜红平静的说。
　　生同寝，死同穴。京乐队长，你懂了吗？

　　4
　　十三番的队长本该很长寿，只要他们远离战斗。
　　朽木白哉就在一场歼灭虚群的大战中壮烈牺牲了。
　　其实负伤的他完全可以逃走，可他依然挥刀冲进。
　　“他就是被他心中的责任和贵族的尊严给害了！”海燕在葬礼上，深深的叹气。
　　十三番和贵族们，鱼贯而入，进行遗体告别仪式。

　　被收养不到半年的朽木露琪亚被恋次拉到一旁安慰，直到有个女死神走过来跟她打招呼。
　　“请节哀。”
　　“恩。”露琪亚认出了对方，是学姐黄泉落音，今年才毕业进入十三番。
　　她也知道，她也是参与了那次战斗的死神。
　　十三番的新任席官黄泉落音拈起香，走向了朽木家主的棺材。

　　天阴了，下起茫茫大雪。
　　雪花落在落音还缠着绷带的额头上，渐渐化成冰水，渗入伤口，刺痛。
　　但她的心更为刺痛。
　　她的血，比雪还冷。
　　大家都以为，朽木队长是不愿背负懦夫之名，才决定和虚群血战到底。
　　只有落音一个人清楚真相，她清楚为什么白哉会义无反顾冲进虚群的真正原因。
　　为了救她。
　　所以，她才独自活下来了。

　　另外，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一个月前，她才狠心拒绝了他。

　　5
　　你在看什么？白哉一回家，就发现妻子对着一盆植物傻笑。

　　看，这是我在外面发现的，真幸运，所以我就把它挖回来了。
　　我只知道它是在郊外常见的野草，不过你若喜欢，庭院里可以全部种它。
　　笨白哉，你仔细看看，这一根可是有四片叶子的三叶草哦。据说得到它的人，就能得到幸福，所以我会费了好大的劲把它给挖回来了。
　　它能让你拥有幸福？
　　是的，不，我其实也不需要它，因为我拥有你，已经够幸福了。
　　闻言，朽木家主将妻子拉进怀中，给了她一个吻。
　　第二年的春季，朽木家刚从丧失家主的悲痛乌云中挣脱，庭院里便开始大面积种植这种野草，而且被十二番队做了品种改良，使每一根叶都长着四瓣心形的叶片

　　落音拥有了满满一院的四叶三叶草，却无法再拥有幸福。

　　6
　　当海燕和露琪亚一干人寻找两人的灵压追踪而来时，他们看到的画面几乎让血液凝固。
　　浑身是伤的六番队队长将丧失生命的少女缓缓放倒在草地上，鲜血将碧色的草地染得血如绸布，更衬托出少女灰白的脸颊和水蓝的长发。
　　这个恶魔横行的夜晚里，十三番席官黄泉落音救下了三席志波美亚子，却反被虚吞噬意识，在十三番大开杀戒，最后由朽木队长将她和虚一同击杀。

　　当第十三番队员斥责其残忍冷血时，六番队的队员们则纷纷为自家队长辩护，说他深明大义。
　　斥责也罢、维护也罢、争论什么的都只是外界的风雨。
　　六番队队长一点也不在乎，即使露琪亚好几天都在回避他，即使隔天海燕拍着他的肩膀说理解他的责任心，十三番的队员是出于沉浸在悲伤中才苛责他的。
　　浮竹队长说：白哉，幸好是你下的手，其实海燕和露琪亚根本无法……因为你对她没什么了解，也跟她没什么关系，所以才能够决然的结束她的生命……
　　落音下葬的那天，志波夫妻和露琪亚均去送行，没有人看到六番队队长的身影。

　　就像没有人知道朽木白哉已经几天几夜无法安然入眠了。
　　只要一闭眼，雪亮的千本樱刺进他所深爱的女子胸口的画面，就浮现于梦境中。
　　这成为了他最深的梦魇，永无止境。

　　7
　　“节哀顺变。”
　　“谢谢。我很好。”
　　“……”
　　“我没骗你，我真的很好……其实上，我很高兴，是白哉先离我而去，而不是我离他而去。”
　　“呃？！”
　　“绯真的死，曾是白哉心中最严肃的伤痕。如果这一次他又再次失去我，我都无法想象他该如何活下去。”
　　“……”
　　“我很高兴，现在承受这种深入骨髓的伤痛的人是我。”

　　8
　　十三番与破面军团在虚夜宫内正式交锋了。
　　六番队队长与NO.7破面大战一场。

　　当NO.7的尸体倒下后，白哉看到了躲避在柱子后的小男孩。
　　长着一张酷似他儿时的稚嫩的脸蛋，却拥有满头和某人相似的蓝发。
　　白哉镇定的褪去了他染血的外衣，上前，轻声问到：你好，你是谁？
　　我……我叫朽木霜红。小男孩明显很怕他，几乎瑟缩起身体。
　　你妈妈呢？他努力压抑下心中的喜悦，依然激动到声音发颤。
　　小男孩没回答，只是指指上方。

　　白哉抬头，只看到了半个塌陷的天花板和一片天空。
　　妈妈化作星星飞走了，教父说的，当我想念她的时候，只要抬头看看星星就好了，哦，现在是白天，我们看不到她。小男孩说完，不解的发现面前的人脸色一霎惨白。

　　十年前，黄泉落音死于难产。当时阿波罗问她，是想要保住自己的命还是保住孩子命。
　　她毅然选择了后者，即使，她将再也见不到白哉。

　　9
　　他们相互约定，会永远珍爱对方，直到死亡把他们分离，爱才会停止。
　　但朽木白哉想毁约了。
　　在为他的落音盖上白布的那一刻，彻底毁约。

　　10
　　最终的战役，居然在空座町的天空上进行。
　　十刃VS死神队长副队长。

　　“我们就要胜利了。”
　　站在天空深处，蓝染看一眼身边的女子，平静的说明道。流刃若火的红焰照得女子的娇艳面容泛起橘色的暖光。
　　可她体内的血，依然是冷的。

　　和市丸银不同，黄泉落音是主动找上他，要求和他共谋。
　　蓝染知道落音会成为他的部下，是因为对尸魂界怀有深深的仇恨。
　　仇恨到让她想要毁灭尸魂界。
　　平时相处的好几次中，他均从她的双眼中，看出了这个女子体内燃烧的仇恨之焰。
　　他曾经再三调查过她的人生，尸魂界究竟做了什么让她能产生如此巨大的执念？
　　那是一种不死不休，同归于尽的执念。

　　可出乎意料，她的人生，和其他人一样普通。
　　一个魂魄孤单的来到了尸魂界，居住在平民街，考入真央，学习期间成绩优秀，老师同学对她评价皆好。毕业后，她被列入第十三番，三年后成为席官，主动申请到他的五番队，从此至今。
　　她曾有两个死党，但自从进入十三番，到他麾下后，便疏远了对方。

　　看到NO.2斩下了碎蜂的手臂时，蓝染忍不住发问了：“尸魂界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使得你加入我的麾下。”
　　落音面容冷冰，对昔日的同伴的垂死挣扎袖手旁观，语气冰冷的反问：“我毕业的那一年，静灵廷发生了什么大事，蓝染大人你还记得吗？”
　　“朽木家被四十六室指控反叛，一家老小百余人口全部被捕，男子判死刑，女子和小孩拘役。而朽木白哉本人，则被王族特务以反抗之罪当场斩杀。”蓝染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话：“我还记得，事发一天后，朽木白哉的尸体在尸检室不翼而飞。引得四十六室戒严了整整一周，可尸首最终还是没有下落。”
　　“呵，世上哪有什么东西能不翼而飞？分明是被人偷走了，难道这么简单的道理蓝染大人你都不明白？”
　　“我明白……不过，你可否告诉我，是谁偷走了朽木的尸体呢？”蓝染听出了端倪。
　　“是我。我从刑军眼皮底下偷出了他的尸首。”落音终于有了微妙的表情变化，像有什么深质的感情从冰颜下溢出了一般，连同她刻意压抑的哀伤语气：“我把他葬在黄泉森林深处。那里可是连亚卡丘斯都不敢轻易入内的禁区。在我毕业的那天，在白哉的坟前，我立下誓言，总有一天，要让整个尸魂界为他陪葬。”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蓝染不觉来了兴趣，莫非他的侦查能力还不够，居然一直以来都没发现落音和白哉有什么关系……
　　当年，权倾一时的朽木家的覆灭，自然存在很大的内幕：功高震主……
　　其他三大家族无不明哲保身，无视了朽木家的求助和呐喊。
　　更没有人会去为死去的亡灵追讨清白。
　　五十年过去了，甚至无人为当年的冤魂叹息一声可怜。
　　想不到啊，原来还是有人……

　　“蓝染大人你误会了。朽木白哉根本不认识我，我只是默默在他身后偷偷凝视的一个女子而已，而且他也没说过要我为他讨个清白的遗言。我今日的所作所为，皆是我自己的决定。”

　　破面军团势如破竹，打得十三番节节败退。修兵吉良等人先后负伤，带着血痕从半空坠落。
　　当看着汪达怀斯拉着山本总队长一同爆炸，灵压和烈焰一时形成巨大的光团吞噬了附近的建筑物。
　　面对着席卷了天空和大地的刺目火球，落音深深吸入一口灼热的空气，吐出发自肺腑的深幽黑暗的怨恨。
　　“我的报复不是为了他，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我对他的感情。我只是——想要消除我心中的怨恨。对整个尸魂界的怨恨！”

　　11
　　以前，落音一直不懂，小说中描写到的‘像毒药般甜蜜又致命的吻’究竟是什么感觉。
　　直到她体会了那个吻。
　　朽木队长临死之前，挽住她的颈，将她拉下，让她的唇印在自己不断溢血的唇上。
　　她惊惶失措，怔怔的任由对方吻着自己。

　　甜蜜、浓醇、弥漫着死亡的、铁锈和血的混合，极其致命的毒药一般的吻。

　　从此，她中毒了。
　　一生终此，无药可救。

　　12
　　大战结束后，生活归于平静，落音发觉李唯教授又对她的身体做了点小小的手脚。
　　她的生长期比别人慢了很多很多。

　　嫁给白哉时，她看起来像二十出头的青春女性。
　　当第一个百年过完后，白哉已染上岁月的痕迹。
　　有什么关系，成熟的男人才是我的最爱。她给了白哉额头的第一道皱纹一个吻。
　　第二百年后，白哉的外貌至少有四十岁了，而落音却像二十五岁的女性。
　　他们携手在现世漫步，不理会旁人投来怎样的目光。
　　第三个百年，朽木家主两鬓斑白，但气质与气势永远是年轻的毛头小子永远不及的。

　　作为朽木家家主、六番队队长、贵族的典范、移动的法则……他肩负着的重担，消耗了他人生的大部分精力……
　　还有和落音聚少离多，相思断肠的那段摧折心灵的时光……
　　最终，鞠躬尽瘁的朽木队长倒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卯之花队长宣告六番队队长将死于心力衰竭。

　　落音默然坐到白哉的病榻前，牵起苍老的手臂，抚摸在自己至多三十岁的脸庞上，任由泪珠从他的指尖滚落。
　　我从来没有介意过你我之间的外貌差距……我真高兴你依然这么美，像当初你做我的新娘时……
　　落音眨了眨眼睛，嘴唇抿得死紧。
　　晶莹的泪珠在男人的手臂无力坠落的那一刻飞散出去，像断链的珍珠，每一颗都凝聚着依依不舍。

　　她想牵起他的手，慢慢一起变老，这点希望都不可以吗？

　　13
　　李唯教授做事，总是张弛有度。例如在对待落音一事上，他表现得其实非常仁慈。
　　这种程度都算仁慈？！那么什么才是残忍呢？

　　李唯教授用时空转换机器回到了五十年前的尸魂界。
　　他治好了绯真的病，给予她五十年的寿命。
　　绯真病得很重，以为自己会死，于是委托白哉收养了露琪亚。
　　但出乎意料她挺了过来，和白哉继续在一起。
　　露琪亚被收养了，虽然经历了小小的波折，最后，她谅解了自己的姐姐。
　　一家三口就此团圆，他们对于外界的谣言，不理不睬，生活得非常幸福。

　　落音呢？
　　她的爱情成了一段不能开花结果的单恋，白哉对她的了解止步于她是羽风倾角的朋友，露琪亚的学姐。
　　仅此而已。
　　她是黄泉落音，基因上最接近李唯教授的人，所以才不会因为初恋失败这种小事而气馁。
　　她把目光转向了其他方面，毕竟人生还很漫长，值得她追求的东西很多。
　　但从学校毕业的那年，她对尸魂界的新鲜感已彻底消失。
　　在进入十三番成为席官后的第三年，她对尸魂界失去了最后一丝兴趣。
　　来尸魂界的第五十年，百无聊赖的她接受了李唯教授的邀请，进入了叶脉。
　　至于蓝染和破面军团的存在，她相信黑崎一护能搞定，无需她参与。

　　尸魂界从此成为她记忆中的一部分，有留恋的人，却没什么人值得她留下。

　　14
　　落音站在彼岸花发呆了好一阵，直到黑白无常拿着铁链靠近她。

　　嘿，好久不见，想不到，我又回到黄泉路上了。
　　是的，好久不见。跟我们走吧，这次与李唯教授无关。
　　落音伸出胳膊，待黑白无常靠近的那一瞬间，突然发动鬼道推开了两人，掉头就跑。
　　站住，站住！你已经死了，是无法还阳的！
　　我知道，我也没想回人间，只是我死后不该来这儿，我要去的地方是……

　　白哉去世后，落音没有悲伤得日日寡欢，她以主母的身份操持外政和家务。
　　她知道他在另一个世界里等待她。
　　他们迟早还会再见。
　　而现在，她终于来了，所以她绝对不要再走黄泉路，因为白哉不在黄泉路的尽头。

　　回来！那里不是你该去的地方！黑白无常远远的追了过来。
　　神啊，如果你还有仁慈心，请给你的子民指点出道路吧……从火红的彼岸花和铁灰色的迷雾深处，落音看到了一丝光芒。
　　高大伟岸的身影远远藏在光芒深处，穿戴着落音熟悉的衣着风格，牵星箍、银白风花纱、死霸装……还有，他嘴角淡雅如白莲的微笑。

　　快回来！那是灭魂崖！
　　她充耳不闻，直直奔了过去。
　　向着光团中的身影奔跑而去。

　　男人转身，张开手，黑色的袖子像凤尾蝶的翅膀般张开，带着无限流光溢彩。
　　她纵身跳了，扑入对方怀中。

　　风呼呼吹过她的面孔和耳朵，五彩光芒更吞噬了她的整个灵魂。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没关系，从此，我们又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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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要注意！注意，此章节是片段描写，无头无尾，所有片段都不相关联。涉及过去、现在和未来的不同的死亡描写。
与正文无关系，与正文人物也无太大关系，算是平行空间里发生的故事吧。
时间可能有混乱出，但大都是涉及过去咸鱼故事里的剧情而展开的另一种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