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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十年之期 ...
窗外的骄阳移动,绕过子午线后光线变得明亮异常,照得静灵廷的光与影有着鲜明的色彩对比,塌塌米上的栅栏斜影随之移动,罩在陶土茶杯的清茶上,茶杯于淡金色的光线中蒸腾着袅袅雾气,透过雾气所看到的房间摆设显得朦胧模糊,一如某女孩现在的心绪。
天空蓝得有些……
露琪亚从惊觉回神,才发觉清音和仙太郎正望着自己,等待答复。
“现世驻扎任务,为期一个月。不错啊,露琪亚,你就接下吧!”清音兴奋握紧她的手,仿佛是她将接下任务。
“啊?”得到了同伴的大嗓门召唤,露琪亚这才像从睡梦中惊醒般回神,发出梦呓似的疑问。
“朽木?你听到我刚才说的话了吗?”
“啊——?啊!听到了听到了!”边点头边思考。
驻扎地以空座町为中心,半径一灵里(尸魂界计算单位)的范围——以她的实力,任务不难。
不过,她应该去吗?
自己很努力,真的很努力,付出的汗水不会比别人少,然而一直得不到承认也是事实,十年来有无数次机会擦肩而过。
身边的同学,有才华的都已升至席官,她并不比他们差,可为什么就没有机会呢?
浮竹从门外走入,他的满头发丝被照耀得愈发银白,衬托出他的脸色憔悴,不过声音带着欣喜:“朽木,你应该高兴。”
“队长!你起来了!身体好点了吗?”
“要不要再休息一会,我去泡茶!”
两位大嗓门人士又开始练狮吼功。
“你可以考虑考虑,再征求一下你兄长的意见。”
“兄长大人他……”眼前忽然浮现那苍白挺立的身影,露琪亚垂下了头。
浮竹察觉到露琪亚精神上的犹豫,奇怪的问:“朽木,你不想去吗?”
“耶!不、不是……”小露先吓一跳的,后心虚的移开眼珠,低语:“兄长大人他……心情不太好,可能……我不想打扰他。总、总之,请容许我考虑一天吧。”快速鞠躬。
“好的,不要太焦虑了。朽木。”浮竹拍上她的肩膀的手,炙热而真诚。
露琪亚诺诺的应了一声,然后继续盯着窗外的蓝天发呆,直到下班。
直到回到家,露琪亚才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像才卸下重荷。
管家和女仆一同鞠躬。
“小姐回来了?”
“恩。大哥呢?”
“他还未回来。”
“哦。”她放下斩魄刀,走进大宅里曲折迂回的长廊,不再过问。
朽木白哉又加班了。
工作是人们用于分散注意力的方法之一。尤其对于朽木白哉这类工作狂,更是极好的方法。最多就是伤身。
但伤身总比伤心要好。
伤心是可怕的疾病,它就像把锉刀日日夜夜折磨着心脏和魂魄,绕是铁打的人也会被挫成尘土。
对于黄泉落音的失踪,白哉没有对露琪亚说过一个字。
遇到了这种程度的悲伤的事,露琪亚没见过自己的大哥发狂,或者彻夜醉酒,或者拿刀乱砍东西泄愤,仅仅只是默默的照常生活着。
白哉的坚强在于,他永远不会让别人看到他脆弱的一面。
无法言语的苦闷,只会隐忍在血管中奔流。
十年里,当追忆永远是追忆,思念永远是思念时,难保不是人发狂。
所以朽木白哉选择了用工作来麻痹自己,度过漫长的岁月,继续等待下去。
怀着希望的去等待,总比如同游魂般的失眠者那样茫然的寻找更好。
如果专注于去思念,最终只会使人崩溃。
尤其是如果连做梦都找不回来,一醉解千愁又有何用?还不如将外表装饰得坚如铁石,
“小姐,晚饭准备好了。”
“恩。”她走进了饭厅。坐到与家主座位的相邻的坐垫上。
清粥酱菜适合开胃,肥美雪白的鱼片陈列
她拿起筷子,默默品尝着。
其他的事无需她多虑,晚归的兄长大人的晚饭自会由能干的管家去准备。
毕竟,朽木家从上到下,对朽木白哉的加班,习以为常。
既然只有工作才能使人放弃,才能使人不去追忆和思念,那么旁人还有什么劝阻的理由呢?
十年,对现世的人,漫长。对尸魂界的人,不过弹指瞬间。
但对苦苦执着的人来说,十年,是几乎停滞不动的时间。
黄泉落音消失在初夏的某一天。如今回想,仿佛她是冬雪堆砌的冰雕,炎炎夏日尚未来到,她就已化做雨水,悄然烟消云散。
“我出去一会,有事。不必通知白哉了,我晚上就回。”
那个晴空万里的午后,她丢下两句话,提上刀,跟着闪烁着紫光的地狱蝶,匆匆越出了朽木家的桐漆大门,消失在尘土飞扬的街道拐角。
‘我晚上就回。’这样的一句话,怎么听都不像是离别。
然而,直到天空的晚霞涌起、淡去,再被黑暗覆盖,人仍没回来。
晚饭时间到了,兄长大人坚持要等人回来。
饭菜凉了热,热了又凉,最终系数倒掉。
灯火明明灭灭,最终摇曳摆动,模糊了一室的黑影憧憧。
至始至终,一夜不灭。
小露默不作声,看着自家兄长端坐在客厅,盯着被树丛花木所环绕石径道路,听了整晚的夜风悲啼。
石径的尽头,是朽木家的大门。心中盼望有道水蓝的倩影开启大门。
可几天后,开启的朽木家大门的人,不是她,却带来了有关她的噩耗。
无论别人怎么说,小露绝不接受十三番对外宣布的消息。
强悍聪明如她,怎么会默默死于一场小战斗中呢?
可小露发现,白哉不再守着门口,痴痴凝视了。
那个月,静灵廷发生了很多事,而朽木家是不是也发生了什么事?
自己的满腹疑问,终没能化成勇气去向兄长大人求证。
仅仅是面对那个孤高的身影,都是种心理压力。她知道,兄长大人冰山般的外表下,是永不熄灭的岩浆。任何敢于冒犯他的,将受到最可怕的严惩。
朽木白哉对外宣布了他和落音的恋情以及正在筹措中的婚礼。他说,他不相信落音已死,他会等她回来。
仿佛把一滴水滴到热油中那般激烈,贵族界和静灵廷一同喧哗了起来。庄严、高贵、肃穆的朽木家几乎被淹没在众人的口水中——那段历史的刺激性,让露琪亚实在不愿回想。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长老们对这位新娘候选人很满意,即使她已经失踪超过五年,他们也没再提联姻的事。
“白哉可以永远等下去。因为我们再也找不到更适合的朽木夫人了。”面对外界的多种猜疑和记者的揣测,他们公开如此回应。一向以咬文嚼字而闻名的娱乐界,再次哗然一片。
地球自转一圈是一天,月亮绕地球转一圈是一月,地球绕太阳转一圈……
是一年。
再后来,露琪亚似懂非懂。
有着紫光翅膀的地狱蝶,是专属清净塔居林的品种。仅一只的价值抵上五十只普通地狱蝶,而它们存在的意义,则高于上千只普通地狱蝶——它们只用于传到四十六室的命令。
有时站在郊外的高处遥望向静灵廷的大地,灰白色的清净塔居林孤单的耸立于远离鳞次栉比的高楼的幽静之处。
它是盘踞不动的蛇,是冷然俯视静灵廷的鹰,是震慑整个尸魂界的虎。
它是怪兽,正是它,致使落音消失无踪。
她隐约感觉到为什么眼高于顶的长老,会同意这段爱情。
而为什么气魄强势如兄长大人,会保持缄默不语。
花开花谢,落雪化雪,正是年复年。
落音曾说,她喜欢夏天里的甜西瓜和栀子花。
“尤其是栀子花。我只能在夏天看到。”
风拂过屋檐下的风铃,发出滴答的轻响,拂过落音的发丝,带起流水的光泽。
“枝子花?”白哉问。
“吱吱花?”小露问。
“是‘栀、子、花’。”落音交了朽木兄妹一个中文词。她沾上茶水,在长廊的地板上写道。
她所说的花,露琪亚曾见过,而白哉则摇头。
那并不是种珍稀名贵的花种,登不了朽木家的大雅之堂。
可小露偷偷观察白哉的眼神,便知道自家兄长已默记入胸。
从落音骤然消失的那年开始,他便派人去购买花种,栽种到庭院里。
树叶茂盛,深绿的叶片显得生机勃勃,小露忍不住问管家:“要几年才能开花?”
“还需一两年吧。”
于是又等了两年。
第三年的夏季,满树的栀子花开了,花朵大而洁白,不同于梅花的冷艳,樱花的清冽,桔梗的淡雅,它的香气,馥郁而鲜明,溢满了整个庭院,沁人心扉。
前来拜访的客人们都赞不绝口,疑惑自己以前怎么没发现有这么美的花?
五月的每天都有花开,不分昼夜,每天的空气都溢满香气。
又见一个初夏的五月,细雨薄纱般笼罩了朽木家的庭院。
露琪亚窥见,烟雨迷蒙中,白哉面对着栀子花树丛发呆,眼底满是无尽怜惜,良久注视之后,他轻轻伸手抚摸那些掩映在绿叶间半开半合的花苞。
朽木白哉的手,由坚毅的骨、高贵的血和无畏的皮肉所构成,每一根手指都凝聚着丰沛的灵压,运起鬼道,以一当百,令人胆寒,握住千本樱,更威震四方,退敌十里。而此刻,这样一只象征了强大的手,竟无比小心,缓慢移动从树木的茎叶上抚过,轻柔的碰触着花苞。
那专注凝视的神情,是唯恐破坏了脆弱生命的忧心以及——爱。
“等花开了七八分,就摘下来。养在清水盆里。”朽木家主如此发话,朽木仆人便照例执行。
“多可惜呀。”露琦亚惋惜那些粗心摘下的花苞。它们永远不能开出花了。
离开了树枝的供给滋润,就无法生存,如同某段爱情。
“把它们泡在水里吧,落音说过,花苞即使离开了树枝,泡在水中亦能开放。”白哉与她擦肩而过时,如此叮嘱。
露琪亚半怀疑半期待的把淡绿与乳白混合的花苞收集起来。实在没有合适的花瓶,她找了个深底的瓷碗,天青色的碗口镶嵌金边,温润细腻的质地倒入水后,有种波光晃动的幻觉。花苞沿着金边齐齐摆满了一圈。
她把它放到床沿前,有束月光照射到那里,仿佛是温柔的抚慰。
经过一夜的滋润,吸饱了水的花苞真的绽开了,白色花瓣与绿叶相处簇拥,挤满整个碗口。
第二天清晨,她就看到了满碗口的白花对她竞相绽放笑脸,浓郁的香气染满床铺。
多不可思议,不是吗?
离开了树枝,失去了养分供给,花苞依然能够开放了,顽强而固执的……坚守那份美丽。
她一直留着它们,直到所有的花枯萎凋谢。
然后期待下一个夏季,又有新的花朵可供采摘。
兄长大人的爱情,何时才能开出芬芳浓郁的花朵来?
落音姐姐,你还要大哥等多久?一年、两年、还是又一个十年?
“露琪亚,你最近怎么愁眉苦脸的。既然翘班了,为什么不高兴点,反正受罚是肯定的了!”红毛野犬双手叉腰,俯视着坐在百米台阶上的朽木家大小姐。
“恋次,你的眉毛好像又变样了?由毛毛虫变闪电了?”
“恩,好看吗?灵感来源于前几天的闪电……喂,你不要岔开话题。”
露琪亚双手托腮,双眼迷蒙:“大哥他很想念落音姐姐……”
“……”
“喂,你那什么表情!你该不会和他人一样认为我大哥无血无泪吧?”
“不!我怎么会那么想呢?我只是、只是……”
“别不承认!你到现在还不相信他们两个是情侣吧?”
“……”老实点头。
“说真的,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大哥和落音姐姐在一起,我也不信。”她继续双手托腮。
落音姐姐在别人眼中是什么样的女孩,兄长大人在别人眼中又是什么样的人。她都清楚。
所以,如果不是那天冒冒然闯进了卧房,恐怕真是打死她也不信……
三年前,十三番宣布了黄泉席官在郊外遭遇虚群袭击遇害的消息。
与落音长期相处有深刻了解的人,把它全当成愚人节的拙劣笑话,置之不理。但隔天由朽木家所散布的消息,就不能当愚人节笑话一笑而过了。
朽木长老对外公布了他们的家主和黄泉落音的恋情,朽木白哉也公开表示他和落音已经准备筹措婚礼……
对于十三番尤其是第十三番,完全是深水鱼雷!
这对暗恋落音的人,尤其是黄泉协会来说,更是个绝对的打击。其威力不下于五雷轰顶。
若不是朽木家树大根深,未必会有现在的安稳日子可过。
耳朵忽然捕捉到空中的杂音,小露对恋次做了噤声的手势。
顿时安静的空间里,由墙角另一边传来了喧闹的对话声。
现在临近中午,是精神放松聊天混点的好时光,尤其今天的阳光无比暖和,容易使精神放松到散漫的地步。尤其是没有风机委员这类的人晃悠,更可以畅所欲言。
“说真心话,朽木队长和黄泉席官,我打死不能接受!十年啊十年啊~~~,我写信都不止一箩筐,可黄泉席官她连个正眼都不曾给过我!”
“可怜的家伙,有黄泉协会在,你就写一百年的信也别想黄泉她正眼看你,因为协会的会员们绝对不会让你和你的信靠近他们的梦中情人到半径十米的范围内。”
“不过朽木队长居然成功了,!哦~~~黄泉协会要倒了吗?”
“唉~~~,不怪他们不够尽职,说真的,协会那群人听到消息时,差点疯掉。”
“恩?我知道,听说他们打算写匿名信向十三番告发朽木队长,罪名是他造谣诽谤,败坏黄泉席官的单身清誉。”
“不对吧。我听说他们在朽木家门外集体静坐一个月,最后逼得朽木队长写告示公开道歉。”
“我听说他们在小巷里给朽木队长罩布袋,痛打他了一顿。”
“胡扯!朽木队长是那么容易解决的人吗?”
“你才胡扯!黄泉协会把朽木家的院墙踩踏了,最后是六番和二番队集体出动,逮捕了闹事者,朽木队长才没有写告示道歉呢!”
“当然有!人家二番队里还不是有黄泉协会的成员,为此朽木队长差点被逮进刑军总部去接受审问!”
“少来了。人家可是贵族,二番队哪敢动他。”
“当然敢动,不过二番队为了表示对朽木家的尊重,他们是用八抬大轿把朽木队长抬进二番队的。”
“撒谎!明明是豪华牛车吧!”
“是马车!维多利亚时代的超豪华马车!拉车的马是千里挑一的汗血宝马,我亲眼见到的,我敢对天发誓。”
“灵王陛下,您降下到雷电劈这个吹牛不打草稿的白痴吧!”
“哼!就我吹牛嘛!灵王陛下要降雷电,还不知道谁先挨劈呢!”
相隔着一道薄墙,小露听得满头大汗。
没过多久,从众多吵架斗嘴中传出一声哀怨无比的狼嚎:“我的黄泉啊~~~,你怎么还没来得及澄清事实就去了呢~~~~~!让朽木队长占了便宜~~~~!早知道如此,我该先一步向十三番宣布,我才是黄泉席官的男人!”
“找死!你也不拿镜子照照!”如同投入了石头的湖面,登时,嘘声、怒骂声响成一片!
“朽木队长要钱有钱,要貌有貌。你能比吗?他说他是黄泉席官的男朋友,我们还信几分,你说你才是,屁~~!鬼信!”
“错,是连鬼都不信!”
“你们想打架吗?”
“来就来啊。为了维护黄泉小姐的声誉,我要向你单挑。”
“单挑不过瘾,兄弟们群殴吧!”
“抗议!我抗议!你们要群殴为什么不找个适合的对手,有种去群殴朽木队长啊!”
“你当我们白痴啊!我们打得过吗?不要停,继续揍他!”
“对,揍他!”
“把他揍到连他妈都认不出为止!”
“哎呀哎呀!好疼!”
墙那头飞来的闲话,让小露和红毛野犬面面相觑。
小露,他们说黄泉协会去你家捣乱和二番队审问朽木队长的事是真的吗?
白痴!你当朽木家的暗卫和你这头蠢狗一个智商吗?
烈日暴晒下,一堵墙,两边的哀嚎此起彼伏。
朽木家并不是承认羽风倾角的身份,白哉对此保持沉默,可小露总觉得他其实很喜欢有家人的感觉,因为他也是怕孤独的人。
白哉虽然嘴上不说,可对弟弟的亲情,却真实的得不能在真实。
小露有时会陷入那么一点点的烦恼中:倾角无疑是喜欢着落音的。她和恋次等人从很早就看出来了。
所以在白哉宣布了他和落音的恋情后,她常常会有忧心忡忡的时候。
忧心的时候并没维持太久。
在某个残阳如血的黄昏,曾经发誓不再踏入朽木家一步的少年,以携带暴风骤雨之势汹汹前来,打破了整个府邸的寂静。
白哉淡定的让小露离开:他要和倾角单独谈。
仆人关了厚重的门,将由溢满悲愤的胸腔所以咆哮而出的话语封闭在两人独处的房内。
明知道不对,但小露还是贴到门缝上偷听,她预感
露琪亚一直认为流魂街的人是野草,而其他区的平民也是野草。唯一的区别,是流魂街的野草照不到阳光,而其他的野草则有充足的阳光可享受。
没有阳光,所以人心黑暗。杀戮和掠夺屡见不鲜,所以的人都为了争夺资源而拼命。能活下来的人,他们的骨髓均侵染着夜间植物所特有的坚韧。
倾角所生活的街道,拥有的阳光不会比流魂街多多少。
所以羽风倾角,他有着阳光少年的外表,骨子里却依然有着流魂街平民的阴暗顽强。
“落音的失踪,难道你就无动于衷吗?”只听声音,能够想象倾角的表情有多愤怒。
“没能保护到她,是我的失责。”
“你想说的只有这?”
“你想要我道歉?”
“不是!”声音再次变得狂怒:“落音她没死不是吗?难道你会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你肯定知道对不对?”
“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会把她找回来。”回答的嗓音依然平静,像从地底涌出的最清澈的泉水。
小露听不懂他们的话,仅凭着心灵感觉,又模模糊糊能够体会那么一点点。
“为什么要这样?你夺走了我的父亲、我的家庭的幸福,我母亲也去世了……你还想要什么?现在,连她……你也要夺走吗?”
“夺走?不。只是,我不能把她让给你。在你同样夺走我的父亲,和我的家庭的幸福之后……”
白哉的声音,如同一道冷冽的寒风刮过室内,激得人心魂一颤。
露琪亚及时捂住了嘴,才没发出声音。
“是啊……我懂……我们是也彼此伤害的人。你夺走过我的幸福,我也同样夺走过你的……”少年清朗的声音一时哽咽,沙哑得几乎不成语调。
房间骤然无声了,死一般的安静盖过了所有本该出现的争吵与怒骂。
‘唰!’一双大手猛然拉开了纸门,小露险些被带倒,正当她想为自己的冒失举动找借口解释时,却察觉到倾角僵硬的杵在纸门门口,四肢不住的颤抖,颤抖。好半天,他艰难的抬起脚走了一步,又走了一步,和屋内同父异母的哥哥拉开了亲情的距离。
他跑出了房间,一直跑到朽木家的大门口才停下脚步。从背影看,他的双肩剧烈抖动不已。
“朽木白哉!落音她一定还活!你要把她找回来!否则……我不原谅你!”
那种怒吼随晚风灌入露琪亚的耳朵,怎么听,都有着吹不散的强烈悲哀。
露琪亚遥望着那道背影,心中的纠结忽如被狂风席卷,骤然散去。
自那之后,倾角再没来过朽木家,也没对议论此事的人提出决斗的要求。
不过对于落音的死讯,他也还是很坚决的认定那是谣传。
“我相信那种话的前提是我的脑袋被虚踩了。”倾角当时就这么对议论者顶撞回去。
午饭时间,食堂是很适合宣布重大的事件的地点。也是更容易闹事的地点。所以很快就有反驳者。
“得了吧,黄泉席官确实是个好女人,会被贵族看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另一饭桌前的某死神摊手,冷言嘲讽。
下一秒,一只愤怒的手臂越过饭桌揪住他的衣领,致使喉咙无法出声。
“你想我揍你吗?”倾角咬牙切齿。
“你嫉妒了?因为你的哥哥抢了你的女朋友?”对方无视了威胁,用鼻孔喷气。
站在窗外的露琪亚只能看到倾角的背影,但仅凭背影她就能估算出他有多愤怒。
而那个愚蠢的傻男人似乎没意识到自己说了多么严重的话——严重到足以引发一场血战。
“你在胡说!她和朽木白哉不是那种关系!不许污蔑他们!”
“不是我污蔑,你是在污蔑!黄泉她已经死了,死了!你不要傻乎乎的还怀抱期望了,连隐秘机动队也没找到她!你还期望什么?!还有什么值得去期望!”
揪住那死神的衣领的手在收紧,倾角用想掐人的可怕表情反驳:“正是因为没找到,所以不能断定她遇害了!”
“那么能怎么认为?被朽木队长金屋藏娇?哈!”
“你再不闭上你的嘴,我会保证由虎澈副队长亲自为你上药疗伤!”
“够了!倾角,不要和这种人计较什么!”修兵拦住好友扬在半空的拳头。
窗外的小露顿时有种既松了口气又有点可惜的矛盾心理。
比起性格外向的倾角,修兵更显得隐忍,自他成为了副队长后,这种冷静镇定的态度更博得队长和部下的称赞。
即使在面对这件事上,他依然维持住了一贯的镇定和沉默,阻止同伴的暴力举动。
倾角心有不甘的收回拳头,不料反被对方抓住手,不依不饶。
“放弃吧,羽风君。她已经不在了。”
“不。绝不!她没有死,你不要诅她!”
“我没!我只在说事实!黄泉席官和朽木队长是恋人!她现在已经不在,就算在,她也是朽木队长的,不是你的!更不是别人的……更……更……”不知何时,男子突兀的结结巴巴了,他的表情扭曲得几乎无法去看:“那我呢?四十年了,从她来到十三番起我……,可我又能怎么样?永远的望着……祈盼她能与我擦肩而过时,注意到我然后给我一个微笑或一句问候……”
倾角、修兵,还有躲起来的偷窥的露琪亚统一愣住,满腔怒火瞬间熄灭。
那死神越说越激动,眼眶蔓延起血丝,语调断断续续:“哦~~,你们这些幸运儿,你们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你们永远都不知道除了你们之外的人,他们是什么心情!”
然后他大力松开倾角的手,仿佛一只丧家之犬,慌张逃出了食堂。
没有人去追,没有人嘲笑,没有人发出一丝……整个食堂,悄然无声了。
原来,等待中的他们,并不是唯一的苦行僧。
枫叶红遍山岭,又是一年。
露琪亚提着满满一篮枫叶,风尘仆仆的回来。
她要用枫叶做书签,夹在她的日记里。
不知是从第几年开始,她有了记日记的习惯。
记下每天开心的事、悲伤的事、烦恼的事、快乐的事……一笔一划,代替大脑去记忆,将它们化作日后不会遗失的珍贵宝藏,
她的日记,锁满了她心中的秘密和感情。
而庄重的朽木家,则锁住了无数个秘密和无数份感情。
朽木家的房屋之大,几乎可用‘地幅广阔’来形容,连走廊的错综复杂程度也不会静灵廷比低多少。
露琪亚初来朽木家时,迷路是家常便饭,幸好无所不在的暗卫及时出现为她指出了方位,才免于错过了晚饭。
从管家手中接过地图后,又被告知标注了黑圈的,是禁地,没有家主命令,不能随便进入。
如今,四五十年的岁月流淌,地图也几经更改。虽然小露已不需要它了,可有些新的禁地还会清晰标注其中。
例如在第三个走廊的尽头的一间宽敞的房间,它在落音失踪后不久便被设为禁地,每天只有打扫的仆人能够进入。
房间里的陈设简洁雅观,没有精美的花瓶和壁画做装饰,没有香炉和屏风……一切都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唯一的贵重物品,是悬挂于衣架上的一件礼服,寂寞孤单的封锁在黑暗中。
它是按照朽木家主的意思所精心挑选缝制的新娘嫁衣。
那套礼服小露有幸目睹过,衣料轻薄似蝉翼,光泽温润,手感又凉如夜色。由紫银丝线刺绣出的云霞海浪的花纹,沿着衣领、振袖一路蔓延至裙边,纹路随着光线的角度变化,会闪烁出深浅不一的淡紫碎光。仅仅是悬挂着供人欣赏,便使人感觉犹如云雾在月光中穿行般的凄美心悸。
那并不是尸魂界传统婚礼上的嫁衣,而是落音提到过的现世的婚纱。
“我家乡的嫁衣是红色,像枫叶一般燃烧,表面用金线绣着例如凤凰那样的鸟,还有石榴缠绕……”落音躺在白哉的怀里,手指隔空比划,外面是一片月朗星稀的静谧夜空。
“你喜欢,我照办。”他亲吻她的额头。
“呵呵,说笑的。我发色不适合与红色搭配。”她从他怀里挣扎起身:“还是白色的婚纱好,我不要传统的那套!我更才不要涂黑牙齿!”
“好。”
“你也不要穿那个礼服……还是西服吧!配上银白风花纱和牵星箍……人们一定会远远的惊呼,多酷的男人……”落音抚摸着他胸前的银白风花纱,笑得甜蜜而可爱。
白哉环抱住柔若无骨的柳腰,嘴角微微上翘。
“好。”
“恩~~~按现世的婚礼的规定,我们该找间教堂。尸魂界好像……没有教堂吧?”她调皮的眨眼睛。
“可以现盖!一个月足以完工。”
“那神父呢?”
“神父也会死。”言下之意,到现世魂葬个神父的魂魄来静灵廷主持婚礼非常简单。
“伴娘伴郎?”
“露琪亚、滕安若镜、天满、海燕、倾角、桧佐木修兵……仍你选。”
落音搂紧他的脖颈,发出咯咯的笑:“那参加婚礼的客人呢?”
“你想邀请谁就告诉管家。”
“行!我们的婚礼不一定要豪华,但要够盛大,要洋溢着”她慢慢滑进他的环抱,仰望着夜空满是憧憬的说:“你要带高礼帽来配西服。”
“好。”
“领结挂上朽木家的徽章如何?”
“好。”
“那么,帽子上插根孔雀羽毛,再别朵玫瑰咧?”
“好。”
“脸上化点妆,不能摆僵尸脸。”
“好。”
“你还要粘上八字胡,头发往后梳,有必要时抹点发油。要像阿兰德龙才够帅。”
“好。”
“……”
“好。”
“朽木白哉,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讲话?”她再次直起身,气鼓鼓的拉男人两边的脸颊。
“只要你肯嫁给我。什么都好。”他掰开她的手,在掌心印下吻的痕迹。
“笨蛋,突然说这种话……”脸红着想抽回手,反被拉得更紧。
偷偷从拐角瞟一眼相拥亲吻的身影,露琪亚踮起脚尖,悄悄溜掉。
已忘记了自己前来的目的,只看到了这样温馨美好的画面,谁都不忍去破坏吧?
落音口述的那套新娘的嫁衣,从衣料的挑选、剪裁、缝制……完全是朽木家倾其所需,耗尽心血所得。
如此华贵精美的它,本该被妙丽的女子穿戴,再和心爱的男人携手踏上婚礼的红地毯。然而一切已成空。它被锁在重重楼台深处,度过一年又一年的空虚岁月。
兄长恐怕已多次想象过落音姐姐披上嫁衣的模样了吧——这样的话,露琪亚始终不敢问出口。
其实她和他一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等待着希望的出现。
希望有一天,水蓝色长发的女子会回来,站到银紫色的嫁衣前,笑容一如从前,落满阳光的温度。
然后,她会说:“白哉,我们举行婚礼吧。”
人生如梦,如果所有的悲伤都只是一场醒来既忘的噩梦,该多好?
又一个春季来到,露琪亚发现清音愁眉苦脸,便上前关心。
清音说,她家养的一对兔子,冬眠之后,只有一只醒了过来。
小露说,你要好好对待它。
清音摇头:没用的。兔子是最怕寂寞的动物,如果只剩一只了,它会因寂寞而死。
小露一时无语,她想起白哉曾形容落音‘就像只小兔子’。
当时还是一二十年前,她还不明白为什么兄长大人会那么说?
兔子一向以胆小懦弱闻名,和落音哪有相似之处?
落音是勇敢的、聪明的、骄傲的……是她憧憬的女性。
正因此,她想不出什么样的男人会适合落音那样的女子,但总盯着她的背影看,孤寂的感觉就陡然而生。
那种淡淡的孤寂,和兄长有点像,又有点不像——仿佛她就站在远处不动,可你无论怎么走,也到不了她身边。
事实上,她和勇音、仙太郎等人一直认为,落音如果从倾角和修兵中选一个,那就算最好的选择了。但当面对事实,看到落音和兄长携手微笑的画面,心灵被巨大惊讶的冲击过后,又莫名的生出喜悦。
现在想想,或许他们会被彼此吸引,冥冥中不是没有原因的。
“你怎么看待呢?”
“你的想法呢,朽木?”
露琪亚从魂游状态中惊醒,才发觉浮竹和海燕正望着自己,等待答复。她尴尬的讪笑:“队长……你们刚才说了什么?”
队长副队长对视一眼。之后,海燕便以一种异常认真的口气说:“露琪亚,我觉得可以委派你到现世去驻守了!你有这个实力,这次就不要拒绝了吧。”
“啊?”她再次低下头,小声说:“容我回去想想。”
“你想了几年了,还没想好吗?”气不打一处出的清音不知从什么地方转出来,使劲摇晃她:“前年想到去年,去年想到今年,你到底要想几年?你……”
“等等,清音。”浮竹拦住清音,转头和蔼的问正抬手整理乱发的小露:“露琪亚,你是不是有什么烦恼了?”
浮竹在十三番以好脾气著称,通常,他都叫小露‘朽木’,现在亲切的喊她‘露琪亚’ ,便表示他也认真了起来。
“是不是白哉不允许你去?”
“不,不关兄长大人的事。是我……我……”露琪亚低头,不再说话。
如果连我都离开了,大哥就真的孤身一人了——她不敢说,也不愿说出这样的话。
“你再考虑考虑吧。反正这几年现世的虚群增加得很多,几乎每个月都有现世驻守任务。”海燕最后如此总结。
“恩。”她连连点头。
然后事情再一次拖延了下去。
直到……
雪融,春季来,秃枝吐蕊,大地发芽。
管家前来报告,后山的青竹林出现了的毛虫数量远胜去年,希望能够增加灭虫的开支,有必要还需派出人手去清理。
“不去管它。”朽木家主漫不经心的发话,接着低头继续写着书法。
管家和正在研墨的小露一同以为听错。
“白哉大人,真的不管吗?”
“恩。”男人的清冷目光只专注于如何在宣纸上留下苍劲挺立的字迹。
绕是如此,小露还是捕捉到了细微的喃喃自语。
“等到初夏……会成双成对。”
她一时为之茫然。
今年的春天,竹林和附近的树木遭受了损害并没预计的那么严重,管家说要归功于飞回的候鸟。
‘等到初夏,’她铭记于心,默数着日历牌。
数月后,炎热的夏风携带充足的雨水滋润万物,后山一片碧绿繁闹,竹林青葱挺拔。远远望去,似乎有什么奇妙的东西是这片隐蔽于盎然生机中?
趁着雨水停歇的清晨,小露披上外衣,悄然来到后山,寻找着兄长没有说出口的秘密。
漫步于竹林深处,停驻,伫立,她无法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深绿如碧玉般的竹林深处,有无数黑色的落花在舞动,湿润的空气自林间滑过,瞬间旋起一阵黑色漩涡。
怎么会是黑色?露琪亚惊讶不已间,一片花瓣忽飞至眼前,待她伸手去捕捉,那花瓣又从指间巧然漏出,袅袅的升上半空。
原来是蝴蝶。
整片郁郁葱葱的青竹林里,飞舞着成群的凤尾蝶。
黑色的翅翼轻轻震颤,闪动着幽蓝与鹅黄光彩,垂长的尾端犹如优美的流苏。放眼望去,均是无尽的斑斓色彩在面前回荡,有种生机勃勃的张力,在冥冥中舞蹈。
无数凤尾蝶成双成对,缠缠绕绕,彼此相恋相依。
一如风与火,于青竹中蔓延起浓郁的黑色。
如火如荼,如梦似幻。
凤尾蝶,倾其一生,只为寻找另一双可供一同飞舞的翅膀。
露琪亚呆呆的看着那黑色的风火盘旋升空,忽然有想哭的冲动。
十年已过,那个人的身影始终贯穿其中。
仿佛不曾离开。
有些爱不会改变。
它们是历经数百年也不会腐朽的石块,堆积在岁月长河的底部。
它们是心灵沉淀出的最深质的感情。
时间的流逝,只能证明它们的不朽。
隔天,她对浮竹队长说出了决心,自己决心要去现世。
“你接受了?”海燕的声音盖过了浮竹,至办公室的天花板下盘旋。
“哇啊啊啊~~~!太好了,露琪亚!加油啊!”清音差点把她扯起来,拉着她跳舞。
仙太郎吹响的口哨足以震破玻璃。
露琪亚苦笑着跟着手舞足蹈,气氛虽吵闹,心情却雀跃不已。
一朵栀子花别在她胸口上,花香弥漫鼻尖,像期盼和希望在胸腔孕育。
她需要成长。
正如离开枝头的花苞,依然能够坚强绽放。
“虽然只一个月,不过朽木你是头一次到现世去单独驻扎,我还是亲自送行吧。”浮竹笑容满面。
“谢谢。”她起身,下意识仰望窗外。
待天空云霞漫天时候,十一番蔓延着隆重的欢喜。
“从今往后,你就是六番队副队长了。恭喜你啊,阿散井君。”
一天前,六番队的原副队长海盾天满已正式得到调任令,成为四十六室的文员,为海盾审判官身边的副官。官职不大却意义深远,众多贵族与十三番的眼中看去,他终于向通往他父亲审判官职位的道路迈出了一大步。
所以空出的六番队便需要一名新的副队长。
阿散井恋次通过了考核,今天由三番副队长和五番队长前来宣布委任状。
“恭喜啦。我们三人可都是副队长了。”原板起脸的小桃和井鹤均笑了起来。
“啊、啊……是的。”恋次激动得语无伦次。
“这样不错。你是副队长了,以后面对朽木露琪亚,也不用感到自卑和彷徨不安了。”
“你是朽木白哉的副队长。呵呵,隐忍了四十年的实力,不就为了能够更接近那个男人一些。而且今后你和露琪亚相处,非议也会少很多的。”身后忽然传来一角的声音。他斜靠在门框上,懒洋洋的声音中透着欣慰:“还不去炫耀一番吗?”
“不。”才恢复冷静的少年,笑得傻兮兮:“我想等她回来,等一个月后她回来了,我再告诉她。”
“恩?你不急吗?我听说朽木她要进行为期一个月的现世驻扎任务。今天就出发。”
“呀!时间不早了。你赶快去。”小桃听闻,马上起身。
“不了。反正正式接任是在一个月后的任官典礼上。那么我就等她回来!嘿嘿,到时候告诉她‘我已是六番队的副队长了’,她肯定吓一跳。”恋次虽嘴上这么说,不断抖动的双臂泄露了他的激动,而话语更洋溢着止不住的喜悦。
我们不必彷徨不安,因为我们心有所属。
心有所属,就不会迷失在黑夜中。
黑色的地狱蝶在眼前飞舞环绕,和露琪亚一同看着连接两个世界的穿界门缓缓开启。
从门缝泄露出的光,让她犹如接受了晨曦的洗礼。
“朽木小姐,请随我们来。”两位死神带路。
不是第一次来到现世,但要在现世驻守却是第一次。她下意识握住了腰间的袖白雪,五指感觉到刀柄上传来的震动,令人安心。
毅然迈出了第一步。
跟着地狱蝶,三人在断界里飞速奔跑。
“朽木小姐,不用担心,我们会护送您安全抵达空座町的。”没几秒钟,两位死神开口了,口气听不出是无心的调侃还是有意的嘲讽:“呵呵,不过您要在现世驻守一个月,日晒雨淋,我试过那滋味,真不好受。您金枝玉叶的身体,要小心。”
“放心,我曾经在流魂街生活超过五十年。”露琪亚连眼角余光都没投注到他们身上,继续前进:“还有什么能更糟?”
冷漠高傲一如六番队长的神情及语气,成功得使两死神悻悻闭嘴,带路。
她是朽木露琪亚,朽木白哉的妹妹,维护自己的骄傲和尊严,是必须恪守的教条。
落音姐姐,你总希望我能够自信和坚强一些,当你再次见到我的时候,你会发现我已是你所期望的样子。
大哥,你不用焦急,我会帮助你寻找落音姐姐的下落。
一年,两年,或者三四年,你要等下去、而我也会……
朽木露琪亚,来到现世。夜空高悬着一轮如银盘般的满月。
那个夜晚,她并不知道将会遇到怎样的奇遇。
十年之期,已满。
这个嘛……如果不出意外,应该可以在这个星期再更一章……咸鱼上星期实在太忙了……
估计本文有虫……另外,如果没看懂……请勿追打咸鱼……咸鱼下去码字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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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十年之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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