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初衷Ｘ矛盾Ｘ恶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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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毫不意外的惊呼，是当小杰和奇犽被带进来时所发出的。
“好久不见。”我笑着对他们点头，看他们因为反应过来而旋即又作出一副冷淡疏离的表情，将目光从我身上投掷到了他处。
“你们果然认识。”芬克斯从他们身旁走过来，瞪视着我——却奇异地，并没有明显的敌意。
——怎么回事？
“没有西索熟。”我压下心底的疑问，四两拨千斤地随口答道，顺便将话题焦点引到伪装成西索的伊耳谜身上。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就是这个道理啊。反正事到如今，就算被发现在场的“西索”不是本人，也不会对后续产生什么影响了。
注定。
脑海中莫名地闪现出这两个字。
初次的背叛将达成其后接二连三的背叛，就像是最初可能只是随意的一个小小的谎言，却越到后面，越需要用更多的谎言去遮掩，这种连锁反应不可避免不可抗拒。所以初次的背叛便注定了背叛者将在反叛的路上越走越远，最终甚至可能会背叛了自己的初衷。
——多米诺效应。
“喂。”
在将小杰和奇犽两人身上捆绑着的锁链固定到岩石上之后，飞坦转身看向我，然后突然叫了出来。
“嗯？”我不解。
与此同时，飞坦则向我走了过来，尖锐的视线飞速扫过，最终凝结，停驻在某一点：“谁干的？”就在我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倏然出手，不给予我丝毫闪躲的余地，就那么直直地触碰到我的脸颊，随即捏住我的下巴，用力地抬了起来。
“谁干的？”他再次问道，语气森然，大概是见我仍旧一副不明所以的神态，略有些不耐烦地用手指关节处顶了顶我的下颚。从他动作的地方立即传来一阵轻微的疼痛，我这才意识到问题所在。
虽然直到刚刚都没有意识到，但显然之前伊耳谜顶在我下颚处的钉子还是留下了“到此一游”的痕迹，现在已经微微地红肿了起来。
然而不待我想好怎么解释顺便“遗祸江东”，飞坦就已经不耐烦地放开了我，转头看向另一个方向——原本坐在远处隔山观火的富兰克林则明显因为听到了他的问话，而抬头向我们这边看了一眼，触及到飞坦的眼神之后似乎略略顿了一下，随即又面无表情地将头转了回去。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截断了飞坦视线的，是侠客。他向前一步，走到小杰和奇犽的身旁，看看飞坦和芬克斯，又低头看看身边这两个人质，说道：“目前我们当务之急还是等派克回来。”
这句话一出口，废楼内的气氛才总算终于稍稍缓和下来——如果，由最初点滴泄露的火爆演变为目前在场中人全部紧绷的情况，也能称之为“缓和”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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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派克诺妲比我们预想的回来时间要早了很多。面对众人的疑问，身处于酷拉皮卡制约之下的派克诺妲依旧冷淡，不愠不火，只是冷静镇定地陈述着要由她来进行人质的交换，并且时间很紧，要在零时之前完成一切，却对交换的地点却闭口不谈。
照理说，事情发生到现在这种情况，他们应该要发生争执了才对。
然而，争执却并没有像我想的那样理所当然的发生，甚至就连本该最为强烈反对的芬克斯都没有流露出任何不耐。在侠客的引导下，整件事都在平稳顺利地进行着，室内居然连一丝一毫的火药味都没有。
可是、等等、这样发展下去，就不对了啊！
如果他们不怀疑派克，如果旅团内部不起争执，如果……一切都顺利的话，那么最终的结果会不会导致派克不死而改写了旅团的结局？如果派克不死……那么这个世界尚待发生的事情会不会由此完全改变？
如果全部剧情都被推翻的话，于我而言就会是身处在一个完全莫名没有头绪可言的陌生世界了？
那么自己仅有的一点点优势也会随之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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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情急之下，我不敢再多想还有多少个“如果”等着我，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为什么你们都不说话，你们就这么放他们走了吗？”
“你喜欢多嘴多舌的毛病最好改改，不是每个人都能一再忍耐姑息的。”芬克斯看着我，一副仿佛受不了我聒噪般的态度，额头微蹙。
——这种话如果是别人说说也就算了，但由作为强化系而相当暴躁易怒，同时又经常说一些不合时宜的冷笑话的你来说，未免才是太缺乏常识了吧？
我在心里默默发泄着愤懑，面上却最终止于嘴角的微扯。
和一根筋的强化系斗嘴的话，只会令自己陷于难堪的境地而已，因此最好的方法就是无动于衷，将他的话当作耳旁风完全束之高阁吧。
“为什么……？”侠客笑着插了进来，“这句话由你问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就成了天大的笑话呢。”他望向我的目光中尖锐冰冷，丝毫不带温度，与轻柔的声音、和煦的笑容截然相反，“明明是你自己说过要我们相信派克的不是吗？现在反而问出没有意义的疑问，不觉得有点矛盾，有点为时已晚吗？”
淡淡的话语轻轻浅浅地从他口中逸出，明明是很温柔很舒服的语调，却让其言语所指向的我不由得就不寒而栗起来。
更何况他说的话根本无可指摘。
若是作为自己人，我一定相当欣赏侠客不论身处何时何地都一如既往鞭辟入里的特质，可一旦作为对手，他就未免逻辑性好到有点太让人讨厌了。既打不过，又不能在头脑的攻防战上占上风……简直就是我最不擅长对付的一类人了。基本上可以说他是旅团内，除了库洛洛外，排在第二位我最不想与之为敌的人。
我又何尝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有多矛盾呢？
虽然当时的确是说出了请他们相信派克的话，可这毕竟迫于形势出于自救而作出的选择罢了。究竟我内心是否真的想救她，还有待商榷。
即使她的行动确实显露出旅团中人性化的一面，最后甚至为了旅团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可仍然不能抹杀她作为A级通缉犯的过往；况且她也并不是旅团中显露出人性化的第一人。对信长那么强烈的感情外现我尚能保持一定的与之对应的理智和憎恶，那么，自然就没有道理到了派克这边就毫无原则性地改变自己的立场。
当然，也许不能排除是因为信长过于强烈的敌对态度，导致我个人从主观因素上就极度厌恶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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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不出来吗？抑或是根本就无话可说？”侠客冷冷地瞥过我，“你的确相当能言善辩，或者应该说极端擅长说话的技巧？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话说得越多，只会更加暴露出你想隐藏的真实。开始焦虑了吗？擅于审时度势的你本该更清楚适当的沉默比诡辩更能令人信服。”他的目光和言辞一样犀利，不带任何感情地将我完全剖析开来，“这就更说明了派克存在的重要性——不管是对于你，还是对于旅团而言。”
……我完全无话可说。
然而侠客就仿佛没看到一样，继续优雅地笑着给了我最后的致命一击：“因为现在并不是适宜的时间，所以等这次事件结束之后，具体的情形再请你好好说给我听吧。”
……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听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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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一点，时间很宝贵的。※如果没有别的疑问，我想立即出发。”话虽如此，派克诺妲面上并没有任何焦躁的痕迹，只是冷静的语气反而衬托出她周身凝滞的紧张感。
“等等。”低沉冷淡的声音突如其来，“你们真的相信她的话？”
原本以为事情已成定局，临门一脚的时刻横插进来的人——意外的是飞坦。
闻言，被质疑到的侠客的笑容似乎于刹那间变得有些无奈，态度较之刚才的强硬稍稍柔软了下来，不过口气依然是毫无二致的坦然缓和就是了：
“严格来说，并不是相信，只是基于旅团目前所处的情况，设身处地地去思考和维护，并从她给予的话语中提取出符合现状的只言片语，然后加以综合整理而得出的结论。就像我和富兰克林之前说过的，派克诺妲的才能非常罕见，是旅团不可或缺的情报处理人员，同样是旅团一切行动的生命线。对我们而言，最坏的情况不啻于我们全都被杀，旅团消失。那么在明知如此的情况下，尽可能地采取一切手段去避免任何一个人的牺牲才是最正确的行动。”
他边说，视线边从我和飞坦的身上一一掠过：“虽然她的确不止一次地挑战了你的忍耐限度，但这个时候如果因为私人因素而做出任何可能导致旅团消失的行动，就太不明智了。”
“……”
飞坦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不动声色地微微侧身，将原本派克诺妲身前被挡住的道路让了开来。
对于此种细小而确定的妥协，侠客似乎感到颇为满意，脸上的笑意都难得地再次沾染上几分真心的明朗。然后他一边示意派克赶快带着人质出发，一边发出明显开始带有恶趣味的欢愉感的声音：“而且，让她说出全部的情报，不是你的工作吗？”
发问的时候应该没有料到会被如此恶质地反击回来，飞坦几乎让人不敢相信地、微乎其微地紧绷了一下身体，随即是反应迅速地转头看向我，目光狠毒阴沉。
——迁怒。
绝对是迁怒。
即使在心中抗议，但这种话打死我也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吐露出来。
思维快速地在脑海中运转完毕，判断了形势与利弊之后，我果断地决定放弃：“我投降。”
突然的发言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我感到头痛却只能无可奈何地皱眉：“我会将自己知道的全部都说出来，包括派克被限制不能说的部分。”
并不是为了拯救派克的性命，也不是为了取得他们的信任。
——而是为了我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初衷Ｘ矛盾Ｘ恶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