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番外、silent nigh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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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lent Night
——静享天赐安眠
『欸，你说人类这种生物啊究竟将自己的希望寄托在了什么上面呢？』
『明明事情的真相早就在一开始就明白了，但却习惯于一而再再而三去逃避。』
『但总有一些事是无法逃避的不是吗？』
池袋一如往常，充斥着日常与非日常，混乱与非混乱，罪恶与非罪恶，但不管怎么说，今天也还是较为特殊的一天。
“毕竟是平安夜嘛。”折原临也看了看街边大大小小商店的装饰后不由得小小感慨了一句，每家店门口都摆上了墨绿色的圣诞树，上面挂满了颜色各异的礼品盒以及条纹的袜子，虽然此刻离圣诞还有一天，但圣诞帽和白胡子已经大肆蔓延开来。
自从一大早被波江从床上拖了起来，以“身为情报贩子在这样的日子里怎么可以不出门”的冠冕堂皇的理由推出了门以后，他已经漫无目的地从新宿闲逛到池袋了。
“怎么看都是相似而无趣的存在呐。”
站在路边焦急等待朋友的女孩，互相挽着手一同漫步的情侣，追逐打闹大声欢笑的孩子，步履匆匆的上班者。
千篇一律。
“人类啊，真是无趣啊。”
每个人都是在因别人的存在而左右自己的情绪，又不知不觉中变成别人的依附，错综着复杂着，好像谁都离不开谁，好像离了谁就不能活下去了一样，好像一个人就不能过了。
不过，如果说“善变”也算属于人类的一个特性的话，那么他还勉勉强强地能归入到人类这个范畴中去吧——从狂热的人类爱好者变成了现在这样的存在，但是与其说是人类这个社会群体在一夕之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而导致的结果，还不如说是情报贩子自身的原因。
自身的不为人知的原因。
折原临也慢慢地把手机从口袋里掏了出来，低下头看了看时间，16:16 分。
再这么逛一会就回去吧，他将头缩进了白色绒毛中想到，反正情报贩子这种东西对于现在的他而言早就是可有可无了，因为也失去了本来所具有的意义，所以完全没有必要在这么寒冷的天里在外面闪逛了。
这么想着，他便将手机放回了口袋，在寒风中缩了缩脖子，池袋的街道要是一年多前的话他还算是十分熟悉的，而现在那些小巷叉道究竟是通向什么地方他都有些模糊不清了，毕竟他这一年内来池袋也不过三四次罢了。
眼前这一条，应该是通向露西亚寿司店的近路吧……折原临也歪了歪头，然后脚步轻快地拐进了小道。
而下一秒他便因为突然受到撞击不由得后退了几步方才稳定身形。
是一个孩子。
年纪不大，大约是七八岁的样子，穿着鲜艳的红色毛绒外套，头顶着圣诞帽子，帽顶的球因为跑得太快而蔫在一边，此时的他正一脸做了坏事的表情，小心翼翼的看着临也。
还是个孩子呢。
在这样的天气里还敢在大街上乱跑，除了“孩子”以外他还真找不出其他形容词，当然某个笨蛋例外。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折原临也还是很喜欢孩子的。毕竟每个人都是从孩子这个个体成长而来，只是因为各自不同的际遇而从这个个体中脱胎出不同的存在，罪恶的，善良的，狡猾的，单细胞的。
不过，这种喜欢也是要打上过去时的标签了。
见临也许久不说话，那个孩子咬了咬嘴唇，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苹果，塞到了临也的手里，“抱…抱歉…这个平安果就当歉礼好了，吃了可以保平安的！”
一说完便再度飞快地跑开了，独留临也一个人拿着苹果在原地。
苹果吗……折原临也垂下眼眸看着手中的苹果，微暗的红色，虽然被冠上“平安”的名义，但让他莫名地有着不祥的预兆。
他用手掂了掂，向上抛了出去，然后看着它在空中划了一个弧落了下来，但在将要落地的那一刻接住了，揣回了囗袋。
“这个苹果，可以保佑平安的。”
这种东西啊，谁会相信啊，真是愚蠢欸……折原临也一边想着，一边整了整帽子飞快地向前走去，他啊可还想快点回去吃单人火锅呢。
身后突然传来摩托机车的轰鸣声，带着烟尘被激起的气流，折原临也停下脚步，微微偏过头看着将车刚刚好停在他身侧的都市传奇，饶有兴味地勾了勾嘴角。
“哟，搬运工，好久不见了。”
［的确，你好久没有找我了，大概是从平和岛静雄失踪之后吧……］赛尔提掏出PDA打字道。
被某个人的名字突如其来地袭击了耳膜，折原临也似乎有了点烦躁，他皱了皱眉，“看来你真的是少了太多工作了。”
［不用卷入你和平和岛静雄之间的旋涡的确让我轻松不少。］
“搬运工，不要多管闪事。”临也的语气一下子低了下来，但随即他便意识到不对，补充说到，“要是你真得空到不行，我倒是可以给你提供一些情报。”
“关于你的头的。”
塞尔提打字的手停顿了一下，转而继续在PDA上打字，［不用了，现在的生活已经很好了，我开始畏惧头以及头的背后所包含的意义了］，她想了想继续打道，［不过，我今天过来可是有东西要给你的。］
“东西？”折原临也顿了顿将要离开的步子。
然后他的眼前出现了一把钥匙，简单的钥匙扣上挂着的银白色的钥匙，上面的光泽彰显着它并未被人长时间的使用。
［你应该知道这个是什么的吧……］
的确，他很清楚，这把钥匙所能打开的门以及它的主人——平和岛静雄。
不记得是一年前的什么时候，他也曾想过将这把钥匙偷出来照着它的样子照做一把，然后便可以遛进小静的家去搞破坏，但最终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没有行动。可是，现在，这把钥匙以这样一种出人意料的方式安静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放在了他的手心里。
指腹可以清楚地感受到钥匙上凹凸不平的齿痕，这个认知让他有了一种极为不真实的感觉。
它，现在在他的手心中。
［虽然我是搞不清楚静雄让我在这个时候交给你的目的，说实话，当初我拿到的时候也真的被吓了一跳……不过，如果是临也的话，一定是知道的吧。］
知道……知道什么，这把钥匙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吗……
可是，他，折原临也永远无法搞明白平和岛静雄到底在想些什么，明明是一只单细胞生物，但直觉却惊人得可怕，往往做出一些让自己措手不及的事情，比如现在。
完全无法预测，因此才有了探究的兴趣，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在失去平和岛静雄这个存在后，情报屋就失去了其原有的意义，与此同时人类这个群体对于情报贩子而言，就像原来精制的彩陶制品，一下子被拉快了时间进程，只要轻轻一碰便会剥落所有的色彩，留下斑驳而单一的灰色，覆盖着整个表面，让人完全没有探求的欲望。
“你太多事了。”折原临也将手心合拢，正想要推开塞尔提离开，眼前又一次出现了PDA的屏幕。
［或许是的，作为工作我的任务现在已经完成了，但作为友人，我只想说，虽然没有拥有头时的记忆，但单单在寻找的过程中，我已经见证了太多的生死和离别，临也，你会后悔的。］
看到这儿，临也的脸上露出了似嘲讽的笑容，他什么话都没说，将手插回了口袋向前离开了。
虽然说着想要快点回去，但不知不觉便走到了这里，手指在口袋中动了动，触碰到了一个冰冷的物体，眼前这幢屋子的钥匙。
抱着来了不进来看看就太可惜的念头，他用钥匙打开了门，随着钥匙与锁契合而发出的金属声，屋内的景象在门外透进来的微弱的光亮下渐渐清晰起来。
果然是符合那只单细胞生物的住处，临也一边想着一边按下了门旁的开关，随手合上了大门。
由于长久没有人居住，屋内的家具很多都落上了灰，地板走上去也发出吱哑的声响。
折原临也突然间有些站不住了，屋内的一切景象无不清楚地提醒他一个事实，平和岛静雄已经失踪一年多了。
因为拒绝承认这个事实而强行压抑在内心的情感一下子强烈地波动起来，那些细小的情绪像无孔不入的细菌一点点在他的心脏处扎根繁殖，然后待遍布整个心脏的那一刻剧烈地收缩了起来，让他无力挣扎。
平和岛静雄，确确实实是失踪了。
折原临也，确确实实找不到他了。
那一刻，他觉得他像是突然失去了所有的语言功能一般，什么都不想再说了，那些该死的情绪像堵住了他的喉咙让他说不出话来。
可是他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是的，他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好像是发现了什么极为可笑的事情一样，靠着墙大笑了起来，笑得直不起腰来。
身子靠着墙滑了下来，他依旧笑着，似乎要笑出眼泪，但突然之间他又剧烈地咳嗽起来，急促而短暂的咳嗽起来。
慢慢地，他压抑住咳嗽的欲望，屋内只剩下喉咙间低沉的闷哼声，安静。
口袋中的苹果突然滚了出来，掉在地上扬起无数细小的灰尘，临也慢慢将手放下，视线移到了暗红的苹果上，将手朝苹果滚落的方向移了过去。
“这个苹果，可以保佑平安的。”
他的手停住了，脸上勾起一丝滑稽的笑。
窗外传来了遥远的歌声，街上的每一个人都好像开始欢度平安夜了，开心的，喜悦的，充满希望的。
silent night, holy night, son of God
love 's pure light radiant beams from thy holy face,
with the dawn of redeeming grace
Jesus Lord, at thy birth
Jesus Lord, at thy birth
……
临也将头靠在了墙上，张了张嘴对虚空说到，“笨蛋小静，我说的每一句都是骗你啊！”
“从始至终，每一句都是。”
“我，一点也不想你。”
“一点一点也不想你。”
Fin☆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番外、silent nigh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