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棠》鬼谷言

13、【十二折】越狱——“他怎么会那么傻——而且傻的无可救药。”

　　解雨臣简单地睡了三个小时，然后佯装什么都没有发生的起床。
　　严重的睡眠不足，再加上解家的全盘监视，解雨臣必须要表现出和以往一样的作息习惯。而且今天的思维必须高度集中，他还有三个喇嘛盘需要应付。
　　解雨臣走进客厅的时候，老管家在身旁低语了一句“通堂。”
　　解雨臣轻扬了一下眉，没有说话。
　　通堂就是全堂的意思。这是在警告解雨臣喇嘛盘的人全来齐了。看来尽管费劲功夫，昨夜的事情还是走漏了风声。也对，霍秀秀的突然消失，群子的夜间会面，肯定引起了对方的注意。这种全方位无死角的监控单凭解家的这些喇嘛盘是做不到的。霍家也被卷了进来……解雨臣有些头疼，分不清是由于睡眠不足还是这些无止境的纠纷。
　　无论那股势力是谁，它的目标似乎都是整个老九门，谁也别想脱了干系。
　　事情突变的有些快，谁也没想到中间会出多少差错，现在几乎解家所有的势力都集中到他这儿了，解雨臣依旧指挥若定。倒不是说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好，而是因为，尽管经过了这么多的变数，事情的发展依旧掌握在他的手里。
　　确认了一下各个喇嘛盘的主力副手都在之后，解雨臣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浅笑。
　　这就是他要的效果。
　　解家所有的势力都已经集中在了他这里，那么其他的盘口几乎就是空着的，霍秀秀那边办事会容易很多。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只要保证所有人在明天之前回不去，他就有足够的时间部署接下来的计划。只要一天，就足够了。
　　那些伙计当然也会有顾虑，所有的副手都集中解宅，自己的盘口可能会被人钻空子，不过大多数人还是来了，毕竟他们的主要目标是解雨臣，就算解雨臣要拿镜子，也会在他们的监督之下。
　　这也就是解雨臣狠的地方。绝对没有人会想到这个计划，即使想到了，也不会相信解雨臣会实施。解雨臣这个人太狠了，连对他自己，都狠，所以这一次，他几乎赌上了一切了。
　　解家人做事从来不会不为自己留条后路，但这一次，解雨臣做的绝了。解雨臣在心底暗骂，黑瞎子，你最好值这个价。

　　于是整个白天解雨臣都在开会。在这场名义为汇报实则为监视的会议上，解雨臣一直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着。他的目的本身也不在于这个，这只是一个拖延时间的方式。
　　解雨臣抬头看了眼窗外，等到天快黑尽的时候说突然说：“各位似乎一直都在避重就轻啊，解某这次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是为了什么，相信各位心里都清楚，怎么着，老二，带咱看看东西啊。”
　　老二指的是喇嘛盘之一的领头，是乔四的顶头上司。别的喇嘛盘反没反水解雨臣不敢说，但这一个，铁定有问题。
　　这也是消磨战术，都费了一天功夫了，各人心里也乏，况且这些喇嘛盘的不像马盘，带着奸商气，个个都是亡命之徒，谈的不和直接把你干掉的那种人。现在解雨臣摊牌，他们绝对没有那个耐心敷衍来敷衍去，解雨臣要的，就是直接的。
　　那边一个地中海摸了摸下巴，看着解雨臣道：“解当家这是开玩笑呢，都这么晚了，黑灯瞎火的，行动也不方便，要不明儿个起早？”
　　这话里什么意思，在场的都很清楚了。谁都明白干这行的晚上比白天方便，毕竟在北京城，白天要避开雷子的眼线不方便。但是夜里办事就太模糊了，没准儿就让解雨臣溜了，跟踪监视不方便，所以推脱到明早，完全是为了方便监视解雨臣。
　　解雨臣皱了皱眉，然后慢慢地点了点头：“各位先歇下吧，明天凌晨出发。”
　　拒绝也是在解雨臣意料之中的，不过他不打算让对方知道，所以还是表现出很为难的样子。
　　反正这些人今天全部回堂口也不太现实了，既然明天一早就走，大多还是跟着解雨臣走的，所以解雨臣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这些人都以为解雨臣的最终目的是镜子。其实，是，也不是。
　　要毁掉镜子照目前这形式看来不太容易，解雨臣也知道，所以他这次的目的也挺单纯。
　　虽然让群子通了信，但是解雨臣明白，如果只是简单的见个面，黑瞎子是绝对不会去的。
　　所以他就是想搞出点大的动静，把黑瞎子逼出来。

　　第二天凌晨五点出发，东西在东城的一个胡同里，那是解家的一个据点。
　　线路是解雨臣早已计划好的，从房山到东城，最快也要两个小时，这还是在一路无阻的前提下。但对解雨臣来说，这么点时间是不够的。同行的车至少有六辆，他必须把他们全部甩掉，所以，他打算充分利用一下北京的早高峰。
　　解雨臣一上车就开始玩手机，偶尔抬头看一眼路牌以知道到了哪里。前排还有两个身手不错的伙计，而且绝对不会是向着他的。
　　解雨臣开始还是很放松的，到了丰台之后渐渐警惕起来。
　　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车辆，解雨臣知道，戏，就要开始了。
　　突然一阵紧急刹车，解雨臣没反应过来撞上了前排座椅，合上了手机。
　　就听见前排的司机骂了句脏话，还在一边不休的抱怨：“怎么开车的！”一辆现代就已经插到了前面，紧挨着他们的车蹭了过去。解雨臣相信要不是时间不允许司机可能会开了车窗和对方吵起来。
　　这种情况不是单方面的，在十分钟内，身旁至少换了四五辆车，偶尔还能听见其他司机的叫骂声。
　　解雨臣观望了一眼又低头玩他的手机，偶尔还被司机迫不得已的急刹车和叫骂声打断。解雨臣一边给自己系上了安全带一边暗自埋怨霍秀秀找来的都是些什么人。
　　他只不过说了一句大概需要二十辆车来打散他的车和解家盘口的车，哪想到霍秀秀找了那么多飙车族来。
　　不出三十分钟，身边原来的那些解家伙计的车就已经甩到身后老远的地方了，这还没结束，因为早高峰开始了，他们的距离只会越来越大。
　　解雨臣这边很顺利地进了东城，他当然不会就这样就算结束。那些伙计也不是傻子，哪能让他在眼前还溜了。
　　所以解雨臣的第二个准备，就是充分利用了镜面效应，准备了一辆完全复制的相同的车，包括车牌和装饰，连里面的人都是戴好了人皮面具的。现在解家的那些伙计，应该跟踪着那个冒牌的“解雨臣”还在路上转悠。
　　但这并不是结束，他明白指望在路上能彻底甩开那些伙计是不太现实的。
　　这第三个准备，是早就在50年前就准备好了的。他不得不佩服自己的祖父是一个多会给自己留后路的人。
　　要查出那面镜子所在的地方不是一件多难的事，毕竟当时事发就是在乔四的地盘上，那么要找他的四合院是一件相当简单的事。但是解家的伙计只知道那个四合院是解家的据点，却不知道，解家还有一个布局一模一样的四合院，并且，连带那个胡同，都是一模一样的。
　　镜面效应，这是一个完美的对称。
　　所以解家的伙计会直接被那个冒牌带到相隔一个区的另一个四合院里。而要等他们发现上当，再赶过来，最快也要十几分钟。
　　十几分钟，对于完成这个计划，足够了。

　　解家的这个据点布置的很诡异，东西南厢都是平常的四合院，但是北厢却是一座两层楼高的小楼。
　　这还不是这座建筑最诡异的地方。
　　解雨臣直接走进了北厢的门。这个房间从外面无论怎么看都是两层的建筑，但是里面却像是被抽了中间的天花板一样，只有一个占满了两层楼的房间。当一个房间如此之大，还带有上下两层窗户时确实不太正常。
　　这是一间专门为解家人建的房子。
　　解雨臣慢慢走进房间一感谢乔四很笨，没有看出这个房间之所以这样设计的意图，所以没有改动。
　　正中间放着一块盖了布的东西，就是那面镜子。
　　周围的两个伙计紧紧跟着解雨臣，因为其他人还没来，生怕出了什么差池。等走到镜子面前，两个伙计留了个心眼，分开站在镜子两侧，看来也是知道这镜子是看不得的。
　　解雨臣那边露出一个浅笑，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退路了，也没有什么可以后悔的。于是他伸出手，让藏在袖中的遥控器滑到手心里，在佯装快要拿到镜子的同时按下了遥控器。
　　“砰！”的一声巨响。
　　这还没有结束，又是一阵接连的爆炸声，围着整个房子一周的炸药全部被引爆，整个四合院陷入一场火海。
　　两个伙计没反应过来，四周环顾了一下情况，再回过神来，解雨臣已经不见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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