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美人此天下》望月怜

17、芙蓉帐

　　我回到京城的当日便进宫请了安，还来不及询问有关春生的事，就被两个太医架到了偏殿诊治。
　　“蒋太医，方太医，你们看了倒是说话啊，一脸凝重，难道我的病是什么不治之症不成？”我开玩笑似的说道。其实我心里隐约知道是什么病，只是不想承认，不敢面对。
　　“臣，臣……殿下是体质孱弱，其他并无大碍。”
　　“哦？”我轻笑眼中放出危险的光芒，“蒋太医不说也没关系。您的家人还在等你，早些回去吧，免得晚了会看不到。”
　　蒋太医噗嗵一声跪下来，哀求道：“请殿下放过微臣一家老小！”
　　我看看在一旁不住发抖的方太医说道：“那也行。方太医，你来说。”
　　“殿下，臣等，臣不能说啊！”话音竟带着哭腔，我有一瞬间的心软，但这件事我一顶要知道准确的答案，随即又硬起心肠来。
　　“是父皇下的旨让你们守口如瓶？两位，我给你们保证，绝对不会有事。我是他的儿子，我很清楚。”
　　“臣等，知道了。”
　　“先请宁王殿下恕臣等无能为力。”蒋太医唯唯诺诺道。
　　“殿下的病非天生，而是后天毒物入侵所致，且由来已久。臣等能力有限，回天乏术。”
　　“是吗？继续说下去。”
　　方太医接着说道：“殿下所中之物乃蚀心蛊毒，是天下致阴致寒之毒。殿下身体里的蛊虽被杀死，但毒素却仍滞留体内。有人用内力与某种东西合力将毒素暂时压制在了您的心脉里，可是现在，它快要进入心脏了。如若再次找到那种东西，殿下还有寸活的希望，不然……”
　　“不然就只有死。”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如果这一次死了，我是要到阴曹地府去报道的。重新投胎对我来说并不可怕，我只是觉得还没有玩够本而已。我只是有些事情没有做，有些话来不及说。我只是很不甘心，从来没有觉得这么不甘心过……
　　“我还有多久？”
　　“多则一年，少则五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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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生，我们回家了。”
　　“你不是刚回来吗？怎么，是找到证据证明我无罪了？”
　　“诶，不是。我只是拿这次的战功换了你的自由而已。”
　　“那你有没有受伤？”看着春生紧张的想检查我的身体，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没什么，你先上矫，我去买点东西。”我笑嘻嘻的把他推进轿子，看他走远，才对天牢外小巷里的人说道，“查查都有些什么人落井下石了。再把给他用刑的人处理掉。”
　　“是。”

　　朝廷官员，江湖浪人，地痞流氓，重罪犯人，只要我能抓住的，能拉拢的，都在最短的时间聚拢在我的门下。我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来陪那个想暗算我和我身边人的家伙耗了。
　　春生，我不是在用战功换你的自由，可是我不想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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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了？”
　　“父皇，顾春生为官多年，他的为人你难道会不清楚？就算他有嫌疑，可是，能不能看在儿子已不久于人世的份上，放他自由。即使永世不再为官。”
　　“……”
　　“父皇！”
　　“传朕旨意，顾春生畏罪自尽于天牢。没收御使台府，其家眷仆役全部流放潼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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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王苑
　　“春生，反正你现在有时间，我们去旅游好不好？”
　　“旅游？”
　　“就是游山玩水啊。”
　　“好。”他笑了，单手抚上我的脸，表情又变得悲伤起来，“你瘦了。”
　　“那正好，我还嫌自己有点胖呢。”
　　“都是我的错，连累了你。”
　　“哪有，其实我觉得满有趣，满刺激的。”我笑得傻傻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远儿。”
　　“啊？”
　　“假如有一天，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会原谅我吗？”
　　“对不起我的事？”我愣了一下，假装生气的威胁道，“有胆子红杏出墙的话，你就试试看！”
　　他薄唇微微向两侧勾起，露出一个邪媚十足，颠倒众生的微笑：“红杏出墙？很不错的词语。”
　　诶……难道我看错了，眼前这个突然换了个人似的顾春生，真的是我家那个单纯温柔得可以滴出水来的小春春？
　　“说道红杏出墙，我们是不是要稍稍回忆一下我不在你身边的这段日子。比如，大庭广众之下，调戏我师兄柳大将军的事啊。如何？”
　　“哪，哪有，我哪有调戏他啊！”
　　“哦？不是啊，是情不自禁？还是……”
　　“什么都不是啦，我只是觉得他生气的样子肯定很好玩，就，就小小的戏弄了他一下。”说到最后，已经连音量也没有了，古代的通讯技术也很发达啊。或者说，是绯闻的传播速度比较发达。
　　“很好。”
　　什么很好？我茫然的抬头，看到他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好可怕！
　　“春生啊，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穿白衣服的样子好引人犯罪。”我谄媚的笑着说。
　　“没有。”他还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却同样俊美无双。
　　“那我现在说。春生啊，你穿白衣服的样子好引人犯罪！”
　　“我知道。”
　　“诶？”
　　我还未反应过来，他的唇已经重重的压了下来，温柔缠绵。天旋地转间，他的舌趁我想要呼吸的空挡侵入我的口中，与我的舌纠缠在一起，诉说无尽的相思，仿佛这样就可以天荒地老。他的手在我背上轻抚，缓缓的上下游移。
　　“嗯……春生……等，等一下。”
　　“别说话，专心点。”
　　“春，春生……等，等一下！”
　　“你好罗嗦。”他不满的停下来，微眯双眼，眼中已表示出了对我强烈的不满。一副不说出个一二三来，我就死定了的样子。
　　我的心肝儿小小得抖了一下，撞着胆子说道：“那个，精神的红杏出墙算不算？”
　　“精神的红杏出墙？”他笑了，他又笑了！又是那个邪媚十足的笑：“你说呢？”
　　“诶……”
　　“啊！春生你干什么？”他将我打横抱起向房内走去。
　　“不干什么，只是告诉你，红杏出墙的后果。”

　　床，是很危险的地方；床，是一切罪恶滋生的根源。总之，靠近床就会有不好的事发生，尤其是两个人的时候！
　　“春生，那个……”
　　“都叫你别说话了。”春生吻得很专心，非常鄙视我不停打断他的行为。
　　“你先听我说完！ 那个，我的理论知识虽然很丰富可是没有实践经验！人家小平同志说得好，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啊，不对。是，是我们要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
　　“你到底想说什么？你刚才说的我一句也没听懂。小平同志又是谁？”
　　“春生啊，麻烦你别这样笑好不好。好吓人的。”
　　“我一贯这么笑的。”
　　“不对啊，以前你笑得温柔得可以滴出水来，怎么现在就觉得好危险！”
　　“你不要给我转移话题。我们来继续刚才的话题。”
　　“我，我是想说，那个，我有点，我没准备好啊！等哪天我把实践与理论都准备好了，我们再继续啊！”说着便想跳下床逃跑。
　　“虽然不是完全明白，不过我大概是了解的。那我们今天就来理论与实践相结合一下吧。”
　　“等等……唔……啊……”

　　次日
　　“远儿，你不要紧吧？”
　　“不要了，好累……”我翻个身继续睡。
　　“才一次而已。”
　　“嗯……”屁股现在还在痛。
　　“你要习惯才好。”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习惯！”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你会习惯的。”他的吻伴着暧昧的语调和温热的呼吸落到我的身上。
　　“你这家伙！”他根本就是故意的！故意把我吵醒！不行，我要反击！
　　我一个翻身把他压在身下，露出犯罪份子专署的邪恶笑容：“嘿嘿……小春春，这可是你自找的。”
　　“小春春？不错的称呼。”
　　“诶？”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人家已经把架势做得这么十足了，他却还是在上面！明明前一秒我还在上面的说！
　　“喂，我后腰到底……嗯……有什么，你……啊……啊……吻得……这么起劲？”
　　“是你的胎记，很美的蝴蝶。”
　　“蝴蝶？”
　　“王爷，王爷，宫里来人了，说是奉皇上口谕，宣王爷上朝！”幼冰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而屋内的春生正握紧了拳头，作咬牙切齿状。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天都没亮。”
　　“是寅时。”
　　靠！还让不让人活了，这么早！
　　“那个春生啊，呵呵……我要去上朝了，你自己慢慢睡啊。”
　　“没关系，我等你回来再继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