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猎人》二毛不臭

3、第三章

　　赶到警察局已经快10点了。走进会议室，文雨晖被眼前的情景镇住了。
　　几乎局里高层都挤在这里，汪局坐在两点钟方向，副局长寇远念坐在十点钟方向，正座被一个看上去与她年龄相仿的女人占了去。
　　眼神本能的停留在了这个外人身上。女人头发略微上了点褐色，显得典雅成熟，脸上的妆倒不是很浓，只是比文雨晖喜欢的裸妆稍稍鲜艳了些。耳环和项链衬托出的珠光宝气让她觉得有点刺眼，加上近乎华丽的晚礼服样式的长裙，包裹着翘在一起的双腿，掩饰不住那与生俱来的高贵，不用介绍，就知道此人大有来头。
　　正在和这个女人交谈的汪局看见文雨晖进来，立刻对她说：“雨晖，这是万鸣国际的副总裁，叶瑾，有一项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
　　文雨晖很有风度的向叶瑾伸出右手。叶瑾同一时间站起身，卷曲的长发在肩头微微颤动，与文雨晖平视着抿着双唇轻轻点了点头，看过来的眼神，让文雨晖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来不及细细揣摩，汪局就开腔简单说了今天这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
　　万鸣国际是西安少有的一家集购物休闲娱乐为一体的连锁商场，八九年前迎着西部大开发的步伐在西安市场异军突起，成为如今的行业龙头，几乎垄断整个商业市场。
　　据文雨晖了解，万鸣国际的创始人名叫俞志海，此人大约六零年代生，白手起家打造了这一西部神话，经常被商业周刊评为TOP10，而他的情史，也常被娱乐杂志津津乐道。有几个老婆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几个老婆给他生了几个孩子，这些孩子中有谁能继承他的这些或者是部分产业。
　　此刻听到汪局称她为副总裁，文雨晖在心里默默嘀咕了起来。
　　原来，一星期后，万鸣国际将借年终庆典的机会，在嘉华艺术品中心举办陶瓷拍卖会，届时会邀请业界各大巨头，其实说白了，就是一场资本家的商业party。
　　拍卖会后的晚宴设在中心隔壁，西安最高档的香格里拉大酒店。身为副总裁，叶瑾负责此次晚宴的所有工作。由于此次展出的陶瓷，包括明清圣品，总价值初步估计上亿，万鸣国际特请求刑警队给予其万无一失的安保。
　　搞什么名堂，来这种戏码，创世纪内地版吗？听到这里，文雨晖感觉汪局简直就是拿警服去给上流社会的奢华虚伪添砖加瓦，居然让一个资本家像拨动鼠标箭头一样来指使我们这些人民警察，她嘲笑的心理压倒了以往对汪局的尊敬。
　　“局里安排你这几天在叶瑾身边，配合刑警队做好筹备工作。”
　　突然灵性过来，不对啊，我是缉毒组的，安全保障跟我有毛线关系，跟商业罪案调查科能扯上关系都跟我扯不上吧。文雨晖瞪着眼睛满脸疑问的看着局长。
　　局长就是局长，你不脱裤子都能知道你要放什么样的屁。“这次调你来配合，一来考虑到你是咱局里为数不多的，有较强侦破能力的女干警，二来是应叶瑾的强烈要求，这些天你就不用来局里上班了，多跟叶瑾沟通，把前期工作做好。”
　　性别优势。
　　性别这个词在刑警这一行真是可以运用的惟妙惟肖。当初也是性别问题，在局里坐了大半年冷板凳的文雨晖此刻充分体会到了这一点。
　　不乐意归不乐意，第二天一早，文雨晖还是来到万鸣集团副总裁办公室。
　　“文小姐你好，叶总已经在办公室等你了。”门外的秘书毕恭毕敬的鞠了个躬。
　　敲了两声门，听见里面的回应，文雨晖走进了叶瑾的办公室。
　　文雨晖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况且，对于她这种烈性刚毅女子，从不为富贵折腰，因此，面对这样的笔尖一挥，就有可能改变整个城市的流行走向的人物，依然淡定自若。
　　“文小姐，你好！请坐！”一张很大的商务写字台，叶瑾坐在正对大门的位置，背后是一面能看得很远的玻璃墙，很中性化的布局，不矫情。
　　叶瑾今天的装扮和昨晚大有不同。头发蓬松的盘在脑后，妆比昨晚淡了些，耳环也不那么闪亮了，只是一枚中空的心形紧贴在耳垂上，一身职业西装搭配一件白色丝质的吊带。出于礼貌，起身绕过写字台，指引来人坐向沙发，文雨晖看到叶瑾的鞋子依然是高到让人嗤之以鼻，脚脖子真结实，也不怕崴着？
　　文雨晖平时高跟鞋也就最多是5、6公分，这个高度她能够灵活驾驭，紧急时刻还不影响奔跑，1米73的净高穿上鞋子，加上冷峻的表情，有时会给人带来威慑力。而目测叶瑾的净高，少说也就168了。
　　“以后咱们可能天天见面，叫我雨晖就可以了。”
　　秘书端来精美的茶杯，文雨晖双手接过，品了一口，上好的铁观音。
　　“如果你不忙的话，我想先去艺术中心看一下那里的环境，先要考虑看需不需要加几个摄像头。”
　　踩点，看平面图，考察安全通道，初步设计展品位置，忙完差不多已经7点多了，文雨晖出门正打算挡出租车，叶瑾驾着一辆奥迪停在了她面前。
　　“雨晖，一起吃个饭吧，忙了一整天，应该不会拒绝吧！”
　　美丽的女人，诚挚的邀请，似乎从昨晚一踏进市局的大门，就已经注定无法被拒绝了。
　　吃饭聊天时，文雨晖发现，叶瑾虽出身富贵，但并不像一个娇蛮跋扈的富家公主。相反，她很健谈，也时常随着文雨晖的话题进行交流。
　　初识，文雨晖感受到叶瑾对她的诚意，她也因此了解了一些她的过去。
　　14岁离开家，独自一人去加拿大留学，25岁回来掌管万阳新开业的第3家连锁。如今7年过去了，靠着自己的真材实料，曾一度打破季度盈利记录，之后成功坐上万鸣副总裁的椅子，令她的两个哥哥嫉妒但又无力反抗。
　　说到开心的时候，叶瑾会露出真切的笑容，两边的嘴角努力上扬着。
　　隐约的，这个笑容令文雨晖感到似曾相识，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突然思想跑毛的她，没听见叶瑾刚才的提问。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看起来不像一个警察？”叶瑾顿了顿，换了个问题问到。
　　“不知道，或许改天我去监狱问问那里面的人，看是不是有人跟你有同样的感觉……那你觉得我像干什么的？”
　　“你像一只横越赤道的海鸟，自由，高傲。”
　　“嗯？有意思，我倒是很向往自由，但不会太高傲吧！”头一次听到被人这样解读，文雨晖感到有些意外，细细品味以后，很喜欢。
　　“不是傲慢，是独一无二！”叶瑾补充道。
　　醇香的红酒，配着悠扬的萨克斯风，两人度过了轻松愉快的两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