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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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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拍了拍苏子安,“喂。”
苏子安站起来,“嘿。”
我说我想找个男人。
他说好啊可以帮我物色。
我说哦。
其实当时想要的男人的确还是他。
有些人注定远在天边,就算近在眼前也不过是瞬间天涯。我以前枉负了所有人称赞的聪明,固执得令人发笑。
而那个未来天天都在笑话我的人此时正在小卖部里买泡面,售货员姐姐殷勤的看着他。正如我看着苏子安。
再然后,那个后来揽着我跳进了婚姻这个悬崖的男人,和我相遇了。
在我的姐姐永远消失的那天晚上,景言出现在我面前。
我姐姐死了,自杀。
割腕,相当痛的死法。父亲站在手术室外抽烟,血库告急,母亲没有像电视剧的戏本一样晕过去,她没有哭,尽管手术室里是她的亲生女儿。
我的父母,已经离婚。
我也没哭,凌晨三点半,哪里有血可以输给姐姐。我在着急。
那年我大一。
母亲从那时起恨我,我丝毫没有觉得不公,多了这个必将少了那个,当初分家的时候,姐姐跟了母亲,我跟了父亲。
若不是我正好我的大学在姐姐工作的城市,恐怕这辈子和姐姐见面的次数都是了了。也许是因为这样的曾经和家庭的种种,我和姐姐真的说得来。
我当初决定回家住,即使那样少了很多大学所谓的乐趣,我考来只是为了好好学习,至少我报志愿的时候是这样想的。所以母亲恨我。
母亲其实是个理性的女人,可是任何事情放在最爱的亲人身上都要打折扣,我从心底理解母亲。这倒不是因为我有多懂事,而是哀莫大于心死,母亲能爱的人只有姐姐,而对于把她变成这个样子的那个人,有权有势,我们又能如何。
恰巧姐姐自杀前,没有反常,所以我也照常在隔壁睡得心安。直到夜里发现姐姐的灯还开着,推开了卧室的门。
景言那时闯了进来,看着我们,皱了皱眉,匆匆转身。
“先生。”我的声音是颤抖的。“请问你的血型是什么。”
如果是别人大概会骂我吧,他额头上还有细密的汗珠,语速很快,“AB型。”
我冲上去,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我姐姐,也是AB型血,给她捐一些,可以吗,求求你。我们家没有匹配的。”
他没有犹豫,“行。”
“你叫什么,住在哪里,钱我会给你送过去。”护士抽血的时候,我气喘的问他。
他没理我。
“我叫沈烟,你如果有什么忙需要我帮的话,可以……”
“走了啊。”他起身,白色运动服上沾了灰尘,睫毛很长,一闪一闪的,目光飘忽。像风似的离开。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也是他妈妈去世的日子,胃癌晚期。我常常想是哪样的坚强,让他在母亲去世的那夜对着一个陌生的女孩开朗的笑。
我做不到。
那一夜慌慌张张,我们都守在了手术室门口。我当时以为,生命哪里是这样容易结束的,姐姐还年轻。
所以我低估了脆弱二字,以为姐姐醒来是早晚的事。景言后来鄙视的说我幼稚,哪有大学的人了,还把事情想得和小孩子一样。
我狠狠的敲他的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斯文败类。
景言挑眉,你才是败类,那天说好的给钱呢?打水漂了吧。你知道这件事的性质就和拐卖良家妇女一样,艾玛太猥琐了,小烟你原来是这样的人,快想想怎么将功赎罪吧~
还能怎么将功赎罪?景言在我面前贫的要命,关键是,斗嘴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所以他往往彻夜的亲身描述我们的初见和良家妇女有什么关系。其实我宁愿相信他是在胡扯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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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下葬的那一天,母亲哭倒在姐姐的遗像前,我上前去拉她,母亲转过头来看着我,眼神我永生难忘。
孤独的,崩溃的,还有…….仇恨的。彻心彻骨的恨意,都凝聚在那个眼神里,我真的害怕了。
如果我早发现,结果就不是这样的。大概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吧,我无言以对。我当然委屈,甚至有一种冲动去质问母亲。
我是不是你的女儿。
当然我问不出口。我还是只能回到学校继续我的生活,这次只能住校。我哀叹着把行李背上,深呼吸然后龟速爬行在楼梯上。我是个财迷,校门口有帮忙背包的,不过要十五块钱。我舍不得。
我的家境不太富裕,尤其是父母离异之后。我的父亲是个小学老师,我的母亲……是个幼儿园老师。
景言后来断言我的低龄教育做的不错。
宿舍里原来有三个女孩住着,我在路上就挺担心能不能融入集体,进门的动作我可谓之僵硬。
她们抬头,眼神都像在看国宝……
“美女0 0”
“大美女~”
“美女中的美女~~~~”
我:“…….”
我差不多还有个渺小的优点…….长的不错。
于是某三只殷勤【三只:杀了这个变态】的帮我整理行李。并做了自我介绍。我和酸菜都是法律系的,馒头和蛋挞是医学系的,但是蛋挞的梦想是心理医生。
她晕血。
酸菜鄙夷的看着蛋挞:“这厮晕血还要报医学系,这不糟蹋人家教育资源么?烟烟,你喜欢吃什么?”
我想了想:“大闸蟹?”
“好你以后就叫大闸蟹了。”
我顿时雷到了,我还以为我说喜欢吃大闸蟹她们就会请我饱餐一顿来着于是说了个贵的……..
贵而其貌不扬的名字。
但是当我反应过来看向馒头的时候,我深吸气,这厮是有受虐倾向还是怎样…….
馒头在若干月后告诉我,她当初以为自己喜欢的就要请别人吃一顿来着。
太狡猾了--
显然这个活动是酸菜发起的,酸菜原名卿尔,这是她永久的痛。
你愿意在大街上被某猥琐男大呼“亲爱”吗?有一次卿尔把雨伞落在课堂上了,法律系教授问起来,旁一男神跳将起身曰:“卿尔的!!!!!”
教授老脸爆红。
当月校报:法律系一男子向六旬讲师告白,基情无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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馒头叫肖笑,蛋挞叫秦阮软。
我是大闸蟹,我是沈烟。
总之一切虽然匪夷所思但是结局还是意料之中的。我开始出没校园,从法律系一朵花晋级为Y大一朵花。
身边还有三只萌妹,感觉圆满了。
大一即将毕业,我们坐在床上嗑瓜子。酸菜说:“我去年考试…..荣幸的成为了第五。”
好厉害!我“钦慕”的看着她,虽然我上次是……第二。
“倒数的。”馒头风平浪静的说。
然后我从床上掉下来了。
我揉着臀部蹒跚的爬上了床。
酸菜用她一贯的鄙夷眼神看了我一眼:“你呢?考的怎么样?”
我没敢说。
成绩发下来的时候我还是挨揍了,因为我人品爆发是第一。
去年的第一腿摔了没来考试。
去年的第一……..
叫苏子安。
蛋挞恬静温柔的缓缓抬眼,“大闸蟹你知道吗?苏子安是全校女生最想嫁的男人。”
馒头道:“大闸蟹记住了,苏子安是蛋挞的梦中情人。”
蛋挞老脸挂不住了:“我有家室了……”
我的老脸也挂不住了,你们一口一个大闸蟹是要闹那样,闹那样啊…..
不过苏子安是吗?我记住了。
蛋挞家很有钱,看蛋挞穿的衣服就知道了,我们宿舍可以另起个名字“吃货四人组”。
看我们叫的名字就知道了。
蛋挞在考试以后决定请我们吃一顿饭,顺便叫上她的男友,算是见面会。
我问她们:“有大闸蟹吗?”
……..
我们四个手挽着手,进了“氢”。
氢是一家校内餐馆,是一个化学系的师姐开来挣外快的。根据元素周期表,氢是我们学校最好吃,也是最贵的餐馆。
蛋挞今天穿的很漂亮,黄色蓬蓬裙,真的和蛋挞一样甜美。
相比之下,我们三个清一色的黑衣服,跟奔丧似的,按酸菜的话说:“我们不能坏人家的事,看住大闸蟹。”
馒头淡定到:“她就一祸水。”
蛋挞> <
我--
蛋挞的男友是个长相阳光的大男孩,不是很爱讲话,所以饭桌上偶尔沉默。我和酸菜,馒头交换了下眼神,不约而同的在内心里咆哮。
确定这两个人将来不会得抑郁症吗!!!!!!!!
谁知咆哮间,蛋挞老公抬头,向对面招了招手,“言哥!”
我偏过头悄悄和蛋挞讲:“哎呀妈,挺上道啊,还有□□罩啊…..”
蛋挞这厮优柔浅笑着拍我:“以后帮你抢男人!”
突然感觉到不对,为毛你们大家都看着我啊…… 我抬头,对上了一个微带笑意的眼眸,正是那天焦急万分时清凉的眼睛。
“你们认识啊?”看着景言盯着我,酸菜低声说。
“啊…...”
“既然认识那就坐吧,言哥是我们室友!”蛋挞老公分外热情。
原来刚才都是假象对吗?对吗?他那个见到室友就像见到救命稻草的眼神是要怎样??
“还有事情,改日吧。”
“景言!”酸菜和馒头异口同声。我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不就长得好看点吗,攻击人家名字干什么……
“景学长,我们大闸蟹刚来,没听说过您,您别介意啊……”
酸菜趴在我耳后咆哮“喂喂,人家是系的系草啊,人家才大四拿的就是年薪啊有木有,平时也很低调的,我们这也是第一次见啊,你不要就表浪费资源!”
这什么态度……
对面那个人看着我,挑了下眉:“三位穿着真….独特。”
可不是吗,跟峨眉山出来的似的。
“我们骄傲,学长。”我拨了拨头发。景言淡淡的看看我。我突然感觉腿上一热。
我把汤洒在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