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徒》巳蛇

4、楔子——香消玉殒

　　“我……会做个好妻子……陪着你……永远！”
　　“静敏，我什么身份都不要，我只想留在你身边……那怕是个小妾，我都愿意。”
　　“一生，一世……一双人！”
　　……
　　眼看着快到京城了，静敏悬着的心才下来，就快了，意儿你一定要等我！
　　“爷，快到了……”紧跟在静敏身后的高达兴奋道，终于要到了，这样爷就可以安心了。
　　“驾……驾……”静敏狂抽马鞭加速。
　　像风一样两匹马儿如箭一帮冲入城门。
　　“驾……”静敏什么都不管的狂抽马儿直冲；“走开……走开……”紧跟在主子身后的高达扬声大吼。
　　还好天才蒙蒙亮街上的行人不多，要不然必定是抱怨与喧闹声不断。
　　然而在静敏的眼里却只有一个目标再无其它，眼看着前面的府邸，静敏的脸上才露出笑容；
　　‘意儿，我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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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亲王府；如意阁
　　元真摇头握紧手里的玉手儿道；“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
　　“贝勒爷……”意儿看着元真笑了；“谢谢……你。”一直爱着她，可惜她这一生注定要辜负他的厚爱。
　　元真摇头；“别走……别走……”不要离开他，他已经知道自己错了。
　　意儿摇头，她也不想走可是，可是……突然楼道里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意儿听闻开心的笑了；“他回来了……”
　　元真听闻转头，看到了一身青色长袍紫色马褂外披黑色斗篷的年轻男子出现在门口。
　　“静……敏……”意儿笑着把伸手向门口的男子。
　　男子摇头站在门外看着房里的一切，一股寒意从脚底冲上头顶……他是不是回来晚了……他是不是要失去她了……他是不是……是不是……
　　“敏贝勒……”一旁的含彩看到来人泪如雨下。
　　抬脚跨入房门静敏看着端福晋把孩子从意儿身边抱起，又看着跪了一地的嬷嬷和丫鬟们，不由自主的就全身发抖，眼泪不争气的在眼眶里打转，手上一松马鞭落地，满脸的灰尘与疲劳也掩饰不了他的悲伤……
　　“静敏……”意儿看着眼前的静敏笑得更开心了……她终是等到他回了……
　　“意儿……”静敏两步冲到床边把元真挤到一边，双手握住玉手看着眼前的人儿。
　　“你回来啦……”意儿爱恋的看着眼前的静敏，她没有失言，她等到他回来了。
　　“嗯，嗯……”静敏猛点头，腾出一手轻扶上苍白的容颜；“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意儿……要先走了……”意儿心疼的轻扶上静敏的俊容。
　　“不要，不要……不要走……”静敏痛哭出声；“你答应过我，要陪我一辈子的。”
　　“一辈子……”有多长？
　　“嗯，一辈子……我们一起去草原，一起去江南，一起去云南……一起去所有你想去的地方。”只要她不离开他他什么都答应她。
　　意儿摇头可还是笑着；“好好待晴儿……”
　　静敏强忍住泪水道；“我只要你……没有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他今天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能明正言顺的拥有她。
　　“傻瓜……”意儿心疼的为静敏擦去泪水“你还有……很多人可以爱。”其实爱他的人还有很多，只是他太死心眼从来不肯观望四周。
　　“可是我只想爱你……好好的爱你！”可是他却一次又一的错过她。
　　看着自己最爱的男人哭得像个孩子，意儿又悲又喜；
　　悲；自己终是无法和他在一起。
　　喜；他爱她爱得这么深……
　　“静敏……我好冷……”从来就没这么冷过；“你……抱抱我……好不好……”
　　“冷……”静敏二话不说就翻身上床，拿过一旁的棉被就给意儿盖上，然后把意儿连人带被紧抱在怀里道；“现在还冷吗？”
　　意儿笑了看着自己最爱的男人笑道；“好暖……”只在他的身边她才不冷。
　　静敏加重力道抱紧怀里的人儿道；“你冷，我就冷。你暖，我就暖……你好，我就好。你死，我……我就……”意儿抬手堵住静敏的嘴摇头；“我要你……好好的活着……为你自己……更为了我。”
　　“意儿……”静敏颤抖的手轻扶上意儿的面容。
　　“答应我……三件事。”意儿伸手握紧静敏的手要他承诺。
　　“意儿你说。”只要是她说的他都无条件答应。
　　“替我照顾毅平……把他当做你的亲……亲，亲骨肉。”她唯一的孩子。
　　“好。”想都没想静敏就答应。
　　“不要怪贝勒爷……”元真从来就没做错过什么，只是和他们一样……爱得太深，深到伤了自己也伤了所爱的人……
　　“嗯，嗯……”静敏看了眼一旁一脸木呆的元真点头。
　　“最后……一定要帮我……照顾好静敏！”她最爱的人；“他总是很忙，忙到连用膳的时辰都会忘了……你一定帮我提醒他，要他按时用膳……他总是喜欢难过时空腹喝酒……你一定要帮我提醒他，要吃过东西后才能喝酒……他总是喜欢练字，一练起来……就会忘了加水，你要在一旁替我帮他……加水，磨墨……他最喜欢吃茉儿酥，特别是在中秋……你要交代厨房，中秋这一天一定要做……他不喜欢太紧的衣服，总说穿紧的衣服似乎想被人束缚住了……你要交代管家给他做衣时……”
　　意儿的话好没说完静敏已经抱紧意儿道；“别说了，别说了……意儿，我的意儿……”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她明白他的喜好，明白他想要的是什么，不想要的是什么。
　　“答应我……一定要……帮我照顾好静敏！”她最不放心的人。
　　与意儿额头相碰静敏痛声道；“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帮你照顾好……静敏！”他一定会活得很好。
　　“谢谢……”你会活下去……
　　看着眼前的男人意儿感到身体里的力量在不停被抽干；“静敏……你再背一遍孔雀东，东……南飞里的那首……《无题》给，给我……给我听好不好……”
　　“好，好……”静敏点头张开嘴悠悠念道；“君……当作磐石……”
　　“妾……妾当作……蒲苇……”颤抖着手意儿费力的为静敏擦去泪水；“蒲苇……蒲苇……”
　　“蒲苇纫如丝。”静敏伸手握紧想要滑下自己脸面的小手接着念道；“磐石……磐石……磐石……”把脸埋在意儿耳边静敏痛道；“无转移！”
　　意儿听闻笑了，她今生无憾了。只是，只是；“对……不……起……”拼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意儿在静敏耳边轻声道，最后，闭眼，咽下最后一口气，无憾了，她今生无憾了……
　　对不起！她失言了，没能陪他一辈子！
　　对不起！她先走了，丢下了他，让他一个人！
　　对不起！她害怕了，选择了逃避！
　　感道手里的玉手从自己手中滑落，静敏听到自己的心脏‘嘭’的一声碎了，把脸埋在她的颈间静敏放任自己无声的流泪，紧紧的抱紧怀里的人儿希望她还能感到他的伤心与绝望，又或许，他希望他能用他的身体把她已经冰冷身体捂热……再活过来……
　　一旁呆傻的元真看着眼的画面一瞬间回过神来，她死了……他的意儿死了……他的福晋没了……元真摇头，挣扎着从地上转身就向外面跑，一旁的小安子紧跟上自己的主子；“贝勒爷……贝勒爷……”
　　终于在小安子追到快断气的时候，元真在池塘边停了下来，又是哭又是笑的；“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对不起……对不起！”说完话突然大吐一口鲜血眼睛一闭倒下。
　　天啊！“贝勒爷，贝勒爷……贝勒爷你别吓小安子……来人啊！来人啊！……贝勒爷晕倒了！”抱起倒在地上的元真小安子大吼。
　　元真听到自己的身边好吵，微微睁开了双眼看到了一脸焦急的小安子，小安子似乎在和他说话，可是他什么也听不到，转过头看向东边已经升起的太阳，心里传开一阵阵的刺痛；“意儿……意儿……”他的意儿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贝勒爷……贝勒爷！”小安子很是紧张的看着元真，府上已经够乱的了，若贝勒爷在出什么事的话，就真要家破人完了。
　　“对不起……对不起……”他没想要害死她，从来没有。元真感到身体上的力气被全部抽干，身体一软双眼一闭晕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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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做个好妻子……陪着你……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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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慢放开点被自己抱在怀里的身体，静敏摇头颤抖着手轻扶上那已经没有温度的容颜；“意儿……意儿……”不会的，她不会离开他的，她和他说过会永远陪着他的；“你睁开眼睛看我一眼，我回来了……意儿，你不是说你还想去江南吗？你睁开眼睛……我现在就带你去！”
　　看着已经没有生气的人儿静敏痛得全身发抖，伸手握起已经冰冷的小手贴在自己的面容上接着道；“意儿乖，快睁开眼睛……看看我，我回来了……我真的回来了！”
　　“敏儿，意儿已经走了。”端福晋看着静敏忍不住道。
　　“你胡说……”静敏听闻端福晋说言抬头大声反驳；“我的意儿她只是太累……睡着了！”
　　“敏儿……”端福晋找开口却说不出话来。
　　“敏贝勒，格格她已经走了……你就放开格格，让格格安心的走吧！”一旁的含彩道。
　　“你们全都给我滚出去——”静敏失控大吼；“我的意儿她只太累是睡着了，只是睡着了……只是睡着了……”静敏不断重复这同一句话，不像是说服别人倒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奴婢……”含彩还想说些什么，可是一旁的端福晋却摇了摇头让含彩别说，然后打了个手势让房里的所有人全都退下。
　　“意儿……意儿……”静敏痴傻的看着已经没有呼吸的人儿，心里的刺痛一阵接一阵；“为什么，为什么……你说过要陪我一辈子的……赫舍里.意儿——”静敏痛咆；“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明明说好要为彼此好好活着的……你怎么可以失言……怎么可以……”把他一个人扔下，一个人走了……
　　“你答应过我会好好活着的……你答应过我要等我回来的……还记得吗？”静敏泪流满面那里还有一点男人的尊严；“在意园里……你亲口答应过我……答应过我，要做我的福晋的……福晋……我的福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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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福晋站在房门外，听着静敏在房里的痛哭挣扎，不由落下泪来……万般无奈，都是命啊！
　　“你们在门外守好知道吗？”临走前端福晋不忘交代。
　　“渣。”两名下人回道。
　　端福晋看了眼紧关的房门摇头，转身，离开……
　　然而在那紧关的房门之后，还是不断的传出一阵阵的撕心裂肺；
　　“我没办法了……我真的没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