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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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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字是阿尔迪亚,是尼克斯女神的众多孩子之一,在实力普遍很强大的冥神之中挺普通的那一个,不过无所谓,够我活下去就可以了。
作为穿越的人,我可能是失败的,你看,我没有手握大地的权利,也没有惊人的地方,也不愿意多和别人打交道。
但是我觉得作为此世界最为强大的女神的母神大人不可能对我的穿越一点察觉都没有,把我扔在一边已经是为仁慈了。
我时常就这样坐在自己的宫殿里,别人要我帮忙也不拒绝,但我也不会踏出宫殿半步,泡着茶,一坐就是百年,或者让自己沉睡,一睡便是千年。
这样的日子,似乎也不错,虽然寂寞了些,但是也不难熬。
成为了神,得到了永恒的生命和强大的力量,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至于爱情,那对于已经是长生种的我而言太过奢侈,也什么都不是。
维持着这样日复一日的生活下去,直到诸神的黄昏到来。
神力无法到达人间界,人类率先永眠,后来是低阶的半神和仙女,最后,是神。
神殿一座接一座封闭,我们的力量在衰退,我也封闭了自己的神殿,让别人见证自己的死亡是一种难堪,我宁可一个人独自消亡。
我把神殿里的东西都整理好,然后穿着我最喜欢的一件衣袍,一步步走向水池旁边,心里觉得很平静,因为我已经比原本多活了那么多年,已经没有遗憾了。
水面倒映出我的样子,与前世一般的双黑,可惜已经想不起原来是什么样子了。
一波波的困意涌了上来,我趴在石凳上,闭上了眼,感觉意识中熟悉的震颤传来,那是毁灭的声音,也是诞生时听到的声音。
仿佛听到轻轻的“咯噔”一下,神的国度崩塌了。
在睡过去的那一刹那,我并未想到我还能有醒过来的那一天,身体缩小了,力量还在。
到底是什么唤醒了我?
有人托起了我,按捺下心底的些许怪异感,婴儿发育还不完全的眼睛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女性的轮廓。
女人抱着我轻轻摇晃,哼着歌谣,比起海仙女的歌喉其实算不得动听,但是里面的安详和祝福却弥补了不足。
没有一个人可以拒绝一个母亲的爱,即使她抱着的也许已经不是她的孩子。
而且这歌谣的语言似乎是中土的语言,属于东方,是前前世的故乡么。
不,不是故乡,我忽然觉得有些困,便放任自己睡了过去。
无论多么相像,那也不是我想要回去的理想乡。
突然觉得眼眶就有点湿润。
既然回不去,为什么不就这样放任我永远睡过去?
“云溪。”大巫祝打扮的母亲唤着我的名字,眼神中不乏慈爱,脸上却是淡淡的。
是的,我现在叫韩云溪,乌蒙灵谷女娲一族的大巫祝的孩子,内定的下一任继承人。
巫祝什么的,大概就是祭司之类的吧,神明一般都喜欢自己的祭司保持贞洁,就不知道为什么母亲可以生子。
我是绝对不会当巫祝的,作为神的时候的高傲不允许,作为一个人,我不喜欢被我不信仰的神束缚。
抽查玩功课后,对结果满意的母亲摸着我的头说:“偶尔也出去和别的孩子玩吧,别把自己逼得太紧。”
我很认真地思考把真相告诉她的后果,最终果断放弃,只是点了点头行礼离开。
这里的法术和希腊神的法术体系不同,将掌握它们作为现下目标也不错,不过母亲这么认为也没必要一定要去辩解,毕竟这样有利于我读到更深层次的典籍。
而且,你不能要求一个当了亿万年神明的穿越者和那些原汁原味的孩子处的好,两者之间的代沟已经不止是马里亚纳海沟——人类据说最深的海沟——那么简单了。
平日无事,我经常去的地方是红叶湖,哪里靠近外面,若是不小心弄出点黑暗气息倒不怕立马被发现,只是此刻这里多了一个人,看衣着首饰明显不是谷里的族人。
咋一看很温和,就像修谱诺斯一样,但是内里却可以感觉到明显的违和,不过似乎没表现出恶意。
总之不是我太单纯就是他太阴险。
“你是谁?”这么一问顿觉自己有点傻,我觉得还是直接点比较好,“这里并不欢迎外邦人,你还是快点离开比较好。”
艾玛这么说好别扭我果然还是习惯和那些无良冥神一样一个不爽就大招轰过去,打完也没事了。
可惜现在的身体还处于幼年期不能放大招真郁卒。
只见那杏黄衣衫的少年浅浅而笑,眉目疏朗温和,让我想到了族中人形容的中原特有的一种东西,玉石。
他对我拱手道:“在下外出游历,偶遇此处风光甚美,敢问小兄弟可是乌蒙灵谷中人?”
这话说的,其实就是为了问我是不是乌蒙灵谷里的人吧?中原人说话果断都是这样九曲十八弯的话我真心同情出门在外的族人们。
不过族人向来淳朴单纯,在外行走无意间露了些什么也是不意外的,但并不意味着外人可以就这样欺上前来。
我眯起眼,无论乌蒙灵谷欠了他什么,或者有什么深仇大恨,甚至有什么值得窥伺,都容不得他人放肆!
“这里除了乌蒙灵谷的族人再无其他族群居住,”看着那人微不可查的神色变化,我有些诧异,“那里有什么你想要的东西吗?”
按理说这般心机深沉之人不会如此轻易被别人窥看出情绪的,要么就是乌蒙灵谷里面真的有对他很重要的东西,要么就是他把我当小孩子哄,要么两者都有。
对于心思繁杂的人,直球往往会让他们不知所措,嗯,重点例子请参考塔纳都斯哥哥和修谱诺斯哥哥的日常相处模式。
不过玩笑归玩笑,右脚稍稍后移,调整成方便攻击的姿势,我想,只要他说是,那么无论如何他必须死。
“自然不是,此处风景甚好,在下一时流连便忘记了时间,倒是小兄弟一人在此,家人可会担忧?”杏黄色衣衫的少年无奈地摇了摇头,似乎在包容不懂事的孩子,阳光透过枫叶细碎地撒在衣袖上,带着宁静的美丽。
这话酸的我想打他,不过再追问下去只怕以此人心机问不出什么反而会被套话,所以说外交什么的有修谱诺斯就行了为什么我要切身体会啊?
“他们,并不关心我。”这么说应该没错吧?不行了胃好酸,我赶紧低下头去看自己的脚,毕竟悲伤失落什么的太为难我这个面瘫,“娘总是忙着,爹也是,无论我怎么努力都不对。”
然后,我听到一声浅浅叹息,带着一种岁月沉淀的魅力,带着些许药香的手摸了摸我的头,抬起头,那双漆黑看不见底的眸子里透出些许复杂的情绪,似乎是温柔,又似乎是妒恨,这两种极端的情绪被揉进了同一个人眼中。
但是,他此刻的的确确是在安慰我,不论居心不良还是虚情假意。
可惜即使感动,假的也是假的。
“天底下没有父母不关心自己的孩子,他们自然是有自己的理由的。”似乎是觉得和一个孩子拽文可能听不懂,这次他采用了比较浅显的词句:“倘若你有任何万一,最难过的就是他们,所以……”他轻缓的声线顿了顿,似乎觉得一个孩子并不用急着套取什么情报或者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出于还没有泯灭的良心,他说,“回去吧,外面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