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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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白回来的第二天便开始闭关，狐九无奈，只能推迟了下山的时间。
大约过了有百日，狐九才觉得原先狐白回来所带的那些狂乱的气息渐渐归于平静，被一股平稳暗沉的气息取代，心想着她也该出关了。
狐九除了捕猎，每日时时刻刻都守在洞口，又等了数日，终于等到了狐白出关。
乍一见他，狐白的眼神是冷的，简直是见了仇人一般。狐九心下一凉，稍稍警惕。呆了片刻，狐白貌似恢复了神智，依旧是那个熟悉的她。微抬起头，望向他的眼里，眼中含着复杂的笑意，道“谢谢。”
狐九却不会忘记，她充斥着恨意的眼神。那种眼神，虽然没有实质性的伤害，却还是让他心头微疼，也不得不警惕。狐白是他第一个遇到的人，也是第一个对他好的人，狐九虽然不想用有恶意的想法去猜测她，但是却不会相信这个人不会伤害自己。
这样的小插曲，让狐九更不愿意在山谷中继续待下去。若是狐白想要杀他是易如反掌，他现在的修为若是和狐白比起来，连蚱蜢都不是，蚱蜢好歹可以翻几个跟斗。
狐白依旧是一副不痛不痒的样子，只是每次看到他的时候眉间总是有一种隐忍的神色，狐九总有一种她下一刻就会暴起的感觉。狐九猜不透狐白的想法，却察觉得到她很危险。
现在的狐白也是算是站在世界顶端的存在了，即使是不是九尾天狐，魔狐的力量也不会弱了太多。她若是突然心性大变，狐九连挣扎都不用，小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他虽然一向不爱惜别人的性命，可是对于自己的性命他还是当做宝贝来珍惜的。察觉到来自狐白的威胁，狐九虽然面上保持着不露声色，暗地里却已经偷偷收拾好细软准备夜里就跑路。
他心中是这么打算的，可是草屋里什么都没有。淡淡的的环顾了一周，狐九决定就这样离开了，不带走一根稻草。
转过身却看见狐白含着笑倚在门边，冷冷的月光投在她的身上，为她凭添了几分苍白和脆弱。
狐九眼中和记忆中的狐白该是妖媚，高贵，或是玩世不恭的。但不论是怎样的她，都不该是现在这样脆弱无力的样子，好似他就是她的救命稻草一样。狐白像看一个孩子一样看着他，眼中是一片温柔，却又有着抹不去化不开的悲哀。
这样的神色是狐九第一次从她的脸上看到，以后都不想再看到她这幅神色了，他想。
这晚，狐九最后还是没有离开。
又在山中待了几日，却终究是要分别的。狐白把八尾的狐皮炼制了一番，给了他护身。狐九没有推辞，可以保护自己的东西他从来不会嫌多。
不论狐白是怎样的想法，她既然愿意给，那么必定有她的理由。和她，狐九也不客套，伸手便接了过来。八尾狐皮所制的法器，整个修真界也没有几个，不得不承认，他很喜欢。
离开的时候，狐白站在古树下，一袭白衣，笑靥如花。狐九却突然想起了那个夜里，那个脆弱无依的她。
狐九心里一痛，忽然停了下来，回身走到狐白身边。在他所有的记忆里，总是离不开狐白。他垂下眼，便看到了她的头顶，狐九才忽然意识到这个人即使站得再高，也还是她，也是个女人。
他轻轻地把狐白搂进怀里，给她自己唯一可以给的慰藉。这个人，对他而言，是母亲一样的存在。即使她的温柔抱有目的性，却不能抹杀二人之间的那些感情，尤其是对于那个时候懵懂的他。
可是他所能够给的只有这些，更多的东西都是留给自己的，他不会比爱自己更爱其他人。察觉到衣服上微微的湿意，他维持着拥抱的姿势，却没有更进一步的意思。
直到怀里的人不再轻颤，他才松开手臂，然后离开。从头到尾没有再看狐白一眼，因为他不想再看到那个样子的她，那可能会使他没有办法离开。这不是他所希望的，也不是狐白希望的。
狐白在身后轻声说了句话，虽然声音不大，狐九却听得清清楚楚。微微点了点头，他不会忘记狐白这句最后的忠告。
不知道狐白在人间界遭遇过什么，导致她的心境发生了变化。没有成为天狐，却另辟蹊径修成了魔道至尊。狐九心下好奇，对此番入世历劫更加期待起来了。回头看了一眼这片森林，也不知以后还会不会回到这里。
狐九是沿着记忆的路下山的，他还记得以前那个村庄。那是他还是凶兽的模样，那些人类会恐惧也是理所当然的。不过狐九对现在的自己还是有自信的，就算不讨人喜欢，也不会被当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
到了记忆中的地方，却只有杂草丛生，和几片残垣断瓦。狐九将记忆仔细搜索了一遍，虽然过了有百年，不过貌似没有记错。
心中感慨人类的世事变迁之快，狐九觉得山上不过几日的时光，山下却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
狐九原想就近观察一下人类，虽然打乱了狐九的计划，倒也没有大碍。他只好继续往前走，到下一处有人类的地方再做打算了。
脚下传来一声物体碎裂的声音，惊起了一片野鸟。狐九低下头，却原来是踩到了人的头骨，貌似是好几具人类的骸骨。皱着眉看了一会，狐九便离开了，不再多做停留。
狐九不急着赶路，不过他也无意去欣赏一路的风景。也就维持着普通人类的速度，在山道上乱晃着，直到太阳落了山，他还没有遇到人类。
倒是觉得有些饿，他才记起还没有吃东西。捕了只野兽，狐九便吃了起来。狐九想起几年前那个小鬼，还有他说的烤肉。狐九吃着东西，一边想着人类的食物是怎样的味道。这么想着，忽然有些迫不及待了。
狐九还记得狐白的警告，在人山下的时候不要随意使用道法，除非是危急关头。虽然急切想试试人类的食物，可是权衡利弊，狐九还是放弃了，他还记得那次不听劝告下山后，令人不悦的遭遇。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