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痴》子刺

9、第 9 章

　　雪后，左天坐在摇椅上看花残夕跳舞，忽然看见花残夕跌倒在地上哭了起来，左天连忙跑过去扶他起来，并安慰道：“不哭不哭。”
　　花残夕哭着哭着，突然问：“你有深爱着的人吗？”
　　左天愣住了，他没有想到花残夕会突然这么问，之前一直刻意遗忘的回忆如潮水般向他涌来，他快要淹死了。左天45°仰望天空，想把眼泪给憋回去，他再也不会为左木流泪了。半晌，左天才看向花残夕，却发现花残夕一直盯着他看，等着他的回答，他苦笑着说：“没有了，再也没有了。”
　　“是吗？”花残夕也笑了，“我深爱着我的哥哥，本来妖界对同性恋、□□什么的也没有很介意，但是，他是仙，我是妖。”
　　左天心里闷闷的，很难受，说不清在为谁伤心。左天叹了口气：“小夕，这无望的爱还是放弃吧。”
　　花残夕笑着，笑出了泪花，问左天：“你知道为什么我喜欢跳舞吗？”
　　“你跳舞的时候很美。”左天想了想说。
　　“呵呵，他也这么说过，因为他说他喜欢看我跳舞，所以我便在这桃树下跳了两千多年。本来因为他在，所以我认为那就是幸福，可是后来他成仙了，就剩下我了，我不知道我该干什么来打发这无聊的日子，于是我生命中便只剩下了跳舞。我一直坚信，他会回来的，不管多久，他终究会回来看我的。”花残夕的目光暗淡了，“我等了很久，自他离去后，我独自在这桃树下跳了1314年，他从未回来过。我也想过放弃，可我做不到，太难了。我也想过死，可死了就再也见不到他了，所以我活着，所以我还在等他。”
　　自他无话可说，便在花残夕身边一直陪着他。许久，花残夕愧疚地说：“抱歉，让你见笑了，我们回去吧。”左天点点头，跟在花残夕身后。
　　左天纠结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对花残夕说：“小夕啊，你交我法术吧。”花残夕正在喝茶，突然听到这么一句，一口茶全喷了出来。左天无奈道：“小夕，你毁形象了。”
　　“还不是因为你自己在我喝茶的时候开这种玩笑嘛。”花残夕没好气地说。
　　左天一本正经地说：“我没有开玩笑。”
　　花残夕狐疑地盯着左天，奇怪地问：“我并不会很厉害的法术，因为我心不在此。你应该比我厉害吧，怎么会让我教你法术？”
　　“那你的桃花山为什么会无妖来犯呢？”左天奇怪地问，他不好意思说，自己什么法术都不会。
　　“呵呵，因为我道行深，还有个做神仙的哥哥，再者，我与世无争。”花残夕回答说。
　　“那如果我要离开，你会不会挽留我？”左天迟疑着问。
　　“不会。”花残夕很快的回答道,“因为你应该有自己的追求，我留在这里是因为这里有太多我舍不得的东西，而你却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你要走了吗？我不会挽留。不会悲伤，我会祝福你的，希望你不会忘记我才好。”
　　左天有些失落，但他没有表现出来，他笑着说：“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但是我不会忘记你的，我会回来看你的。我想说，在这桃花山的日子很美好。”
　　花残夕微笑着说：“呵呵，我也这么觉得。”
　　冬天并未完全过去，花残夕给左天准备了些过冬的衣服和食物，让左天带着路上吃，他微笑着说：“小天，这些你拿着，你要过的好好的。”
　　左天点点头，转身向桃花山外走去。花残夕靠在桃树上，失落地喃喃道：“又只剩下我一个了。”
　　桃花山因妖力维持，所以处处桃花盛开，出了桃花山，放眼望去，一片白雪皑皑，左天失神地望着。他开始迷茫，他不知道该去哪里。天渐渐黑了，左天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子，往北走去，准确地说左天是跟着北极星走的，只因为北极星又叫启明星，他需要一个方向。左天进了雪云城，城内的喧嚣令左天有些不适应。左天静静地走着，与周围的吵闹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显得他格格不入。
　　叶枫听着好友陆青城的侃侃而谈，不免觉得烦闷，平添忧愁，他把目光投向窗外，一只小狼妖就这样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叶枫觉得小狼妖的背影甚是孤单，好似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小枫，小枫，你有听我讲吗？”陆青城问。
　　“有。”叶枫顿了顿，“青城，你本来不是这样的。”
　　陆青城欣喜的表情顿住了，随即他装作无所谓地笑笑：“谁不会变啊，再说了，我改变了，不好吗？我找到真爱了，不好吗？小枫，你应该为我高兴才对。”
　　叶枫无奈地摇了摇头，往窗外看去，却发现那只小狼不知何时已消失在视线中。叶枫收回视线，有对上陆青城充满期待的眼神，不禁满头黑线。
　　“哈哈，我决定了，我要向你学习，做一个温柔体贴、善解妖意、妖见妖爱、花见花开的好男妖。”陆青城开心地说。
　　叶枫看着这样的好友，无话可说，他觉得陆青城以前挺好的，虽然有些风流，但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以前的陆青城才是真实的陆青城，可现在的陆青城却患得患失，完全没有自我。以前的陆青城是为自己而活，而现在的陆青城却要丢了以前的自己，全心全意地为别的妖而活，还要变成别的妖所希望的陆青城，这样的陆青城还是陆青城吗？叶枫疑惑地问：“爱是什么？”
　　“我才不知道嘞，我只知道我喜欢和她在一起，开心的时候在一起，不开心的时候也在一起，最好是一辈子在一起”陆青城笑着说。
　　听完，叶枫有些发愣，呆呆地问：“你可知道，妖的一辈子有多久？”
　　“我知道，”陆青城笑容依旧,“很久很久。”
　　叶枫沉默了，他不懂，他真的不懂。
　　“小枫，明天我就动身回北城了，今天我们要好好玩啊。”陆青城说。
　　“呵呵，今晚可是我们雪云城的‘现形节’呢。”叶枫微笑着说。
　　陆青城也笑着说：“我当然知道，不然我何必等到明天再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