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爱者》布袋荤菌

15、越来越不新人

　　“怎么办呢？”凌飞看着一边正在开车的赫乐清，挑眉说，“我竟然把秘密都告诉你了，真是疯了。”

　　赫乐清正驾驶着车子驶向凌家。

　　“确实，你这样会让我觉得，”碰到红灯，停车。赫乐清握住凌飞搭在腿上的左手，“你，其实还是喜欢我的是吧。”

　　凌飞勾着嘴角朝他一笑，把他的手回放到方向盘上，“这个嘛，你还是先开车再说吧。”

　　话音刚落，就听到后面有人在按喇叭催促。赫乐清低咒一声，继续驾驶。

　　早上听完凌飞的“故事”，赫乐清心中自是五味杂陈，他心里既想亲手杀了那对令人恶心的父母，又想抱紧凌飞发誓以后加倍疼惜，但事实上他就像是中了魔咒一般无法言语，深深感觉到语言的无力与苍白；他也不敢看他，他以往一向觉得自己待凌飞不能说是绝对的完美无缺，但起码也是尽心尽力的在爱他的，而现在他却无比痛恨之前对他的算计、对他发过的火，怎么可以伤害他？他的凌飞应该是要活在所有人的爱当中，不受一丝冲击的。

　　赫乐清仿佛成了凌飞最忠诚的骑士，愿意跪下来对他俯首称臣。

　　他一定是中毒了，赫乐清心想，否则他怎么可能爱一个人爱到愿意失去自己。

　　不过，就像赫乐清所说，凌飞对他这种一见钟情便愿意倾其所有的爱情并不相信，他无法理解一个人怎么可能在第一次见面中就毫无理由的爱上一个人，所以即使凌飞对赫乐清讲了他不可能对外人说的事情，即使这样，也不代表凌飞相信了赫乐清的爱或是他爱上了赫乐清，最多的可能便是，他渴望多一份的疼爱关心。换言之，赫乐清对凌飞的无微不至也算是起到了一点作用，虽不至于现在就让凌飞接受赫乐清的爱，但起码凌飞愿意接受赫乐清的关心，就像飞蛾扑火，凌飞虽然至于因为赫乐清的这点火星就猛扑过去，但至少会被那缕温暖的光所吸引。可以说，他是看上了赫乐清的追求手段，但并不想要同意他的追求。

　　说起来还是一个自私任性的人呢，被伤害怕了吗？

　　“你有什么打算？”

　　“嗯？”凌飞被问得奇怪，“要有什么打算？”

　　“······”赫乐清吸了一口气，一一道来：“第一你的病不能拖着，第二你大嫂姚晴悦的事情，第三你亲爱的哥哥即将从事危险行业，第四你把我赫乐清置于何地！”一口气说完，不让凌飞插嘴，事实上，凌飞也确实是几次张嘴却说不出话。“我说完了，你回答吧。”赫乐清特别意味深长的瞟了一眼，淡定的把这一堆问题抛给凌飞。

　　凌飞闭上嘴，很没形象的翻了个白眼，嘴里咕咕哝哝：“不愧是赫大妈。”

　　赫乐清凭借着越来越厚的脸皮，很好意思的回敬他：“谢谢夸奖。还请凌二少回答吧。”然后朝他绅士的一笑。

　　“就，就那样呗。”凌飞斜着身子躺在座位上，显得很无所谓。

　　赫乐清由衷的感谢凌二少把他的大妈潜质逼出来，让他现在明知凌飞不愿再说什么，还是忍不住念叨他，并且丝毫不以为羞，最后一句话总结：“先不说那些别的，单单是你的病！你是一定要去一趟医院的！”

　　凌飞沉默的无视他的话。

　　“你以为你一个人可以把它扛下来？你还是希望你将来有一天再进去那个地方！”赫乐清继续劝说，却在无意中踩到了地雷。

　　“——够了！”凌飞直起身，淡漠的说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此时已经在凌家门口了，只不过赫乐清还想和他说几句才没有让他下车，现在凌飞丢下这么一句话就打开车门下车了，关门前似乎觉得还没说清楚，又俯下身冷笑说，“我和你讲我以前的事情不是说我们的关系怎么的变得亲密了，只不过是我那时候刚好想找人说话，说实话，无论当时是谁在身边，我都会选择说出来的，所以你可千万别误会什么了。”

　　留下车内的赫乐清低着头看不清脸色。

　　许久，他才吐出一口气，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我不会介意这些的。”

　　凌家。

　　凌飞一进门就被管家请到了凌然的书房。

　　“二少爷，大少爷让您回来的话就去一趟他的书房。”

　　“扣扣，”凌飞推开门，“哥哥？呃······”他看到凌然趴在办公桌上，似乎睡着了。

　　轻手轻脚的关上门走近他，才发现凌然的面色很差，眼下是一圈淡淡的青色，此刻他睡得很沉，呼吸声绵长而有规律。

　　凌飞抬了抬手，犹豫了一下，还是不打算打扰他的休息了，视线自然的下移，扫过凌然压在手下的几份文件，从他的手臂缝隙中透出几个字：“中东市场”“中缅边境”“姚氏”。

　　凌飞心里一颤，原本这并没什么，可一旦结合赫乐清告诉他的消息，那么······难道哥哥真的要卖军火！凌飞本来是不怎么相信赫乐清的消息，现在看来，越来越由不得他不信了。

　　他想把那几份文件抽出来看，试了一下发现凌然压得太牢，根本动不了。他就这么垂着手站在凌然旁边，神色难辨，不知到底在想什么。

　　“唔，”凌然似乎有所觉，没过多久便自己醒了，看到就站在一边的凌飞，捏了几下鼻梁说道：“小飞怎么站着？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叫醒我？”

　　凌飞正不知该如何开口，听他这么说忙转身坐到沙发上去，一边敷衍的回答：“看你累让你多睡会。”

　　凌然笑了一声，整理起摊在桌上的文件。

　　屋内短暂的沉默，凌飞突然想起来，“对了，你叫我有什么事情吗？”

　　凌然把整理好的资料整一摞的放到桌子右边的抽屉里，然后笑着反问：“小飞一声不吭就外出过夜，难道我就不该来教育一下”

　　凌飞一下子气势变弱了，“我有和管家说过的······”

　　“所以我才没有亲自来抓你。”

　　凌飞看着他危险的笑容，仔细一想，随即抽了一口气，不敢置信的问道：“你知道我在哪里！？”

　　“小飞是我的宝贝，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出门呢？”更何况身边还跟着一个虎视眈眈的家伙。凌然间接回答了凌飞的问题。

　　“等等！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哥哥对他的行踪一清二楚，和赫乐清见面，去饭店，最后在他家过夜，哥哥他全都知道！

　　“那我昨晚打电话给你的时候······”凌飞瞪着眼睛问。

　　凌然微笑不语。

　　所以说，果然是知道他和赫乐清在一起吗······电话那头的哥哥还温柔的让自己早点休息，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说，明明······！凌飞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甚至连呼吸的空气也变少了。

　　“哥哥觉得这样是对我好吗”凌飞的声音低了下去，显得很没有精神。

　　“······”凌然依然笑的温柔，“我只是担心小飞，想要保护好小飞······”

　　“不是的！”凌飞突然打断他，勉强的笑着看向凌然，“哥哥，我是问你，你觉得你真的爱我吗？你觉得你是真的爱我的，所以看到我和赫乐清一起出门没关系，甚至和他过夜也没关系！？”

　　“小飞······”

　　“我以为，应该和我一样，我爱哥哥，所以对姚晴悦那个女人厌恶至极，一点都不希望哥哥和她站在一起······哥哥，你告诉我，是我爱的太狭隘了，还是你的爱出了错······”

　　凌飞直视办公桌后的凌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