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男传闻》矮树

12、第十二回

　　跟着前面的小伙子走，坐下电梯到第三层，走过一条长长的走廊，终于到了目的地。

　　其实，本来心情没什么很紧张的，但是这个路程实在长，转了几个弯，坐个电梯，再转几个才停下。贾挣尼理所当然的开始焦虑不安了。

　　不就一个面试吗？走这么长的路。

　　站在门口，得到里面响应，贾挣尼走了进去。

　　一进去，整个人舒适多了。白炽灯——这熟悉的灯还是比较适合给人生活的，看了过去，这间办公司还装模作样的摆了张黑色办工桌。

　　黑色沙发上坐着一个人，年龄不大，头发没像在外面的人那样染成其他颜色，就是自然黑，穿着件白色衬衫，捆着不太紧的领带——整个人给人就是一种稳重的感觉。

　　就是有这样的人，一看就是能干之人。

　　“到我前面坐下。”男人看着贾挣尼就开口。

　　贾挣尼一个反应，马上走到男人跟前坐下，坐稳后，才勉强抬头和眼前的人对视。

　　“我叫陈旗，是这里的经理，你是来这里应聘的吗？”

　　“恩！”

　　不对，这样回答，感觉太僵硬。贾挣尼放松下心情，裂开嘴笑了下，才放缓声音：“我是来这里应聘的。”

　　男人皱了下眉头，“你应该先自我介绍。”

　　“哦！对，对，我都忘记，太紧张，太紧张。” 贾挣尼镇定下心绪才开口，“我叫贾挣尼，今年24，因为某些原因，现在比较缺钱，所以希望贵公司给我机会。”说完，一笑。

　　“你这样应聘。我打包票，百分之九十的公司不会录取你。剩下的百分之十的若录取到你，不是因为招人的时候在睡觉就是瞎了眼。”

　　我靠！这不是明显的贬低吗？而且，这样说，不是摆明不会被录取吗？贾挣尼在咒骂着。

　　“而且，你也别老是笑，看着心烦。” 陈旗直言不讳的说了出来，说的时候，眉头也皱着。

　　贾挣尼因为这句话，原本裂开嘴笑的脸，又僵硬在哪里。尴尬着，才缩起嘴，保持了一副呆样。

　　陈旗认真审视眼前的贾挣尼。

　　眼前的人，一副朴实无比的样子，衣服穿的也十分随便，头发散乱着，和自己生活圈的里的人，有很大的差距。这样的人，好像也很久没见过。

　　陈旗笑了下——倒是很想看下这个人在这里的生活。

　　“那个……我还是走吧，好像没什么机会。”实在坐得有些不耐烦，贾挣尼吞吞吐吐地开了口。

　　“急什么，坐下，我还没宣布的这边的消息呢，就这么点出息啊？”

　　靠！这人。

　　“看你样子，长得确实不怎样，不过我们这里不是那种鸭店，不要求相貌。不过让你抛头露面也不太好……”

　　贾挣尼打从心里翻了个白眼。

　　“你就在我们酒吧清理卫生吧，我们这里正是缺这样的人，你来正好。”

　　咦？“这么说我可以在这里上班？”

　　“恩。”陈旗不太友善地回了句。

　　“你不是说，百分之十——”录取我的不是在睡觉就是瞎了眼吗？

　　“不就是卫生员吗？你以为还要考虑什么的吗？” 陈旗不太耐烦地打断贾挣尼的话。

　　突然，贾挣尼站了起来，弯下腰，觉得不都诚意，走进拉过陈旗摆在台面的手，“看你讲话不客气的，人倒是好得很。”哈哈笑了下：“还是好人多的，我都找了几百家，这不就是被录取了吗？”

　　陈旗皱了下眉头，很明显摆出抗拒的表情，眼睛就瞪着贾挣尼握着的手看，静静地，实在有些受不了，“要想活着出去，我奉劝你现在放手。”

　　现在贾挣尼哪里分得出事玩笑还是真话，伸出另一只手就大力拍了拍陈旗的肩膀：“别不好意思，我夸你呢，真夸！”

　　“贾先生，你再不放手，我可以打断你的一只手！” 陈旗大声吼了过去。

　　贾挣尼愣了下，看着陈旗怒气的表情，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人不是开玩笑的，呆了下，才尴尬的放开手，低声说着：“那个，我就是这样，别见外。”

　　陈旗瞪了过去，“你明天开始就上班，晚上的，9点到1点。”
　　“凌晨一点！？”

　　“不可以？”

　　也腻晚了点吧？“12点不可以吗？”

　　“你可以选择不做。”

　　马上换表情：“好好，一点就一点，老子我身子不是盖得，哈哈。”

　　最后，在贾挣尼不认为失态的情况下，陈旗‘请’了他离开。

　　就是这样，贾挣尼多了一份夜间工作。

　　这样的生活，说真的，贾挣尼开始的时候真的不适应，连续这样干了一个星期下，不是肚子饿到趴就是在工地餐馆打工时睡觉，这样下来，脸色也惨白了不少。

　　工地的负责人看到贾挣尼惨白的脸，有叮嘱着贾挣尼好好休息。但是被贾挣尼一个劲的笑着回着没事，瞎担心什么。只能在哪里瞎担心。

　　有一次，贾挣尼打着砖头，打着打着，整个人突然眼前一黑，差不多要站不稳的时候被身后的同事的扶了一把。

　　同事疑惑着看着贾挣尼，“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只是肚子有些饿。”

　　当场那人无语，而贾挣尼不知道的是，那个科长站在远处皱着眉头看着贾挣尼。当天下午，贾挣尼就被这个中年人拉着去大排档吃饭。

　　喝了口酒，中年人有些无奈地叹了口：“你们这些年轻人，干什么事，就是没命的干，为了什么，身体是本钱啊，你看看你，什么样子？！”

　　贾挣尼也倒了一口酒，喝下去，笑开：“你这个老头，就像我老爸那样，什么事都要管着我。”

　　“你小子，我不管你谁管你？”

　　贾挣尼继续笑，这个人，从认识到现在其实都不知道帮了自己多少次，有时候，贾挣尼都会怀疑这个人是不是他家老爸。

　　不过，这个不可能。

　　但是，莫名地，被这样关心着，心里有阵说不出的愉悦感，有时候竟可以被这种愉悦感再次振奋低落的心情。

　　“我没事，习惯了就好，我现在只是不太习惯。”

　　“哎……我怎么说你都是不听的，我也没什么办法，你真的要保重下身体，最近整个人都憔悴成什么样？真是风吹就倒！看着就像吸白粉！”

　　“你个老不死的！” 贾挣尼笑开。

　　“真是……看你说的是什么？”中年皱着眉头看向贾挣尼。不过看着贾挣尼笑得无比灿烂的表现，呆了下，也笑开。拿起酒，往贾挣尼杯子就倒：“来，喝吧。”

　　贾挣尼推脱掉：“我等下要上班，不喝了，喝下去会醉的。”

　　“上什么班，刚说完你好好休息，又一处跑。一个小时多少钱，我给你还不行吗？”

　　推脱不了，最后两个人都喝了不少。都趴在桌子上睡死。

　　其实贾挣尼没睡死，只是全身没力，看着大红脸的科长，贾挣尼露出微笑。

　　静静地，贾挣尼开口。

　　这样吵杂的大排档，好像说给自己听，也好像说给这人听——

　　“为了什么……为了钱啊。”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漆黑的一片，贾挣尼抽出手机，看了下时间，离上班还有10分钟。转过头看着还在睡觉的科长，会心的一笑，叫来大排档的老板娘，付了钱叮嘱一声就离开。

　　不太能控制身体，左右摇摆走个一条一街，不一会抬头看着夜空，不一会又低头看着水泥地面，整个人就像疯般。

　　等过了几时分钟，还差一条街就到酒吧的门口，贾挣尼站稳身体，整理下外表，一切搞得差不多，准备出发的时候却看到拐角处的两个人。

　　偶尔发出的呻吟，让贾挣尼迅速清醒了，不太习惯这种场景的他，脸也开始发红，再眨着眼看了过去。

　　贾挣尼吓了一跳，不是两个男生吗？

　　黑夜中，只看到两个人激吻着对方，看不清动作，却看到两人的手都随处游荡在对方的上身。

　　贾挣尼吞了一口水，这些事实在接受不来。想趁那边人还没有发现走开。

　　一个转身，在夜灯的照射下，贾挣尼看到一人的头型，一个非常熟悉的人的头型。

　　怀疑着，脚步不受控制靠近。

　　那边的两人视乎感觉有人靠近，停下动作一致地看向贾挣尼。

　　这是时隔三个月后，贾挣尼和赵淳彬的第一次相见。这次，赵淳彬没有因为看到贾挣尼而震惊，而是面无表情看了贾挣尼，和另一个男生打了声招呼就搭肩离开。

　　贾挣尼站在那里，移不开脚步，现在思维实在有些反应过来，过度惊讶，嘴巴都微微张开。

　　这个人，不是那个赵淳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