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本纪月之心》花志

152、王者之路

　　天心暂时压下对未来的不安，眼前更让人担心的是小灰，在睡梦中身体不断地颤抖，喃喃发出惊恐的呓语，渗出的冷汗已经浸湿了他的衣衫，好像在梦魇中不停的奔逃，天心将手缓缓地放在他的额头上，小灰紧皱的双眉渐渐舒缓，紧绷的脸颊慢慢放松，仿佛脱离了噩梦的追捕，走进一片美丽的乐园，快乐得连嘴角都擒着笑。
　　窗边滑过一个人影，急如闪电，犹如从神界狂奔而来，在虚空飘浮的尘埃中，划出两道半虚半实的线，急速的光影毫无声息地冲到了天心面前，瞬间，所有的光雾灰尘消失不见，露出令狐楚阴柔的笑脸。
　　天心示意令狐楚不要讲话，为小灰盖好被子，身体如飘动的浮云悄无声息地走到映月阁的楼下，一处宽敞明亮的亭阁，又圆又粗的雕栏支撑着二楼的闺房，顶檐处的镂花木雕，刻成荷花、鲤鱼、蜻蜓的图案，显得栩栩如生。
　　令狐楚简单迅速的掠过眼前的风景，没有显现丝毫的兴趣，他只是想看看天心，碍于月神浩翔的关系，他不能每天都见她。
　　“你找我有什么事？”天心迎着令狐楚的目光，急于打破沉默的气氛，随便找一句话问道。
　　“非要有事才能找你吗？”感觉温暖的太阳被一层白云覆盖，令狐楚炯炯有神的目光暗淡了下来。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注意到令狐楚的异样，天心抿抿嘴，小心地回答。
　　“只是想来看看你，确定一下你是否没事。”
　　天心微微一笑，心中涌出一阵暖意，“放心吧，我没事。”
　　令狐楚的双唇搐动了两下，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不停地斟酌词句，极力地想要做到即不伤害对方，又能把自己的担心说得清楚明白。
　　“天心……”令狐楚感觉就连自然的吞咽就显得困难重重。“月神陛下他，对你还好吧。”话一出口，马上又想到有更好的词语能替代之前的话，懊悔之余，瞪大双眼，不想错过天心任何细微的反映。
　　天心的确被令狐楚的话弄得目瞪口呆，脑海中浮现他们互不相让的争吵，伤人至深的沉默，以及激情四射的情爱，目不暇接情景、惊心动魄的心情，使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一时之间找不出什么适合的话作答，违心地点点头。
　　令狐楚想要在天心的反映中寻找着自己想要的答案，却一无所获，失望地笑了笑，“昨晚陛下来找我，他心情很不好，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我想你们一定是吵架了。”
　　“只是些小事而矣。”天心不想让令狐楚了解太多，大而化之的搪塞道，对于令狐楚的关怀、担心，她除了承受那越来越多的人情之外，无以为报。
　　“天心，你还不明白，王族没有小事情，他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会受到各界的关注，你永远无法想象月神陛下所要承受的东西是什么？”
　　天心将落在额前的发丝，轻轻地捋到耳后，眼神像风一样游移不定，既像寻找，又像在逃避，她可能永远不明白或不想明白，高高在上的神界王公贵族那纷繁复杂的关系，那作茧自缚的虚名浮利，可是一想到月神浩翔那孤单的身影，屡屡溢出的悲伤足可以把天心吞没，猛然发现，她对月神浩翔知之甚少。除了不停地弥补对他的亏欠之外，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天心凝神望着令狐楚，直到他的身影变得一片模糊，才硬咽道：“告诉我，有关他的一切！”
　　她的声音在风中颤抖，带着压抑的忧伤，令狐楚心如沉海之石，跌落到无人企及的最深处，“他是德蓉王妃与无极陛下唯一的孩子，他出世那一刻，月神王族的封地上举国欢庆，祝福的焰火燃烧了三天三夜，灿烂辉煌的荣耀赋予了陛下与生俱来的权威，两大王族结晶，是全神界最高贵的血统，但也注定了他独一无二的王者之路。”
　　令狐楚稍作停留，考虑是否将一些隐私的事情略去，最终还是放弃了，与月神浩翔如此亲近的天心，有权力知道那些往事，这样也可以让天心恢复一些理智。
　　“可是无极陛下，他是一个多情的人，入主月神王宫的妾室就有十几名，德蓉王妃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女人之间的战争中，每一次妒意大起时，对浩翔陛下的鞭策越加严厉，他从小就与母亲的关系不冷不热，而另一个女人的出现，也使他与父亲的关系破裂，没错，那个女人就是花永翔的生母，花雨烟，一个曲坊舞姬，她有着无以伦比的美貌和妩媚妖娆的身姿，无极陛下对她一见钟情并把她接入月神王宫，”
　　“女人之间的斗争并非像男人那样轰轰烈烈，她们更擅善攻于心计，背地里做手脚，在没有硝烟的战场上刀光血影，许多妾室无缘无故的死去，找不到任何原因，一些姬妾因为惧怕，选择离异，从此与月神王族没有任何关系，而花雨烟这个女人，也并非等闲之辈，在与德蓉王妃的明争暗斗中，不知用了什么权术，顺利的产下花永翔，对王妃来说，那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威胁和打击，月神浩翔的继承权出现了一个强大的对手，花雨烟利用无极陛下的宠爱，设计扳倒德蓉王妃与浩翔陛下，她差一点就成功了，我想那一次浩翔陛下的伤害很大。”
　　“什么伤害？”天心心急地打断道。
　　“那是花雨烟设计，要无极陛下误以为浩翔陛下要杀害花永翔。那时月神王宫闹得不可开交，无极陛下一怒之下想要废掉德蓉王妃，还要剥夺浩翔陛下的继承权，最后，还是德氏王族强硬的出面干涉，事情才有所缓解，最终把花雨烟赶出了王宫，花永翔也被剥去了王子的身份，终身不得使用月神姓氏，无极陛下也无奈地离开王宫，给他们母子安排在离王城较远的国家生活。”
　　天心静静地听着令狐楚的诉说，就像在听一个沉痛久远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