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本纪月之心》花志

133、海伦

　　当天心拎着奄奄一息的小白狼回到都罗城，已是接近黄昏，一丝清凉的风吹过城市里的每一个街巷，修补房子的工人，在得知本城取得胜利的消息之后，精神饱满地加快速度，填补着城市破碎的痕迹，久经战事的人们，疲惫的脸上带着彼此安慰的笑容，互相祝福生存下来的同时，贪婪地呼吸着自由的空气，如不断枯萎的植物，忽逢甘霖，再度重生一般。
　　萧条的街道变得热闹非凡，贸易一点一点儿地恢复起来，沿街两旁铺开简单的麻布，放上几瓶藏酒，几段丝稠，几个镜子……便成了一个摊位，吸来众人拼命地寻找生活物品，这样的摊位越来越多，越来越热闹。
　　神界的小部分军队却三五成群地隐藏在暗处，巡逻警戒，不骄不燥的表情上，刻着军纪严明的痕迹，能与人民这样秋毫不犯，足以让都罗成的百姓，心生敬畏之情，对月神浩翔这个天子娇子，更加顶礼膜拜，市面上不知不觉地开始流行买他的小铜像，带在身上如同有神灵保护一般。
　　天心在几个首饰小摊了找了又找，商品虽然不多，但一个一个地看起来，也花费了一些时间，终于在还算精致的少女首饰小摊上找到一个小小的银链，交完钱后，马上戴在小白狼的脖子上，越看越像一只可爱活泼的小狗，天心有一种带着宠物的快乐感觉，不怀好意地笑了笑，用手点了点小白狼的额头，“叫你追杀我，现在落到我的手里，杀你之前，先当一阵子狗狗吧！”
　　一旁的小贩，听到天心莫名奇妙的话，不禁对小狗投来同情的目光，天心伸伸舌头，马上消失在市集里。
　　天心抱着小白狼，自作主张地说：“你以后就叫小白，和休烈说再见吧！”
　　小白狼虽然已经丧失了神力，变成一只弱不禁风的幼狼，唯有两只蓝眼睛，还有休烈傲慢的神韵，可悲之境已无法用言语形容，痛苦的时间都来不及度过，便落到这个宿敌的手里，听到这个女人让他做一只狗，天杀的，就是想拒绝也已经戴上那可笑致极的项链，让他有何颜面活在此界之上，现在就是想死，也不可能带着轰轰烈烈的气势，如此落魄的境地，说给谁听，都不会相信。
　　临近议事大楼的路口，天心被一个漂亮的红衣女人挡住了去路，还没有看清对方是谁，小白全身发抖，身体卷曲成一团毛绒绒的圆球，天心眯起双眼，这个女人似乎在此特意等待着她，瞥见她的容颜，心中却情不自禁地对她的美貌赞叹一番，再看一眼，又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知在哪里见过，直到那对幽蓝的双眼，才让天心猛然想起她是休烈的女人，心中不禁一冷，小心地向后退去。
　　“我要是想杀了你，就不会让你站在我面前了！”海伦冷冰冰的眸子转了转，闪出两道光茫，似燃起的火焰，却又转瞬即逝，化为寒冰，能把一切的生命冰封一般。
　　天心绝色的容颜，早在第一次交手时，就已经深刻在她心间，天地若给她重来的机会，她一定毫不犹预地将这个女人斩杀，而之前，这种感觉又在蠢蠢欲动，可随后，还是摒弃了这种不明智的想法。
　　“你是特意来找我的？”天心充满疑惑地问道。
　　这个女孩的确有些小聪明，海伦露出微笑的表情，那是一个空洞的，没有生命的，不带任何情感的笑容。
　　海伦微微低头，收起屈尊俯就的心情，用缓慢地语气以便隐藏真实的目，“在下请天心小姐收留我！”
　　“什么？”天心一脸疑惑，不安地望着海伦，就像看一朵美丽却又带着致命毒汁的花朵，“我没听错吧！”
　　海伦单膝半跪在天心面前，“请你答应我的请求，否则海伦无处可去，还请你给我一条生路。”
　　“不是……”天心吞吞吐吐，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今天的怪事都让她碰到了，她如果没有什么生路可走，那么自己一直在死亡线上挣扎吗？
　　“请你同意我做你的侍女！”海伦再一次请求道，这一次她说得更清晰更彻底，可是天心却完全迷糊了。
　　“我说，你好好的，干嘛做我的侍女呢，我又不是什么千金小姐。”天心怎么想也无法想通，这么一个蛇蝎美女，要做自己的侍女，实在太古怪了。
　　“怎么？天心小姐，是害怕我会加害你吗？”海伦依旧温柔的语气中，却带着浓浓的挑衅。
　　这无意中的一句话，挑起了天心的双眉，黑色的眼眸中浮出一种骄傲与海伦的妖艳完全不同，是一种神圣的、纯洁的美丽，海伦似乎也感觉到她涉人心魄的力量，带着微微异样的表情注视着她。
　　“好吧！我虽然不知道，你做我的侍女是何目的，但是，我还不至于胆小到拒绝你的请求！你叫海伦对吧！”
　　“是的，主人！”海伦很快进入了角色，毫无情感激动的说道。
　　这个女人果然厉害，处事不变，荣辱不惊，也是个狠厉的人物。天心这样想着，走进议事大楼。
　　一直伫立在二楼令狐楚，搧着手中的桃木折扇，露出自信的笑容，与跟随在天心之后的海伦，四目相碰，不言而喻，两个各怀心事，各怀目的地达成了心愿。
　　一直走到映月阁，曾可儿疲惫地走到天心面前，痛苦地呻吟着，抱怨采集草药的艰辛，还因为找错了几十个药而被年玉大骂一顿。看清天心身后的海伦时，如同吃了灵芝一样精神百倍，只是眼神是恐惧的，身体是战栗的，声音也颤抖着，“她……她不是……”
　　“她是海伦，我的侍女，可儿，你能帮我给她安排个房间吗？”
　　“什么？”曾可儿的叫声，把刚刚走上楼的小灰，吓得脚步稳乱，又咕噜噜地滚了下去。
　　天心急忙跑到楼下，扶起鼻青脸肿的小灰，嘴角还流着几滴血，张着嘴，发出乌蒙蒙的声音。好像是滚落楼梯的时候，咬到了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