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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5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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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教主的女儿来狱中,她对夫君说,‘倘若你肯娶我,我会用我的性命向你保证你的妻子与岳父以及你未出世的孩子会安然无恙’。”
“那时我才明白,当日在教主面前,无论他应不应下,那教主都会杀了我们。很显然,教主女儿的保证让他看到了希望,他希望我与父亲可以安全的回到中原。”
“教主的女儿将他带出了地牢,许久才让他归来,而后又带走了我。那教主的女儿对我说,‘假如你喜欢一个人,而那人却不喜欢你,你会怎样?’。”
“我知道她并不需要我的回答,虽然我不知她叫我来意欲为何。她又说,‘方法有两个。一个是让他用恨来记住你;另一个是教他感谢你,视你为恩人的记住你;你会选哪一个?’。”
“我没说话。她又说,‘我会选第二个,因为恨,总有会抹去的一天,连带的也会忘记。但是恩情则不然,特别是我救了他心爱的女人与孩子,他会永远的记住我。你们中原不是有句话叫‘点滴之恩当涌泉相报’吗,我没说错吧?’。”
“我不明白她说这么多是为何,我只回答她,我们中原还有一句话叫‘施恩莫望报’。”
徐言起身推开窗户,窗外的雪依旧不停的下着,算了算时辰,早已过了午饭时间。
徐言回头一看,傅君幻正悠闲自得的吃着烤红薯。她觉暖心,不管傅君幻有没有在认真的听她说话她都无所谓,她需要的是有个人可以听她倾诉,而不是他人的评判。
“之后的半年,我一直都在教主的女儿那养胎。也是这样一个下雪天,我生下了魅儿。那日,是我在养胎的半年里头一次见到他。半个月后是教主的寿诞,也是他与教主的女儿的文定之喜。”
“后来的一切都很混乱,先是教主的女儿易容成我的样子代替我呆在厢房内,她对我说,‘我跟父亲说了,我要将你的孩子抱养,让他认我为母,父亲答应了。此刻他在正厅被缠住,等着我与你丈夫将孩子抱过去,所以你不用担心外面的教众会惊讶此刻扮成我的你会抱着孩子。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好了,你们快走吧’。说完她打了自己一掌,随即昏厥过去。”
“我夫君带着我很轻易的自后山出了魔教。途中与我父亲相遇后,那些护送我们下山的人也一并回去了。只剩下一人,只因我夫君曾救过他一命,他誓死也要跟着我们,直到确保我们是真的安全了。我们逃了七天七夜,可最终还是被追上了。”
傅君幻忍不住抽气问道:“怎样?”
徐言苦笑,笑容透着一股哀凉之气,说:“那一战可谓是惨重,教主亲自前来。他并非有多器重我夫君,也丝毫没有想让我夫君娶他女儿之意。他只是不能忍受有人背叛他,哪怕这人是跟随他多年的属下。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他的妻子背叛了他,与别人有染,所以他痛恨背叛,一旦发现,将会是毁灭。他的妻子就是他亲手所杀。”
“那一战,我父亲失了性命,我夫君中了毒,我与儿子也中了毒,教主的女儿因欺骗了他,被他废去了所有的武功,而且终生不能再习武。在教中,没有武功就等同废人。其实他本想杀了他女儿的,但被另一名护法护住,那一掌没能杀了她,却也伤她不轻。他剥夺了他女儿在教中所有的权力,教她成了一个空有头衔的宫主。”
“随后赶来一些人,他们拖住教主,教我们逃。死了那么多人……”徐言激动道,“就因为我们的自私,我们害死了那么多人……”
傅君幻惊道:“言姐!”
徐言茫然的看着傅君幻,半响平复了内心的愤慨,涩然道:“我们的肩上背负了太多的人命,重到教我们迈不开步伐。但又不能不逃,否则将对不起那些因我们而丧命的人。我夫君眼看逃不过,便将我藏在了一个隐蔽的地方,然后他自己引开了那些追捕我们的人。当时我们已逃到了中原的地界,我没有回家,抱着儿子与身上仅有的财物继续易容躲藏。也许因为我们是妇孺的关系,他们便放弃了。一路辗转,因毒性发作倒在了这镇外的般若山上,最后被许阡陌所救。”
傅君幻关怀道:“你与魅儿体内的毒可解了?”
徐言摇头苦笑:“我醒来后已是七天后的事了。魅儿无事,我体内的毒也被压住了。我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但依那教主的凶残,想来也是凶多吉少吧。”
徐言看着傅君幻说:“许阡陌跟我说,他可以为我儿子解毒,但有条件。而他的条件就是让我到你身边来,否则他会见死不救。他会这么说是看出了当时的我是易过容的,他知道我会易容,更懂武功。”
“那你体内的毒呢?”傅君幻问。
“无解。”徐言说:“此毒名为无解,是关外奇毒,中原难得一见。名无解,顾名思义,就是没有解药。”徐言自嘲道:“说白了就是准备棺材吧。这是许阡陌告诉我的。”
“那……,”傅君幻困惑道:“为何我从未瞧见你毒发的样子?”
徐言说:“我每半年服一次药,那药具体是何物我也不知,只知吃了它后,每半年一次的毒发便不在了。但也知道那药只能抑制毒发并不能解毒,更不能延续生命。想来,我也没多少时日了。我现在只希望能看到魅儿体内的毒素能彻底的清除干净,然后就是能在我的有生之年去找我夫君,再见他一面。”
傅君幻欲言又止。
徐言解释道:“我能感觉得到他还活着,他努力在等我……”
傅君幻迟疑道:“阡陌不能……救他吗?”
初冬摇头:“不是不救,而是救不了。”
傅君幻没有再问。以她本人自私的想法,她不想许阡陌涉险。
徐言说:“那教主的女儿并不喜欢我夫君,却愿意出手相救,甚至因此险些丧命,我想不通这是为何。虽然她字字句句都表明了她是爱慕我夫君的。不过我倒觉得她爱的是为她挡下一掌的那个右护法。
傅君幻沉吟道:“或许她是在报复。”
“报复?”
“嗯。”
“我不懂。”徐言摇头不解道。
傅君幻思索道:“因妻子的变节使得那教主痛恨背叛,以致因着这份背叛他杀了自己的发妻。他的女儿定是明白‘亲人的背叛’是她父亲唯一的弱点,所以她用自己的背叛来报复父亲的杀母之仇。”
傅君幻掩嘴打了个呵欠,起身下床。
徐言将床前的暖炉挪开,尾随傅君幻走出房门。
雪势渐渐转小,地上铺了一层白,到处银装素裹,那是一种没有瑕疵的白。
“这一天又快过去了呢。”傅君幻拍了拍徐言的肩,“你午饭还没吃呢,走,本小姐亲自下厨为你准备吃的。呵呵,好生感激吧。”
“是啊,又是一天。后天就是元宵节了呢。”徐言接口道。
是啊,元宵节,令人期待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