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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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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章抉择
一大早,许阡陌便听说许之双病了。犹豫间瞧见杨烟迎面急步过来,一脸的担忧。他迎上去,“母亲,怎的这般急,您慢点。”
杨烟焦急的说:“之双病了,为娘能不急吗。你说这丫头平日里好好的,怎么说病就病了。”
许阡陌安慰着:“已经请来大夫了,您先别急,先听听大夫怎么说。”
两人一起走进许之双的房间,大夫刚把完脉,杨烟急问:“大夫,我女儿怎么样了?”
大夫边收拾诊箱边说:“许夫人莫慌,令千金只是染了些风寒,没什么大碍。我开副方子,让人抓几副药,吃了就好。”
“那就好,多谢大夫了。”杨氏道谢。
许阡陌说:“小童,你送送赛大夫,顺便抓药。”
杨烟坐在床缘,“之双,你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娘,我没事,大夫也说了,只是轻微风寒,没事的。”说完眼看着杨氏身后的许阡陌,眸中透着不易察觉的喜悦,稍嫌苍白的脸也也布上淡淡的红晕。
“阡陌哥,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嗯,你好好休息吧。”床上躺着的是他妹妹,尽管再不喜欢她,表面上还是要关心一下的。
听了许阡陌的话,许之双心生喜悦,眼里透着淡淡的水光。尽管他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漠、疏远,但他毕竟说了。只要他说,她就可以自欺欺人的相信他是关心她的。只要他说,她就相信。
杨烟不经意间瞟见着一幕,暗自摇了摇头。
“母亲,孩儿还有事,今日要与父亲一块儿出门。小妹既然没事,那儿子就先走了。”许阡陌说。
杨烟犹豫着:“好,你父亲已经看过之双了,估计这会儿正在前厅等你,你去吧。”
得到杨烟的点头,许阡陌转身步出许之双的房间。
“阡陌……。”杨烟迟疑着。
“怎么了,母亲?”许阡陌不解的询问着。
杨烟微笑着,笑容有些勉强,“吃了早饭再出门,别饿着了。”
许阡陌笑说:“娘还当我是个孩子啊。”
杨烟笑说:“在娘眼里,你就是七老八十了也照样是个孩子。”
“儿子知道了,我先走了。”
许阡陌这么快就离开了,许之双不免有些失望,却没有表现在脸上。以前,只要他从山上回来,不管傅君幻有没有生病,他都会在第一时间去看她。只要和傅君幻在一起,他的眼光就不会从傅君幻身上移开。现在生病的是她,刚刚瞧他来看她,她心里很高兴,原来他也是关心她的。不曾想,他只说了简简单单、稍显客套的话,就忙着走开了。许之双轻叹了口气。
杨烟怎会不知她的心思,但有些事是勉强不来的。她假装不知的问:“怎么了,好好的叹什么气?”
“没什么,女儿只是有些累了,想休息。”许之双略显疲惫的说。
“那你好好休息,娘就不打扰你了,别忘了吃药。”杨烟叮嘱着,又吩咐许之双的贴身丫鬟初秋伺候着。
“好,女儿知道了。”眼睛却望着刚刚许阡陌走去的方向。
许阡陌走至客厅,许紹正在等他。“父亲。”
许紹微笑道:“早饭用了吗?”
“还没。“
这时,仆人将早饭一一端上桌,许紹说:“陪爹一起用吧,吃完跟爹一起出去走走。”
“好。”许阡陌答应着入座。
早饭后,父子俩一起出了许府大门,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两人走到许、傅两家共同产业下的酒楼,“君陌酒楼”。
酒楼分三层,一楼是大厅,二楼与三楼呈中空状,站在楼上的楼栏处,可以俯视大厅的所有。二楼是雅间,说是雅间不过是用帘子隔着。帘子拉上是封闭着的,外人不得窥见,极具隐私,帘子拉开则可环视酒楼全貌。三楼有一半是不对外开放的,那是许家私有的,另一半则是与人洽商时方用的。不若二楼的帘子,而是一间间的房子。
父子两人走上三楼——许家私有的雅间,里面空无一人。许阡陌也不多问,只是陪着许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我已经差人去请你铭叔叔了,我们等等。”
许阡陌怔了怔,说,“铭叔是长辈,儿子等他是应该的。”
许紹笑说:“其实你今日是打算去见君幻的吧,只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被爹拦住了。”
被父亲这么一说,许阡陌有些不自在。瞧父亲一脸的打趣,他所幸承认:“儿子此刻的心情,父亲怕是再理解不过了。既然父亲都明白,那有什么事您还是赶紧的说吧。”
许紹笑言:“一年都过来了,你想见君幻,还差这一会儿啊。再说,你不是最爱在晚上翻墙越户的吗。”现在还是白天,急什么。
许阡陌说:“父亲,您得庆幸此刻母亲不在这儿。”
“……为何?”
许阡陌撤了撤身子说:“取笑您一个人多没意思,要笑,也是笑一对交颈鸳鸯啊!”
已经四十出头的许紹在儿子的打趣下摇头失笑。
许紹派来的小厮,到了傅府,恭敬的说:“我家老爷让小人知会傅老爷一声,说他与我家少爷在“君陌酒楼”等您。
“好,我知道了。你先等等,我随后就来。”傅铭说。
那小厮又说:“我家二小姐病了,二小姐说想见见傅夫人。”
“之双病了?”那丫头的身子一向好,怎么病了?“严重吗?”傅铭问。
“是的,二小姐染了风寒。”小厮答道。
“好了,我都知道了。你先在外面侯着,夫人去护国寺了,我派人去寻。”傅铭说。
两人俯着窗沿俯瞰酒楼后的护城河,两岸花红柳绿。站在三楼,视线足以看到皇城。
许紹静默片刻说:“都说人生有四喜,其中一喜是:金榜题名时。阡陌,”指着那一座座的宏伟,许紹问:“那里,好吗?”
顺着父亲的视线望去,许阡陌不明父亲为何这么问,但仍简短坦然道:“束缚。那几乎是所有人的向往,但不包括阡陌。”
许紹直视许阡陌的眼睛,问:“如果你可以,你会选择站在那里接受最高的荣耀吗?”
“父亲……?”许阡陌惊讶,这话可是大逆不道的。
许紹充耳未闻。“你只需回答。”又补充:“你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许阡陌张口要说话,被许紹打断:“不用这么快回答,更不用觉得这是“大逆不道”,你只需大胆的将自己置身于那个位置,然后告诉我”许紹凝重的语气,一字一顿坚定的说:“你内心最真实、最直接的答案。”
许阡陌渐渐接受了房间内凝重的气氛与内心莫名的不受控制的情绪上的冲突。两人所在的房间是最靠近边上的,从窗户处可以看到街上形形色色的人,忙碌着属于他们自己的一份平淡。
他可以不用考虑就能坚定的告诉父亲他的想法,但既然父亲这么严肃的要他想清楚、想个彻底,必是事出有因。
忽的——
宽阔的官道上,三匹骏马缓慢的停下。
其中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上坐着的——
是谁?
许阡陌深吸口气,闭了闭眼。再次睁开——
人,早已不复在。
许紹坐在桌边,耐心的等待着。他希望能带回妻子期待的结果。
门轻轻打开,又轻轻关上。
房间里的人,依旧耐心的等着。
许久——
许阡陌突然轻笑出声,看了看刚刚那人停留过的地方。
“父亲。”他转过身,无视也不惊讶房间里多出来的两个人。
“父亲,儿子不懂您那些个话的意思。但儿子知道,您不会无故这么说,必有其原因。既然父亲这么问了,那儿子就坦白的说吧。”
许紹微颔首,示意许阡陌说下去。
“也许,您会觉得儿子没有抱负与上进心,只安于现状。儿子只希望这一生能像父亲一样,可以与自己心爱的女人平平淡淡、相濡以沫的相守一生。等到岁月老去,可以与心爱的妻子细数、回味这一生的一生。”
环顾屋内的三人,许阡陌用坚硬如铁石,又不容他人撼动分毫的语气,一字一句、无比清晰的说:
“这天地间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都比不上这□□的傅君幻在许阡陌心中的地位……哪怕一分。”
良久——
三人才回过神。
许紹微笑,声音略带沙哑。“儿子是在抱怨我这个做父亲的没有为你做个好榜样吗?”
许阡陌淡笑。
傅闻君散漫的倚着桌沿,看着许阡陌,但笑不语。
傅铭问:“阡陌,你的真实想法?”
许阡陌淡然道:“小侄说的不够明白、不够清楚么?”
傅铭与许紹相视一眼。
隔壁传来开门声,接着“啪啪”的几声掌声。
傅铭与许紹同时起身,立于一旁,等着将要出现的人。
一名华服男子,与一名十八九岁的锦衣少年走了进来。
那男子拍手道:“说的好!”
许阡陌与傅闻君虽不解其父的反应,也不知来着何人。但仍坦然相迎,两人丝毫不受对方气势上的压迫。举止落落大方,优雅从容。
那男子自我介绍:“复姓长孙,单名一个祁字。”
锦衣少年说:“我复姓长孙,单名一个康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