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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11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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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慵懒还未褪去,落叶便已开始诉说着秋的到来。
杨烟敲着门,唤道:“君幻,你可在里面?”
半响,无人应答,杨烟自行推门而入。
傅君幻静静的立在桌案前,似乎是在作画。
杨烟悄然走至她身后,傅君幻似是太过专注,并未察觉。
待看清傅君幻在画着什么,杨烟蓦然失色,忍不住扬声道:“君幻!”
受到惊吓的傅君幻这才发现有人进了她的房间。待看清来人,慌忙将未完的画像收在身后。
“伯、伯母。您……怎么来了?”
杨烟不动声色道:“在画谁呢?让伯母瞧瞧?”
傅君幻退了退,颊面略红,局促不安。
杨烟温和的伸出手,道:“来让伯母瞧瞧。”
虽早有准备,但看清画像之人时,杨烟不免还是晃了晃身子。
“君幻,你这是……”
久久,傅君幻低垂着头,轻声道:“伯母一定觉得君幻不知羞。”
未听到杨烟说话,傅君幻继续道:“君幻知道阡陌哥哥已有妻子,阡陌哥哥也说过他很爱她的妻子。君幻只是……只是……君幻不会破坏他们的。”
“那……祁王爷呢?”杨烟问。
她也看出来了,君幻是喜欢这个人的。
拳头紧握,似是在斟酌要如何启齿。
半响,双肩颓然。
傅君幻苦笑,似是无能为力。
语带涩然,“我喜欢祁哥哥,可是……阡陌哥哥来的太突兀了……”
他以雷霆万钧之势进驻她的心,把她心底的长孙祁击得粉碎。
她还记得那日见到他的时候,他眼底深沉的痛与黯然深深的揪着她的心。
她想安慰他,想疼惜他。
“伯母,我不好。”
她不该喜欢着长孙祁时还想要爱他人,更不该在知道自己爱上了阡陌哥哥时还放不下长孙祁。
只是,到底一个是喜欢……一个是爱……
那人,教她心疼。
杨烟忽然抱住傅君幻,低低啜泣。
无论怎样,都改变不了这样的结局吗?
独孤魅不知何时站在门外,瞅着屋里的两人,一本正经的沉思着。
原来师娘还是喜欢师父的。
是他错怪师娘了吗?
师父难过吐血的那日后,他便不肯载理师娘,不愿跟她说话。师娘问了好几次,问他为什么?是不是她不好?
原来,是他冤枉了师娘。他才不管大人们是怎么想的,他不要师娘“恨不得杀了自己”,也不要师父难过。
杨烟收妥了情绪,道:“君幻,既然阡陌已有妻子,而那祁王爷对你又是一片真心,你可曾想过嫁给他?”
傅君幻沉默不语。
倘若是在见到阡陌哥哥之前她会犹豫,但最终还是会答应。
但此刻……
久久,杨烟默不作声的离开。
躲在一处的独孤魅,突然跑出来一把抱住傅君幻的大腿,声泪俱下道:“师娘,魅儿就知道您是喜欢师父的,可您为何不去找师父呢?您都不要师父了,您知道师父有多难受吗?”
他虽然小,但也知道什么是难受。
一个人不笑了就是难受。
傅君幻蒙了。
什么师娘?
“魅儿,什么师娘?”
独孤魅道:“就是您啊。”他急切的想要证明自己说的话,却不知该如何说,只是一径的说:“师娘就是您!就是您!”
魅儿的师父是阡陌哥哥,可魅儿却如此认真的叫她师娘……“……为什么我是师娘?”突然觉得心口出好似有什么要跳出来,傅君幻迟疑的问。
独孤魅扁着嘴道:“师娘,您就是师娘啊,师父说的啊,而且魅儿都是叫您师娘的。可为什么他们都不让我叫您师娘?”
许久,理了理情绪,将独孤魅带进屋里,又关紧了房门。
独孤魅伸手抓住傅君幻脖颈出露出的红绳,不待傅君幻有所反应,将红绳吊着的玉坠扯了出来,道:“师娘师娘,你看,师父送你的玉坠你还带着呢。”
他瞅了瞅傅君幻的头发,小脸困惑道:“可是,为什么没有那个东西呢?师娘,你是不是弄丢了?”
傅君幻突然觉得自己抑制不住的颤抖,哆嗦着嘴唇问:“那个东西是什么?”
独孤魅想了想,道:“是插在头发里的,好漂亮的。”
是发簪吗?
傅君幻激动道:“魅儿,来,你都知道什么,把你知道的都告诉……师娘好吗?”
“好!”独孤魅郑重的点了点头,他当然想告诉师娘了,他也想向师娘问个明白,是娘亲不让说。
不过此刻的情况就不同了,是师娘问的,不是他主动说的。
久久,久到傅君幻觉得那是一个世纪,方才惨白着脸,强颜欢笑的对独孤魅道:“魅儿,你乖,今日你与师娘所说的话不要告诉第三个人,知道吗?”
“为什么?”困惑。
傅君幻笑笑:“这是我们的秘密。”
“好,我们的秘密!”左右师娘是知道了,他也怕娘亲生气不理他,秘密就秘密。
独孤魅的话,使得傅君幻心里五味杂陈,思绪万千,犹如脱了缰的野马在脑子里闹腾。
她没有多余的心思来应付独孤魅的为什么,只愿他快些离去,她需要时间来理清这些。
“魅儿快回去吧,娘亲找不到你会担心的。”
独孤魅走了几步,又转身抱着傅君幻的大腿,让人觉得这小子是不是对女人的大腿特别的情有独钟。
独孤魅闷闷道:“师娘,祁王爷是好人,可魅儿还是不喜欢他。”
傅君幻蹲下身子,与他平视,道:“那师娘离他远些可好?”
独孤魅开心道:“好!”
傅君幻微笑道:“乖,快去吧。不过往后魅儿还是先不要叫师娘了。”
“为什么?”这已经是第几个为什么了?
傅君幻道:“魅儿乖,听话。”
独孤魅垂头丧气的离去。
关了房门,傅君幻静静的凝视着画像上的人。
月白色的衣袍,穿在画中人的身上,丝丝银线勾边,细细密密。
灼灼的视线微垂,不知在望着谁。
只是那眼里,是浓浓的伤痛。
到底,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他又为何又不要她了?还有他口中的妻子……是她自己吗?
傅君幻牵着马儿直奔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