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小日子》某余

11、第 11 章

　　苏慧娘从灶台旁的橱柜里拿出一个陶罐，将锅里刚煮好的鸡汤盛进去，用盖子盖好，放进一旁的篮子里，又从一边数了二十来个烙好的大饼在篮子里放好后，仔细看了看，水壶碗筷都已经在了，这才拿起早就备好的布条盖在篮子上，右手轻轻一拎，稳稳地迈出步伐。
　　苏慧娘刚关好院门，就听到身后一熟悉的声音叫唤：“慧娘！”她忙转身，张嘴就道：“你怎么回来了？”
　　李沛肩抗这锄头，手上拿着篮子，快步向苏慧娘走来：“干完了。”
　　苏慧娘见他嗓子暗哑，嘴唇干燥，忙将刚关上的门推开：“快进来，外热热得很。”边说边掀开布条，忙从中掏出一个水壶递了过去。
　　李沛接过，二话不说地拔了木塞直接往嘴里灌，“咕噜咕噜”地喝水声响个不停，
　　“咳咳咳”李沛拿着水壶咳出声来。
　　“慢点喝，没人和你抢。”苏慧娘从怀里掏出帕子，轻轻地拭去李沛嘴角的水渍：“六婶子也真是的，怎么连口水也不给喝，牛干活前都要先给喂饱。”话里满是抱怨，眉头也皱得紧紧的。
　　李沛不好说长辈什么，只好道：“我饿了。”肚子也应景地“咕咕”响了起来。
　　苏慧娘也不抱怨了，忙推开刚关好的门，朝着堂屋走去：“刚想着给你送饭呢，这不你就自个回来。不过也好，免得被人抢了去。”声音还是愤愤的。
　　李沛是真的饿了，一大早也就吃了个窝窝头就出门，一个上午连口水都没喝着，不停歇地干，要不是毅力坚定，早就趴下了。他一坐下也不等苏慧娘递给他，自己直接从篮子了抓起大饼就大口大口地啃了起来，连话也空说。
　　苏慧娘看着他狼吞虎咽，像是三天没吃东西似的，三两下地就吃完一个，赶紧递了一个大饼过去：“慢点吃，慢点吃，还有呢！”苏慧娘满心地疼，暗骂李六婶子做事不地道。
　　李沛吃了三个大饼，这才缓过劲来，放慢了速度，但仍是大口咬着。
　　苏慧娘见状，趁机将早就倒好在碗里的鸡汤递过去：“喝口歇歇，还热乎着呢。”
　　李沛连续喝了几口，轻轻地长长呼了一口气，赞道：“慧娘的手艺是越发的好。”
　　哪里是我手艺好，是你饿过头了。苏慧娘暗骂道，这个呆子。心里虽然这么想，脸上还是适时地露了个微笑，换了个话题问：“下午还去吗？”语气满是担忧。
　　“不去了，弄好了。”李沛摇了摇头，“早上李五哥也过来帮忙，两个人速度也就快了。”
　　苏慧娘闻言方才放下心，给李六婶子家干活，那是遭罪。
　　“那就好，今儿你就好好歇上几天。不管谁来，你都不准出去。”最后一句口气很是坚决，咬着牙说出口的。
　　李沛只觉地心里一阵暖流划过，也不反驳：“好，依你的。”
　　苏慧娘这样也不是没有理由的，她想起那天的事气还是没有消。
　　那还是苏慧娘干完自家地里活的第三天。本来那天应该和前一天一样，李沛要去给李五哥家帮忙的，谁晓得那天早上苏慧娘他们还在吃早饭，大门“砰砰”地被人敲响。
　　苏慧娘刚将门栓拿掉，外面的人就冲了进来，直接跑到李沛面前，大声囔囔道：“沛哥儿可要帮着婶子。”
　　李沛还来不及反应，来人就已经坐在地上，拍打着大腿：“老天爷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家里男人为了兄弟出走，三年五载都未回来，我一个人千辛万苦扯儿子长大，如今个要侄子帮个小忙都说不动啊，不就是欺负我家没男人吗！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看看，看看这……”声音很是尖锐刺耳，苏慧娘眼尖地瞧见李三婶子家的门动了动。
　　李沛见状，伸手想要拉起来人，为难道：“六婶子，你都还没说是什么事呢？”李沛虽然是男子，力气大，但是那人是长辈，他不好用力，那来人也就是李六婶子块头大，又有心要坐在地上，所以不管李沛怎么拉，她就是坐着不动，手不停歇地拍打自己，不过苏慧娘走过来想要帮李沛搭一把手时，却一点手拍肉的声音也没有听到，苏慧娘在心里不自觉地撇了撇嘴，不好说什么，只是伸手过去，李六婶子趁机紧紧握住苏慧娘的双手。
　　苏慧娘只觉得手上一阵痛，看着李六婶子那双肥胖的手上青筋清晰可见，苏慧娘双手用力往回一扯，却挣脱不开，反而她的举动引来另一声叫骂：“沛哥儿媳妇你干啥，让我握一握也不会少快肉，又不是银子，抹上一抹还会缺斤短两。咋的，是看不是婶子我呢还是嫌弃婶子我？”
　　苏慧娘惊呆了，半响才回过神，张嘴就要说什么，李沛却抢先开口：“婶子，看你说的，慧娘是想着你大概没吃早饭，想要给你去备着。”李沛说话的功夫，双手就搭上了苏慧娘的手，轻轻一拉，不知道是李六婶子听到吃的放松了劲，还是李沛用足了力，苏慧娘的手终于脱离了李六婶子的“铁砂掌”，“快去厨房给婶子拿吃的。”李沛轻轻在苏慧娘背上推了一下，示意她赶紧离开。
　　等苏慧娘拿着窝窝头回道堂屋的时候，李六婶子已经毫不客气地坐在苏慧娘回来的位置，吃着苏慧娘还没开动的早膳，边吃边笑着说：“哈哈哈，还是大侄子好，晓得婶子的苦，婶子家那五亩地就靠侄子你了。侄儿想是吃饱了，地里的活还等着干，侄儿还是快去吧。”边说边摸了摸肚子，又望了望桌上还剩下的菜，眼光瞥到苏慧娘手上的窝窝头，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都快到耳边了：“侄儿媳妇媳妇来得正好，你家那几个弟弟妹妹都还没吃呢！”也不等苏慧娘靠近，当先站了起来，抢过苏慧娘手里那盘窝窝头，又手快地将桌上的菜倒在一个盘子里，左手窝窝头右手菜得往外走，边走边回头喊道：“侄儿快来，甭管家里，还有你媳妇在呢。”
　　“婶子，我刚才不是说等帮好五哥家再去你家。”李沛出言道。
　　李六婶子却已经出了院门，也不晓得究竟有没有听到，只是她越走越快，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沛哥儿，我在地里等你。”
　　苏慧娘见满桌的狼藉，菜渍洒得到处都是，也没了胃口吃，挽起衣袖收拾起来。
　　“婶子这是听到呢，还是没听到。”李沛不解地问，离家久了，各人的心思也猜不准了。
　　苏慧娘在心里想了想后说：“依我看，你等下还是跟五哥说一声后就去六婶子那。”对于李六婶子这个人，苏慧娘还是了解的。
　　李沛想了想，却不同意道：“还是把五哥家的地种好再去，婶子她应该是听到了。”越说声音越轻，道最后与其是说给苏慧娘听，还不如是在安慰自己。
　　李沛觉得事要有始有终，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都在五哥家帮了一天，而且五哥家的地也就差那么一天的功夫，想是六婶子也不会介意。
　　苏慧娘却没有这么乐观，不过她聪明地也没有多说，反正等会李六婶子会用事实告诉他答案的。
　　“你不吃吗？”李沛不再纠结是去五哥那还是李六婶子那，想起苏慧娘还没吃呢，不由问道。
　　苏慧娘看了一眼李沛，又将眼光投向桌子。李沛的目光也随之移动，看着空荡荡的桌面，赫然道：“婶子的饭量还是一如当年。”他选择性地遗忘李六婶子临出门前的举动。
　　苏慧娘这下连话也懒得说，无力地扯了扯嘴角，算是应景地笑了笑。
　　李沛也是知道这话是没人会信，就接着先前的话问：“要不我去给你下点面？”
　　苏慧娘闻言很是惊吓：“你还会下面？”
　　“当然会了，要不这么多年我在外面吃什么。”李沛说道，心里有点点不高兴，大概是不喜欢苏慧娘看扁自己，即使是在厨房这一块。
　　苏慧娘想想也是，说：“下次有机会定要尝尝，不过今儿就算了，厨房还有点窝窝头，够我吃了。”苏慧娘晓得李六婶子一到，就如蝗虫过境，什么也不会剩下，就先见之明地在厨房留了几个窝窝头，本就防备着，现在还真的也用的上。
　　李沛见状也不在多说什么，只是赶紧让苏慧娘去吃，他留下来收拾，苏慧娘见清理得也差不多了，虽然没了胃口，却直接留着李沛在屋里，自己去了厨房。

作者有话说

　　明日有事要忙，如果明晚八点还没有更新，那就不更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