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搏爱》九月亦歌

15、十五

　　一直以为，我们就这样的再也不见了。
　　无论是什么通讯工具，我都开始迷上了隐身。只看着他那头像，时灰时彩，心绪时伏时起。
　　或许，他已经忘了我吧。
　　或许，他和他，过得很好。
　　我嘴角一扯，习惯性地打开□□，看向他的头像。
　　已经十年了啊！
　　树间点点斑驳，我摘下眼镜，抬头看着，觉得绝美。
　　安静地喝着咖啡，等待着对方的来临。
　　相亲，呵呵，父母亲真的是，为我操办相亲了。
　　昨晚睡得很晚，看着他彩色头像，怔了许久，终究是没有告诉他，我，要去相亲了。
　　听说，今天来的这个人，也姓付，叫付渐远。
　　“你好。”男性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我放下手机，抬头，瞳孔放大。对方脸上愕然，话语好像卡在了喉间。
　　没想到，十年以后，会再次相见，而且是如此戏剧化的相见。他那般愕然的模样，看来，我是没被他丢在时间里。只是，这究竟是应该高兴，还是悲哀呢？
　　我静静地看着他，握住的拳头紧住了千万的应该涌出来的情绪。
　　付然沉着脸，一声不吭，却是蓦地，转了身。
　　我双眼微眯，端起杯子，悠然道：“一句话都不说说么？”
　　恍然间似乎看到他的身躯微微一颤，我自嘲地一笑，果真自己老了。我们早就已经结束了，我却还总是单方面地期待着，渴望着。
　　“无话可说。”他冷声，抬脚欲走。
　　“付然，你给我站住！”我猛地站起，语气如同腊月寒冬。
　　他转过身，眉心微皱，似乎是在不满我的“丢人现眼”。我心口一闷，快步走到他身边，蛮力地拉着高大的他，疾步走出了餐厅。
　　“为什么来相亲？”我问。
　　“你不需要知道。”他说。我一窒，冷冷地看着他，此时此刻，我真想一拳砸过去。
　　“我要嫁给你。”深呼吸一口气，我说。
　　他表情一滞，道：“我不爱你。”
　　“呵呵，你不爱我，我知道你不爱我。可是，你爱谁？！”
　　“付然，你爱谁！”
　　付然身躯一颤，道：“向晚，够了，我的事，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我咬牙道，“怎么与我无关，我爱你，一直爱你啊……”
　　“向晚……”付然眸光复杂。
　　我打断他的话，站直身子，道：“让我嫁给你吧，没有人比我更适合嫁给你。”
　　“我知道，你爱莫瑾。所以我不介意，我们三个人在一起。”
　　“付然……”
　　“你疯了！”付然似乎被我的话语吓到，目瞪口呆。
　　我摇头，“我没疯，相反的，无比清醒。”
　　他沉默，神色看不出所思。我亦沉默，却是一双眼睛紧紧地停驻在他脸上。
　　“对不起。”半晌，他抬起头，道，“我不能。我不值得。”
　　也不舍得。这句话，他没说。
　　我紧紧地盯着他，看着他的双眸，那里看不出情绪。
　　泪，模糊了视线，高傲如我，这般低声下气，已经是极限。我的后背挺得直直的，咬牙看着他，情绪卡在了喉间，那儿痛得，已经发不出了声音。
　　他走了，就那样的，把我扔在原地，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再也忍不住，垂下头，泪如泉涌。
　　“傻孩子。”一个温暖的怀抱将我包裹，头顶是父亲无奈又心疼的声音。
　　“爸……”我哭着呢喃，对他，心里又怨又爱。
　　“这是我给你们，最后的机会，他放弃了。”父亲沉声道。
　　“让这般的，不是其他，而是怯懦。我不满意的，也是那孩子的怯懦。”
　　若爱，为何不努力争取？
　　若爱，为何不拼尽一切能力？
　　若爱，所有的不可以，都会变成可以的啊……
　　最大的阻碍，不是其他，而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