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面玉箫》言射

12、兴师问罪

　　第十二章 兴师问罪

　　前一天晚上，众人开怀畅饮，直至深夜，因此今日等到太阳晒屁股了才起来。
　　大厅之上，苏子川、谢思杭和金陈明在谈论关于上官云天之死的问题。
　　金陈明说：“这件事真的很是奇怪。鸿图镖局自开张以来，从没有任何发生在身边的问题不了解的，这次却接连查了几天，却连半点头绪都没有。”
　　谢思杭说：“有可能凶手把所有知道情况的人都杀了灭口。对了，大哥，上官先生仙去之时，不知大哥身处何方？”
　　苏子川说：“先师去世之时，我还在信阳，那里有一个土豪，欺压良善，我就过去管管闲事……”
　　谢思杭说：“大哥所说，可是信阳王家八老爷吗？”
　　苏子川说：“不错。近年来，武林中有一句话，流传极广，叫做‘北有巫王，南有苏杭’，‘苏杭’那不用说，就是你我二人；‘巫’是指‘落地秀才’巫不举……”
　　谢思杭插口道：“那是巫岩大哥的父亲。”
　　苏子川说：“哦？是吗？”顿一顿，又说：“那‘王’嘛，就是指信阳王家八老爷了。”
　　谢思杭说：“竟然把他跟我们排在一起！”又问：“为什么没有吴天良？他武功很高啊！”
　　苏子川解释道：“那是因为武林中人不喜魔教中人物，是以吴天良武功虽高，但也没能排上。”又道：“至于三弟你嘛，以前武林中人不知你是魔教中人。”
　　谢思杭笑道：“现在也不是。”
　　苏子川说：“我们已经跑题了。那王家八老爷武功很高，手下又有不少奴才，我在信阳待了半个月，连王家八老爷的面都没见到。我听到先师去世的消息之后，星夜赶回苏州。刚赶回苏州，就碰到五妹因蒋阳遗书之事到碧波水乡去避难，接连一个多月，都没能安静下来查一查先师的死因。听二弟说是死在杭州，就想来查一查，结果又碰到了你和四妹。之后的事情，你也就知道了。”
　　谢思杭说：“所以，到现在，大哥还是对这件事一点都不清楚。”
　　苏子川说：“半点都不清楚。”

　　就在这时，阿鸿跑进来通报：“门外有三男三女，要找公子和苏公子，说是有要事相告，当先一人是魔教公主水和……”
　　谢思杭说：“我看看去！”一个箭步窜出。
　　苏子川说：“我也去。”

　　两人来到门口，见门外站着六个人，分别是水和、水分、井深、胡浅和何窄，最后一人竟是碧波水乡的丫鬟阿竹。
　　六人一见到谢思杭和苏子川出来，一起行礼道：“公子安好。”
　　谢思杭摆摆手，问水和等人：“你们不在碧波水乡好好待着，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原来，那日众人商量要来杭州，谢思杭说不需要太多的人，于是便让水和等留在碧波水乡。
　　水分说：“我们听说魔教的三护法要和公子为难，特地赶来。”
　　谢思杭笑道：“原来是这件事，魔教三护法，前天便带伤逃走了。”
　　水和却说：“可是他们又去而复返，而且这次他们汇集了不少魔教教众，声势更加浩大。”
　　谢思杭说：“哦？”

　　这边，苏子川问阿竹：“你又来干什么？”
　　阿竹颤声道：“公……公子，大……大事不好了！”
　　苏子川问：“什么大事不好了？”
　　阿竹说：“老……老爷的遗体被送回碧波水乡了！”
　　苏子川奇道：“这是好事啊！怎么大事不好了？是什么人送回去的？”
　　阿竹说：“不……不知道是什么人送回去的，不……不过，老……老爷的死因也大概清楚了。”
　　苏子川急问：“师父是怎么死的？又有什么大事不好了？”
　　阿竹劝道：“公子还是赶快收拾细软，逃走吧！”
　　苏子川更加奇怪：“我干什么要逃走？吃饱了撑的吗？”
　　阿竹说：“阿竹知道公子武功足够独当一面，这里又有许多武功高强的好朋友，但是毕竟好汉敌不过人多，我们这十几个人，怎是他们近百人的对手？”
　　苏子川问：“阿竹，你发烧了吗？胡言乱语些什么？哪里会出来近百人跟我们作对？是魔教吗？”
　　阿竹急道：“夫人也要来的！”
　　苏子川说：“师母要来，我迎接还来不及，怎能逃走？”
　　何窄插嘴道：“苏公子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出来的？”
　　苏子川说：“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井深说：“这些天来，这件事几乎已经传遍了江南武林。”
　　苏子川说：“这几天我一直都跟三弟他们在一起，没和其他武林人物接触过。”
　　阿竹说：“真的？”
　　苏子川已不耐烦：“你们有什么话，痛痛快快的说出来行不行？”
　　阿竹道：“那么，我就跟公子说了吧。老爷是被暗器打死的。”
　　苏子川问：“是什么手法，什么暗器？”他是使暗器的行家，知道了暗器类型以及发射手法，大概可以猜出武林中哪几个人可能是凶手。
　　阿竹说：“使用的是什么手法，我这个丫鬟可不知道。不过这个暗器嘛……”
　　苏子川急道：“快说啊！”
　　阿竹低下头，低声道：“黑龙神针！”
　　苏子川大喊一声：“什么？”
　　黑龙神针是他的独门暗器，上官云天又不是他杀的，怎么会是中黑龙神针而死？
　　苏子川一声大喊，把夏岳东等人也惊了出来。
　　阿竹又说：“这也是为什么夫人这次要亲自来。”
　　苏子川说：“可是，师父去世之时，我还在信阳，怎能分身到千里之外的杭州来杀人？”
　　阿竹问道：“公子去信阳时，身边有什么人吗？”
　　苏子川说：“没有，我是自己一个人去的。”
　　阿竹道：“这就是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从姑苏城到杭州，绰绰有余。”
　　苏子川说：“怎么？阿竹，连你也不相信我？”
　　阿竹忙说：“不，阿竹相信公子，因为射死老爷的，只不过是一枚普普通通的黑针罢了。”
　　谢思杭问道：“大哥的黑龙神针，难道不是一枚黑针吗？”
　　阿竹说：“是黑针，不过公子所用的针，上面刻了一条小鱼，而射杀老爷的那枚针则没有。”
　　谢思杭问道：“刻鱼？”
　　苏子川说：“是的。”
　　谢思杭说：“为什么刻鱼？”
　　苏子川说：“把那‘蘇’字拆开来，不是有一个‘鱼’字吗？”
　　谢思杭说：“既然这样的话，上官夫人怎会分不清？”
　　苏子川说：“师母并不知道这件事。”
　　谢思杭说：“那到了上官夫人来的时候，把你的针拿出来给她看看就行了。”
　　阿竹说：“来的不只夫人。”
　　苏子川说：“我知道，受过师父生前恩惠的人太多，这些人得知杀死师父的是黑龙神针，自然都要跟我算账。到时候，跟他们说清了就行。”
　　水和说：“最难缠的，还不是这些人。”
　　谢思杭说：“我知道，是魔教。他们得知射死上官老先生的是黑龙神针，而依我的性子，又决不肯舍大哥而去，因此三护法去而复返，想来个浑水摸鱼，顺便提着我的人头去见吴天良。这次倒是我连累了大哥了。”
　　苏子川说：“所以说嘛，你也不必来管这事。”
　　谢思杭说：“大哥呀，这才几天，你就把你说过的话给忘了。”
　　苏子川奇道：“我把我说过的什么话给忘了？”
　　谢思杭道：“那天魔教三护法下战书的时候，你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既然我的事就是你的事，那么你的事也就是我的事。既然是我的事，那你干什么还不让我管？”
　　这句话倒是把苏子川问的哑口无言。
　　过了半晌，苏子川突然紧握住谢思杭的手，说一声：“好兄弟！”然后就自回房去了。

　　这天晚上，苏子川、夏岳东、谢思杭等人坐阵大厅。
　　众人花了不少口舌，才把金陈明劝走。
　　阿鸿匆匆忙忙的跑进来：“外面来了好多人，大嚷要杀掉苏公子，为上官先生报仇。”
　　众人都想：总算来了！
　　既然知道一定要来，那么晚来不如早来。
　　巫岩本来是要回汴梁的，但是听说苏子川有难，就留下来帮忙。
　　他跃上屋顶，见黑压压的一大群人中，倒有半数像是魔教中人，冷笑道：“口是心非！”
　　谢思杭大喊：“有请！”
　　阿鸿和阿图打开大门，门外众人蜂拥而入，侥是鸿图镖局有一间宽敞的大厅，一下子拥进近百人，也显得拥挤不堪。
　　当先有一名身着劲装的中年美妇。
　　那中年美妇见苏子川坐在椅子上，冷笑一声，说：“苏公子，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