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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客栈迷雾(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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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的老板娘是一个目测体重不会比我和炎玹加起来轻的人,衣服下包裹的肥肉好似就要满出来,脸颊上不伦不类的抹上两块大红的胭脂,在左边嘴角下还有一颗巨大的黑痣。
看到我和炎玹进来,眼睛不停往我们两个身上来回飘,尤其是炎玹,感觉是被剥光了衣服扔到大街上任人观赏。咳咳,虽然我很不愿意承认,但就算是炎玹这样一身打扮,也丝毫不影响他出众的气质。
我掏出一锭银子,问道:
“请问,这里还有空余的两间上房吗?”
老板娘满脸堆笑的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炎玹一眼,说道:
“原来两位不是夫妻啊,真是抱歉,我们这里上房正好没了。”
我以为她是嫌我的钱不够多,于是又掏出一锭放到她面前。一路上打点这打点那的,虽然离苗疆还是很远,但银子却属于只出不进的状态,我暗自感到心痛。
老板娘斜睨了我一眼,把一锭银子又推到我面前,说道:
“不是我不想给你们住,只是上房的确没有了,你看……两位能否委屈一下,我们这里的平间还是很多的。”
炎玹给我们选了两间紧挨在一起的房间,我把银子放到怀里,跟着炎玹上楼了。
半夜想起夜就醒了,黑暗中似乎有一个黑影正在摸索着我的包袱,我刚想大叫,那人却捂住了我的嘴。
“嘘——小声一点,被人发现我们就要死在这里了。”
发觉是炎玹,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声音略微沙哑的问道:
“为什么会死在这里……”
炎玹把我一把抱了起来,甩到了后背上,打开窗子就跳了下去。我害怕的闭上了眼,炎玹却跳的极为稳健。
我还未睡够,眼神幽怨的问道:
“把你刚才说的话给我解释一下。”
“你不是很聪明的吗?”
我吃了一个瘪,鼓起嘴不说话。
“客栈外面那面旗子你看到了吧。”
“看到了,那又怎样?”
“一般的客栈是不会在外面挂上表面自家是‘客栈’的旗子,就算没有这样的标志,难道别人就认不出这里是客栈吗?”
我想了想说道:
“也可能是为了给自己招揽更多的生意。”
炎玹目光幽深,看着远方说:
“要是真是这样就罢了,这家客栈的这面旗子用料极好,面料也厚实,可是字迹的墨水却深深地渗透到了反面,看起来除了与正面的字是相反的以为,深浅竟无任何差别,可以看出是一个内力很强大的人写的。实话说,我也不一定能达到这个程度。”
炎玹都不一定能达到的话,那这个人的势力不能小觑。
“而且你见过不为赚钱而开的客栈吗?”
的确,当老板娘把银子还给我的时候我就有些诧异,但不愿意苟且认同炎玹,就讥讽道:
“说不定是人家品德高尚赤子之心,没有你那么小鸡肚肠锱铢必较呢?”
他打趣的看着我:
“今天怎么不见你平时的那股机灵劲,有没有想过她为什么会不接受银子?因为到头来这些东西都将会是她的,她又何必去抢呢,到时候一把火足以毁灭任何痕迹。”
走远了以后,看到天边出现了鲜艳的火光,照亮了一方的天空,果然就如炎玹所说的那样,为了毁尸灭迹他们就把整个客栈给烧了。我暗自心惊,如果这次炎玹没有跟出来的话,今晚我就会死在这儿,还谈什么救一方百姓于危难?
不过炎玹为什么会跟过来,是因为怕我不能很好的完成任务,还是纯粹就是担心我呢?
我想开口问问他,他的目光却依旧注视着远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我也不便打扰他,缄住了口。
后来,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我打扮成了一位清秀小生,和炎玹一起混入一个去苗疆行商的商队。
为了行走方便,要穿着当地的服饰,头上用布围了一圈又一圈,类似阿拉伯地区人们为了防光照的帽子,身上套了一件宽松的长袍。
虽然我把这些形容的像是可以穿着走的样子,事实上我也还是很欢脱的穿了上去,但炎玹却一脸嫌弃的用指尖拨了拨他们,说:
“此等污物,何德何能上吾身?”
说着就要走,我赶紧拉住他,一脸谄媚的说道:
“是是是,您老身躯尊贵,可现在不是特殊时期吗,请您老纡尊一下,为了您和我的安全,把‘此等污物’穿上可否?”
炎玹还是一脸嫌弃,我看他没再拒绝,就讨好的把帽子扣在了他的头上,乘炎玹小朋友还没有发火,赶紧把衣服穿在了他的身上。炎玹一路上都绷着个脸,用无声强烈的抗议着这件衣服的不可使用性。
跟着商队跑路当然比不得在花泱楼安逸闲适的生活,平时天蒙蒙亮就要起来准备出发,而吃饭则是随便找一个地方,蹲在一旁吃,晚上也没有帐篷,就这么幕天席地的睡在草地上,脸颊被微风拂过,在这个没有污染的时代,抬头便可以看到漫天的繁星。
经过长时间的奔波,我们已经顺利的来到了苗疆境内。
晚上远处升着一个小火堆,晚上卸去了一身的疲惫,大家都会拿出随身携带的酒,围坐在篝火边开心的谈论着自己的所见所闻,周围快乐的气氛总是会带动自己,我倒也不介意和他们坐在一起说话,反而这些人天生的热情大方让人相处起来很愉快。
小周拿着一个羊角状的酒囊,潇洒一挥说:
“天地为衣,日月为伴,今日兄弟们得以聚在一起,就让我们不醉不归!”
说完自己豪饮了一口,酒液顺着酒囊口留下。
“好!”“是啊,大家可不要故意剩下酒,今日喝不完的,明日就罚他挑上整个队的货物!”
我静静坐在篝火旁,火光照亮了我的脸,心境格外的安静,眼里只有不停跳跃着的如同精灵一般的火焰,思绪渐渐飘远。
三年前的晚上,我还只是一个被自己“丈夫”抛弃的小姑娘,三年来发生了很多事情,人生际遇简直就是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折,现在又为了其他事情奔波至此,遇到了很多人遇见了很多事情,就像泰戈尔说的:生命有如渡过一重大海,我们相逢在这同一的狭船里。死时,我们同登彼岸,又向不同的世界各奔前程。
小时候读到的时候还觉得他写的过于悲观,可现在来看,又有几个人能说不是呢?
忽然觉得现在如果能有酒喝就更应景了,小周拿着两个酒囊坐到了我的旁边,打了一个酒嗝,把其中一个往我怀里推去,微醺着说道:
“小雪,不要坐着了,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像个娘们一样,虽然你的名字像个娘们,脸长得也像……来来来,喝,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