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的爱情》谁记沧桑

19、大白

　　凤栾为了沈言翻遍了整个A市，找不到人就一瓶一瓶的给自己灌酒，终于把自己灌得胃出血，躺着进了医院。

　　他为了沈言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还把自己给折腾的半死不活，凤家的人再坐不住了。凤夫人听说凤栾入院手术的消息立马乘坐专机就赶来了。看着这个脸色苍白躺在病床上的儿子，这个倔强的母亲还是红了眼眶。坐在床边，把凤栾的头轻轻抱进了怀里，凤妈妈为自己的小儿子唱起了儿歌。小时候凤栾非常娇气，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就不肯老实，非得妈妈抱着哄着才肯安静。

　　现在凤栾已经长大了，都是快三十岁的大男人了，可还是像小时候一样的娇气。身边没有人宠着，照顾着，他就把自己折腾进医院了。凤妈妈摸着凤栾的睡颜，既是心疼，又是无奈。

　　麻醉一过，凤栾昏昏沉沉的便醒了。因为酒精而报废的脑子在看见凤妈妈的那一刻陡然清醒了过来。

　　许晔帮他倒水，送到了嘴边却被凤栾推了开来。凤栾唤着凤妈妈，拉起她的手，急切道：“妈妈，契约呢？那个沈言和你签订的契约呢？”

　　凤夫人迷茫：“什么契约？”

　　凤栾：“就是六年前，沈言为了薛铭的学费和你签订的契约啊。你不是告诉我，他把二十年都卖给了你，他会一直跟在我身边的吗？”

　　凤夫人眯起双眼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由迷茫转向了然，最后转向冷淡，但到底什么都没说。许晔简直被这对母子俩的对话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听见凤栾不断强调六年前的“卖身契”，凤栾的神情急切，脸上带着不敢置信。他倒是明白了点。把手中的水“啪”一声拍在桌子上：“凤栾，你曾经说过的沈言绝对不离开，依据就是那个卖身契？”

　　凤栾的沉默令许晔简直不敢相信：“凤栾，你的智商是负数吗？这么多年的智力都是倒着长的吗？现在是什么年代了，你以为是封建王朝吗，怎么会有卖身契这种东西？你他妈就是为了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怀疑沈言？”

　　凤妈妈终于开口：“没错，那个合同根本不存在。”

　　凤栾登时张大了嘴，对妈妈的话根本不敢相信：“可是你当初的确是付了薛铭所有的学费。这么多年，你不也还是给那张卡里充钱吗？”

　　这个刚刚在生病的儿子面前脆弱的母亲，现在已经重回那个高贵的贵妇形象。她对凤栾的质问不置一顾，想到下落不明的沈言，她现在只想大笑：“哼，事到如今，我也不必再隐瞒下去。当年那个小贱人拿了我的钱，转身就摆了我一道，不但没离开你反而变本加厉将你拐来了A市。好，他不是想要纠缠你吗？我就让他纠缠，光明正大的纠缠。那个合同根本就是妈妈编的，他怎么肯听我的话跟踪你。他不是爱你吗，我便要你当他是奸细。”

　　真相，大白？这算是真相大白吗？凤栾惊得脑子一片空白。他想要大笑，他把沈言挡在自己的心房之外六年，肆无忌惮的伤害了他六年，就是因为这么一个谎言？

　　这简直是世上最大的笑话。

　　凤栾不愿相信，他宁愿沈言是为了金钱才和他在一起，而不是忍着伤心陪了他这么多年。这荒谬的一切，让他只能哈哈大笑。

　　当初他找小情人的时候，是故意让沈言撞见的，沈言的忍让更是让他坚信妈妈的谎言。而后他每一次出轨，每一次伤害，都在心里自我安慰，沈言不过是个贪图钱财的贱人。每一次，看着他脸上痛苦的表情，凤栾有着一股报复后的快感。

　　如果不是为了钱财，有哪个人会容忍自己的爱人数次的出轨，会容忍恋人如此的侮辱和伤害？凤栾笑完了，用手紧捂着双眼，泪水从指间漏出，再说不出半个字。是他错了，世上只有沈言这个傻瓜会，他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原谅自己，疼惜自己。

　　可是现在他走了，带着一颗衰竭的心脏，永远离开了他。

　　“妈，我找不到他了。妈，求求你帮我找找他。我真的，很想他。”

　　三十岁的大男人，此刻就像是个孩子，丢失了最重要的东西，茫然无措，痛哭流涕。他祈求着母亲，帮帮他，谁来帮帮他，把他的沈言找回来。

　　我会向你说：对不起。

　　我还想和你说：我爱你。

　　可惜，沈言再也不会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