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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一战初成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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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詹森一案的终审,庄信渲一早就离家赴办公室。
上午十点,审判开始,詹森的律师终于成功驳倒地区检察官,陪审团一致裁定,詹森无罪。
他清清喉咙,宣布詹森无罪当庭释放,人群为此骚动不已。
詹森很放肆地冲他咧嘴一笑,随他的律师走出法庭。
寒烈在法院对面五百公尺远的一幢三十层大楼的楼顶选择了她最佳的射击点:和法院的大门呈60度角。她架起支架,有条不紊地组装好那支狙击用的步枪,然后瞄准。红外线电脑设定瞄准眉心,电脑会一直追踪他的眉心,在她扣动扳机时,会自动纠正她的误差,这保证她能一次成功。
这是回国的第一次任务,她不能失败。
望着詹森得意的脸,她冷笑一下,最后瞄准,冷静沉着地扣动扳机。
詹森正和他的律师交谈,得意自己再次逃脱法律的制裁。当他倒下去时,脸上还带着不可置信的笑容,眉心开出一朵鲜红的花。他的律师措手不及。
“詹!”
拥在门口的记者们炸了窝,纷拥着抢近景,抢新闻。
庄信渲坐在办公室里,有些疲惫,沈磊连门也不敲就冲了进来。
“庄,不得了!”
庄信渲抬头看沈磊。“什么事使你大失风度?”
“詹森被杀了。”沈磊稳了一下情绪,“狙杀!正中眉心,很干净利落的手法。只是让他这么死太便宜他了,他应该坐电椅,感受死亡之前的恐怖。”
庄信渲第一个反应是问:“叫救护车了吗?”
“没有用,他已经死了,只等车送他去法医处验尸。”沈磊笑。
“警方会追查凶手吗?”庄信渲又问。
“会,这是责任,也是义务。不过捉得到捉不到是另外一回事。”
“包庇他吗?”庄信渲对沈磊的回答不感意外。
“这个凶手非比寻常,在本地有种杀詹森的人相当少,而且——我们没有发现凶手的形迹。”沈磊在室内来回踱步。
庄信渲顿了一会儿。“外面怎么样?”
“已经封锁现场,不过当时有一群可怜的记者,发疯似的抢新闻,可能破坏不少。”沈磊对那些奋不顾身、全然不顾自身安危的记者,又气又敬。
“我想去看看。”庄信渲起身。
“庄,你又不当警察,去看什么?”沈磊笑。
“这并不代表我不知道警察是否办案。”他笑,“沈磊,你太了不解我。”
沈磊带他到现场。现场已经封锁,他们走过去,许多警察正在忙碌。
“杰,”沈磊拉住一个警察,“发现了什么?”
“现场很乱,但没有凶手的痕迹。从他倒地的地方和子弹射入的方向来看,枪手应该在对面的大楼里。已经把尸体送去解剖,等弹道分析报告出来,就能知道狙击手使用的枪支的具体情况了。”
“谢谢。”
出了现场,庄信渲沉吟一会儿。“沈磊,一旦有最新消息,我要比记者先知道。”
“你感兴趣了?”沈磊十分诧异,这位庄大法官,从来都不动如山的。
“是。”他点头,“我想知道谁是凶手。”
寒烈远远看见庄信渲和一个男人在交谈,她看了一会儿,确定不会遗留什么,才转身下楼。没有人注意她,她把那柄枪扔在大楼的水箱里,摘下手套,装成逛街的样子,缓缓踱回庄宅。
“Jo.Jo,今天我不能赴约了。”庄信渲向未婚妻道歉。
“又怎么了?”Jo.Jo老大不高兴地问。
“我手上有件案子,涉及很大一桩贩毒案,还有很多要人,所以——”
“算了,我约别人!”Jo.Jo拍上电话。她对庄信渲永远没办法,他软硬不吃,天晓得她怎么会爱上他!
庄信渲望了听筒一阵子,摇摇头。Jo.Jo太娇气,一点儿也没有二十五岁女人应有的成熟。相比之下,二十岁的寒烈成熟许多,她不漂亮,但美丽,且美丽得出众,因为她有种奇特的气质,韵味十足。她已经在孟氏律师事务所上班,接手一些民事纠纷、小偷小摸的案子。
他奇怪她那么优秀的律师为什么不接大案子,但他很礼貌地没有问。今天她尚未回来,已经过了晚餐时间了。
楼下有响动,他打开书房的门,看见寒烈拎着公文包走进来。
“回来了。”
寒烈抬头,看见庄信渲英俊帅气、气势不凡地站在二楼。
“是。”她放下公文包。
“吃过饭了没有?”他关心地问。
寒烈摇摇头。
“我也没吃过,一起去晚餐如何,我请你吃海鲜。”他望着寒烈不盈一握的腰肢,心中莫明地升起一股怜惜。
“不麻烦吗?”她问。
“当然。”他笑,“请你吃晚餐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你不忙案子?”
“今天忙差不多了。”他下楼,“走吧,我知道一个很好的去处。”
到了地方,寒烈才知道,那真是个好去处,布置得漂亮有如仙境。她记得这个地方,很久之前她来过,也是和她面前的这个男人——庄信渲,故地重游,但心情不同。
“这儿的海鲜很有名。”他替她拉开椅子。
“由布置可觑一豹。”她轻笑,“这里很雅致。”
“喜欢吃什么?带子?鲍鱼?海鲜盅?还是对虾?”
寒烈拿过菜单看了一下,很熟地报出十三年前的菜码。“龙虾沙律,比洛格鱼籽酱,一个海鲜汤,一盎司白面包,配蒜蓉小洋葱浇汁,一杯橙汁。”
他深盯她一眼,他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巧合。这一餐的情形真的很象当年湘湘设计把他引到这儿,很大模大样地点了同样的菜,大快朵颐,然后借口上洗手间溜掉,害他损失半年多的零用钱。
“想什么?”她问,他的脸色很奇异。
“湘湘。”他直言不讳,“十三年前我第一次来此地,被湘湘诓来的,她有一肚子鬼主意来捉弄别人。”
“很想念她吗?”
“天知道。”他耸耸肩,“毕竟她只是十三年前记忆中的一个小孩,很难说想与不想,只是忆起她罢了。”
寒烈对自己冷笑一下,记忆中的一个小孩罢了。
菜端上来,她埋首吃,不再发言。
“庄——信——渲!”突然爆出一声断喝。
庄信渲头一大,抬头面对那暴怒的女人。“Jo.Jo,你也来吃晚饭?”
“我问你,你不是说有案子要办,不能赴约吗?为什么跟一个丑得要死的女人坐在这里?”
寒烈看了一眼站在她面前怒火冲天、一副泼妇状,但仍很美丽的女人,微笑如仪。“你是Jo.Jo吧,我是寒烈,信渲是我大哥。我今晚刚从纽约回来,信渲特意为我洗尘,大嫂别误会。”
Jo.Jo愣住。“你叫我什么?”大嫂两字听起来真是格外舒服。
寒烈再次笑。“大嫂,一起坐吧。”
Jo.Jo很不好意思地坐在庄信渲身边,未来小姑子呢!不好得罪。何况她刚才还状如泼妇,只差没撕庄信渲的脸。天!太没面子了!她的脸一下子红了。
寒烈起身。“信渲,你和大嫂聊,我先回去了。”
“不用,信渲,你陪你妹妹吧,咱们改天再谈。”为了弥补刚才的失礼,Jo.Jo故示大方。
庄信渲在Jo.Jo颊上亲了一下。“改天见。”就挽了寒烈的手臂走出餐厅。
“谢谢你为我解围。”在回程时他向寒烈致谢。
“不用谢我,我只是在使一个盛怒的女人平静下来罢了。何况这件事一半因我而起,我该来收场。”
“你怎么知道我有妹妹?万一我没有呢?”
“湘湘说你有一个妹妹和她同岁,我记得。”她莞尔。
“……”他没说什么。湘湘,这名字引起太多的回忆。
回到家,泊好车,走到门前,才发现有人在等。
“庄!”沈磊等得快不耐烦了,“去什么地方了,这么晚才回来?”
“吃饭!”庄信渲开门,开灯。
沈磊这才注意到庄信渲身边还有一个女人,这虽然并不奇怪,但他身边的女人却吸引了他大部分的注意力。那女人很年轻,但却成熟而世故,长得并不太漂亮,却有一双洞悉一切的双眸。这种女人在现今的时代并不多,就算有,也绝然不会出现在庄身边,因为不似庄一贯的风格。
“喂!你盯住谁啊?”庄信渲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庄,这么大个美女,不介绍一下吗?”
“知道你沉不住气。”庄信渲笑。“寒烈,这位是我大学的同学,现任地区检察官沈磊。沈磊,这位是孟氏律师事务所的受薪律师寒烈。”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寒烈大方地伸出手。
沈磊很欣赏寒烈,她是智慧型的,不似Jo.Jo那种胸大无脑的肉弹。
“进屋谈吧。”庄信渲引他进门。
“你们谈吧,我先去休息了。沈先生,很高兴认识你,回见。”寒烈先行上楼去了。
沈磊望着她的背影出了一会儿神,才收回心思。
“找我什么事?”庄信渲问。
“我拿到了弹道报告。”他总算想起自己的来意,抽出几张表格。“子弹是从法院对面的一幢商业大楼射来的,没有找到凶器。子弹头是全钢特氟隆的,枪手只打了一枪,没有浪费子弹。弹头上有一个字母‘K’,这个记号是近年来此地杀人案的唯一的一次,但在美国和其他国家并不少见,是一个组织的标记,他们专杀那些法律无法制裁的人,‘杀器’。”
庄信渲沉吟。
“庄,那人是专业杀手。”沈磊说出他的结论。
“但他蔑视法律,本身也是在向法律挑衅。”
“至少大快人心。”沈磊笑一下,“我不希望他落网。”
“但你是执法人员。”庄信渲提醒老友。
“我不会徇私枉法,不过就目前掌握的材料看来,再过五十年也找不到凶手。”
庄信渲哈哈大笑,从没见沈磊对罪行如此的不放在心上,他一向嫉恶如仇。
寒烈在楼上卧室听到庄信渲的笑声,她翻个身。一切才刚开始,日子还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