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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Bang的老板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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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蓝
小老板小蓝,是我的蓝颜知己。
从高中开始,我俩就是令人头痛的对象,每天跟混世魔王似的带领大家不读书,然后在大家成绩一落千丈时,我俩还保持着年级中上游水平,让老师想骂也没法开口。
那时候,我正暗恋着铭——也就是Bang的大老板,但为了不让人看出来,我跟小蓝混的更熟了。
老师无可奈何地把教室最后一排的八个座位都留给我们,换而言之,我俩心情好的时候,中间不隔人,心情不好的时候,中间隔六个人。
这八人的位置很微妙,只有在两人都生气的时候才会隔着六人,其他任何时候,都是一个惹另一个生气,不然就是不隔人的如胶似漆。
记得高一暑假那会儿,我和小蓝他们去游泳,早上起的匆忙,忘吃早饭,结果游得太猛,一下子晕倒在游泳池里。
小蓝紧张地从陌生小孩那里抢了个白煮蛋给我,并且禁止我游泳,把我送到家里。这次送行,让他发现我一个致命的缺陷:不会看红绿灯。
说不会看,其实挺冤的,我只是看错,明明该看对面的,看成旁边的而已。
此后,他总怕我回家路上由于乱穿马路而被车撞死,因此定下规矩:除了下雨天,他都会用他那辆明明可以很帅气,但在装上后座后,就土的不行的自行车送我回家。
是以,有一次放学,班里轮到我打扫卫生,小蓝为了等我又不吸灰尘,去操场打了半个小时篮球,浑身臭汗回来后,拿起我的书包催我回去,我磨磨蹭蹭,想等他身上的汗被风干后再走。
不想这时候,班里一个女生走回教室,支支吾吾递给小蓝一份情书。小蓝看没看,就拒绝了。他拒绝的时候,还用湿嗒嗒的手臂把我拉到身边,单肩揽住我,挑衅地看那女生一眼。
女生伤心地走了。
我靠在他散发着热气的胸膛上,被汗味熏得有些头晕。
小蓝为了感谢我为他踢走一朵烂桃花,请我吃了一个月的苹果,我瘦了五斤。
还记得一次语文课,我俩公用一个mp3,小蓝翘着凳子,后仰着脖子悠闲地听歌,我紧张地听着歌看恐怖小说,看到恐怖处,不由自主地推了下他,小蓝不负众望被我推了个四脚朝天,背上摔出一块淤青,还得陪我在办公室罚站。
为表歉意,我请小蓝吃了一个礼拜汉堡,他胖了五斤。
还还记得有一次,老天连下了一个礼拜的雨。
本来下雨时候,小蓝会陪我做公车的,那段时间不知怎么搞的,他竟不愿坐车!他不愿做车也就算了,拉着我也不让坐,非要走路送我回家。搞得我淋了一个礼拜的雨,开始发烧感冒,在家连休三天。
为表愤怒,我在小蓝的手臂上咬了三口,其中一个咬得太深,留下了疤。
不过就是从这次开始,小蓝以探望体弱多病的我为由,开始在我家登堂入室。
其实这一切得怪我妈,老太太一心想生个儿子却未能如愿,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先找个女婿,再生个外孙。
她一直以为,小蓝是她的准女婿。
高中毕业后,小蓝的父母去北京做生意,留他一个人住在上海,我看他可怜,就让他每天到我家吃饭,这让我妈误会我俩想同居,大学一毕业就会结婚。
其实小蓝家里挺有钱的,他吃了那么多年金汤勺只有175的个儿,在我家吃了三年的粗茶淡饭后,竟长到了185!而我,依旧是常年不变的166。
我很怨念,勒令小蓝别有事没事往我家蹭饭,可我妈,还天天巴巴地问我:
“丫头,小蓝什么时候再来吃饭啊?”
“闺女,你和小蓝什么时候生个儿子给我玩玩呀!”
“女儿,你在外面住不会是和小蓝同居吧?”
我多想咆哮:我和他同居也只当和一个女人同居,我和他在一张床上也整不出个外孙!
可……我……都不敢,因为我确实和小蓝同居。
大学时候,我们不是一校的。我学校宿舍破,他家又离我学校近,我就常常在夏夜里逃到他家去吹空调。
是的,夏夜,也就是说,从大学开始,我们就同居了。
浩
浩先生比我们大了十来岁,是个儒雅成熟的男人,也是个名副其实的不婚主义者。
他在年轻时候,受过小蓝父母的恩惠,也因此和小蓝成了忘年交,小蓝把他引入Bang的时候,怕我和他成为忘年恋,大义凛然告诫我:“他要是单独找你,千万别应,等我来了再说。”
我深知浩先生独具魅力的性格对我杀伤力极大,强压下对他的好奇心,慎重的点头,应了小蓝:“绝对不单独和他出去!”
虽然这么说,但我心里对他还是挺尊敬的。
那时候,我和小蓝正在苦恼店面的租约问题,我们和房主明明已经谈妥了十年合同,租金一次性付清,但是女房主单方面反悔,要我们逐年增加房租,每年支付。
小蓝被那房主闹得没办法,打电话给浩先生,第二天,按照我们原先约定的租约合同放到我和小蓝面前,我们美美地签了字。
我不知道浩先生是威逼利诱还是颜逼□□,反正我和小蓝是坐享其成了,也没问他到底是怎么办的。
还有一次,我们的营业执照和卫生许可证迟迟不颁发下来,我和小蓝走投无路,又找了浩先生。当即,他让我在某酒店定了桌酒,一周后,滚烫滚烫的证书落到我们手里,我和小蓝颤抖着把它们裱起来,挂在Bang内吧的墙上,以备检查。
还还有一次,Bang开业没多久,有个年轻人在Bang醉酒闹事,小蓝又不在,我一个人撑不过来,就打电话给浩先生求救,浩先生半个小时内赶到,一个小时内把人送走,笑意深深对说:“请我喝个茶?”
我想到小蓝的告诫,颤颤巍巍地说:“老板,咱喝酒,店里有,里面请!”
浩先生大声笑了笑,走了。
除了这些,我对浩先生可以说是一无所知,每当我好奇地问小蓝关于浩先生的曾今时,他都会有意无意转移话题,说:“就你这智商还想了解这谜一样的男人?”
我被打压的自尊心会反驳:“谜一样的男人也有单纯的过去吧?”
小蓝咳一咳,说:“丫头,听话,他是你老板,咱不搞办公室恋情。”
我:“不搞就不搞,我还怕你和他搞呢!”
小蓝一副吃瘪的模样。
总之,浩先生对Bang的投资或许并不大,但他对Bang的成长,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他对我,就像那浩瀚的宇宙,有着无尽的吸引力。
这些,都不能让小蓝知道。
铭
铭,Bang的大老板,也是我高中同学,名副其实的高富帅。我暗恋他……恋了好几年。
那时候我虽暗恋他,但由于恋他的姑娘实在太多,为了免落俗套,我就把这份情愁压心底,每天白天和小蓝厮混在一块儿,晚上才拿出来品一品。
小蓝和他是铁哥们,那时候他俩一个风流倜傥挺,一个玉树临风,看着不爱学习,成绩却倍儿好,还常常聚在一起打篮球。
小蓝打篮球时,有个怪癖,就是喜欢我在边上看着,并且勒令我拿好毛巾矿泉水在一旁候着,我会乘机准备两份,在一旁明目张胆地看铭,等他们走过来。
若不是铭,我应该不会答应小蓝这个幼稚的要求,时不时去做会儿小保姆。
或许,我本能地选择和小蓝呆一块儿,是因为和他在一起,我不会无故紧张心跳加速头晕脑胀,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小蓝的魅力没有铭那么强大。
要说铭的魅力,我可以洋洋洒洒给你列出几百条,且是不带喘气儿的,但他这个人,大抵也和浩先生一样,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和他交个朋友,可以,和他交心,估计得摔成缺胳臂少腿吧!
我来举个例子:
高三时候,我开始意识到,考大学是个面子问题,考不到大学,丢脸的可是我家那位老太太,就开始认真读书。一次班会上,我向班主任提出意见:“老师,能不能把我换到第一排?这样我上课能专心一点。”
小蓝在一旁幽怨的看着我。
铭哼了一声,说:“你长那么高,坐前面影响人家视线,要专心上课,坐哪儿不能专心。”
老师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我在心里咆哮:我165算高啊!那你182的身高怎么坐在我前面?!我这两年的水和毛巾都白送了啊!
面上,还得真诚地点点头,一副受教的模样。
这里在插个当时的情景:高中三年,班里两大帅哥和我关系“看着”都不错,因此我在班里没啥女生缘,若是我申请第一排成功,估计还得一人独坐,不然,和男的坐一起,小蓝肯定跟我翻脸。
此外,高中女生真是恐怖啊,明明不待见我,每每下课,都跑到教室后,见缝插针地和我跟小蓝说话,偶尔还和铭搭上几句。我很无奈啊无奈。
再来举个例子:
高三填志愿,我正纠结自己起伏不定的成绩该填哪儿,小蓝不住地在我耳边扑腾:“我家附近那个学校挺好啊,我将就将就你的成绩,和你一个学校好了。”
铭坐在前边,转过身,皱了皱他好看的眉头,说:“这学校还行,但你没道理为了将就这丫头,赌上自己的四年。好好考虑考虑。”
于是我填了小蓝家附近的学校,勒令小蓝填了他能进的一本院校,而铭,这家伙竟然没参加高考,到美国读书去了!他的志愿,竟和我写得一模一样!
他临走前,还给我留个纸条:我本也想进S大的,没成,替我好好在S大混个风生水起吧!
赤裸裸的示威外加鄙视!就他那优秀的成绩还屑S大么?
我本想在大学好好读书,忍辱负重几年,毕业后搞个天翻地覆出来,让他后刮目相看,没想到……
没想到他竟然做了我的老板,我觉得:这辈子,在他面前抬头,已是无望。
再再举个例子:
在决定开Bang的三天后,小蓝信誓旦旦告诉我,资金方面已经有着落,他的铁杆兄弟准备投资。
小蓝的兄弟我都知道,也见过,因此第二天,我穿着白体恤,牛仔短裤,趿着拖鞋从房里走出来,见到了七年未见的伊人。
伊人见到已呈呆傻状的我,轻轻走过来,背着窗外的阳光,说了句:“好久不见。”
我回过神吸了一口气,往小蓝那里冲去,嘴里咕哝:“一定是幻觉,大清早的,我中了什么邪?”一个不小心,摔了个狗吃屎。
小蓝还没来得及将我扶起,铭伸手往我腰上一圈,往上一提,翘起一边的嘴角,略显嘲讽地说:“你就是这样迎接你老板?”
我脑子顿时清晰,往旁边横跨一步,站到小蓝身边,半鞠个躬,说:“欢迎老板。”
铭冷冷地看着我不答话。
小蓝缺根筋似的拉着我们往沙发上坐:“大家都是熟人,我们来谈谈细节。”
其实……我真的什么都不懂,和我谈细节,不就是让我丢脸么?
我看着这两个一脸认真的大男人,心情慢慢由丢脸转到赏心悦目时,铭突然转过头,对着我说:“这些年,你没做到风生水起么?”
他却真的做到了风生水起,在国外休了管理学,法学学位,回国后不肯继承家业,独自开了家设计公司。
我直想钻个洞……
我
我——作为只投资了几个马桶的小老板,不足一提,不足一提。
不过倒是可以说说Bang的事儿。
在浩先生推荐下,我和小蓝面试了几个调酒师,都觉着很不错,最不错的是我发现自己对酒产生了精浓厚的兴趣以及惊人的天赋。在雇佣其中两人后,我开始用自己的美色来骗取他们的手艺,小蓝却说,他们是屈服在我的淫威之下,因为他们每个月的工资,都是我给的。
我耗上了调酒师里年纪最小的一个,今年22岁。他有个古典的名字,叫寒玉,这和他满头金发吊儿郎当的外在形象完全不符,因此,他让我们管他叫小鱼,这么个雅俗共赏的名字,叫的我好生失望。
小鱼在授课时,喜欢贴着我的背,手把手地教我调酒,我对这个比我小五岁的男孩儿没什么兴趣,但他长的不错,这么做,总会让我的老脸红一红。
小蓝在装修中的Bang内见过几次,曾强烈抗议:“你们这样近身教学,怎么可能有效?”
我看都不看他,撇撇嘴,说:“不然你站到我后头,教我啊?”
小蓝耷拉着脑袋,走了。
一次,小鱼握着我握着酒瓶的手,嘲笑小蓝的妻管严,我瞪着大眼睛刚要否认了,铭出现了,冷冷地说了句:“你身为店长,和员工一起这么浪费资源,合适么?”
我收回瞪出去的眼珠,眨了眨眼,说:“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看着小鱼讪讪地收回他的手,我在心里咆哮:我这是在熟悉业务啊老板!
最后,终于赶在Bang开业时,我得到小鱼的认可:“你的手艺可以拿出去应付普通人了。”
小蓝很高兴我学有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