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梦惊心》梦灵忆雪

72、查账

　　知道了赫舍里的事情后，我和澈决定赶回京城，毕竟离二废太子也已经不远了。总要做一点准备工作吧？只是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年羹尧根本不知道历史的史实，但却被选来了？大师在想什么没人能猜的透。

　　我和澈策马奔回京城，澈回了皇宫，毕竟住在家里确实是不方便，所以只好暂时和他分开了。我回了家以后，就看见许多澈手下店铺的老板‘登门拜访’，我放下行李，微笑着问：“各位有事吗？”

　　其中一个钱庄的老板把厚厚的一摞账册递过来，恭敬的说：“我们知道少夫人自少爷的事情过了以后，确实很伤心，但是少爷的产业总归要有人管，所以，这是我们整理各个钱庄的帐，请少夫人明察。”只是钱庄就这么多，我正思索着，就看见其他老板也把账册递过来了。加起来共有五大摞，这要看到什么时候啊？

　　为了显得老练一些，我气定神闲的坐上正位，然后随手从中间抽了一本账簿出来，才翻了没几页就发现了很多的问题，为了确实这些问题，我又把前面的账册拿出来看了看，真是欺负人，看我是女的看不懂账册是怎么样？前面的帐做的极平，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可是后面的帐粗糙不说，而且明摆着好像挑衅一样。

　　原来成本是三钱的东西，他能给我写出八钱买来的，这物价上涨的也太快了吧？现在是康熙盛世，最近又没有什么洪水旱灾的，物价哪里有上涨的这么快的。而且，本来是亏了钱的他楞说是赚了。

　　我和上账簿，反手把书拍在桌子上，冷声严肃说：“你们当我是傻子吗？怎么做帐，怎么看亏空都不会吗？我今天就明摆了告诉你们，以前我经常查账，根本不是帮澈拿过去给他看的，是我做的决断，自从我来到京城以后，家里的大大小小的开支帐目也全是我在管！”

　　这一席话说的他们皆是汗颜，低着头不敢说话，我站起来，有种君临天下的感觉对他们说：“说吧，你们贪了多少？”他们听了我的话，全都跪下说：“少夫人，我…………我们全是听南边那些人说的……说您，……”他们说着，我冷着脸听着。

　　“你们走吧。”我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他们如获至宝的爬起来各自抱回账册说：“谢少夫人，谢少夫人。”然后灰溜溜的走了，我闭目靠在椅子背上面，想着他们说的话，原来他们全是从江南那边的人听说的，怎么把亏帐作平，哼，看我一个女流之辈好欺负是不是，好，我过几天就过去把你们全都吓死！

　　正想着，就听雨霖一声娇柔的声音说：“灵姐姐，喝点参汤吧，那些人都来了好几次了，每次都是这样，这次被灵姐姐整成这样，恐是不敢再来了。”然后把一盅参汤给我，我喝了两口，说：“嗯，我知道了，我过几天没准还要去南边看看。”雨霖一脸惊讶说：“灵姐姐不是刚回来，怎么又要去？”

　　我才反应过来，然后掩饰着说：“我这次没去那么远。只是在五台山附近看了看。”其实我根本没有去过五台山的各个庄子，雨霖也不再罗嗦了，把碗收拾好，说：“灵姐姐，我们给你准备好了，可以沐浴了。”我点点头。

　　舒舒服服的洗了澡，睡了一觉，竟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看来我是被累坏了。长长的舒出一口气，觉得神清气爽，然后洗漱完，换了衣服，就找马夫把我送进皇宫。毕竟也要跟康熙说一声嘛。

　　康熙召见机密大臣谈朝政之事，我不好进去打扰，只好在太和殿门外等了一会，好在已经春暖花开，天气不是那么冷，只是年没有好好过，只是和澈在外面随便逛了逛。

　　踢着地上的小石子，等着康熙召见我。小石子滚到一个黑色绸缎靴子旁，我顺着靴子向上望去，发现竟是四爷，略微苍白的面庞，一双黝黑深邃的眼睛一成不变。

　　我打起精神，勉强笑道：“好久不见。”是啊，好久不见。他微微点头，飘渺的声音却有着苍遒有力的韵味，“最近好吗？”我点点头，缄口不言。他似乎也没有话说，只是身上散发着檀香的淡淡清香。不是薰衣草吗？忘了吧，一切都是过往了。

　　他看了我一眼，说：“还有上次你给我的那种香精吗？”我抬头疑惑的看着他，他道：“那种香味很安神，已经没了，想买也买不到了。不知道怎么才能重新闻到。”我心里凉了一下，香味是好说，只是所有的事情已经物是人非了。

　　我正不知道怎么回答，就听李德全出来把我们两个召了进去，真及时！我默默的跟在四爷身后，四爷在前方走着。到了康熙的面前后，我看见康熙对这个账册皱眉看着。四爷和我问安声此起彼伏的响起：“给皇阿玛／皇上。请安。”

　　康熙挥了挥手说：“灵丫头回来了？”我淡淡道：“是。”四爷这时对皇上说：“皇阿玛，近来黄河修整的银子缺短，可黄河不修不行，请皇阿玛示下。”康熙把账本扔在前面的案子上，说：“朕何尝不知道。可是你看看着账册，无款可拨！”

　　四爷小心的拿过账册，细细的翻了一下说：“确实无款可拨。”我站在一旁当石柱，康熙才注意到我，说：“灵丫头，你这是来干什么？”我微笑道：“皇上，灵雪要去江南那边查账，澈的家业现在是败无可败了，灵雪也不能让一大家子人饿着啊，所以要去江南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其实说是这么说，怎么说澈的家底也很丰厚，也不至于到了败无可败的地步啊，京城被我整弄的差不多了，现在就差江南那边的事情了。

　　康熙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看他的表情，倒是在酝酿一场‘阴谋’其实我话出口就反悔了，万一康熙要我和四爷——

　　正想着，就听康熙说：“既是这样，那你就去吧，正好江南那边没准能有款子拨给堤坝，你就和老四一起去。”完了，这是我第一反映，然后尴尬的笑了一下说：“皇上，我和四爷两个去恐怕是不大方便。”康熙点点头，说：“那就让老十三和你们一起去。”

　　我还想说点什么。可是找不到好借口了，康熙闭着眼睛说：“行了，朕乏了，你们下去吧。”

　　“是。”

　　“是。”四爷淡淡的说了一句，但是声音细细一听却有丝高兴。

　　我却极是不甘愿的，毕竟，这算什么啊？我停下脚步，对在前面的四爷道：“王爷先回去吧，灵雪还有点事。”四爷看了我一眼，说：“你就那么不甘愿和我一起去吗？”我抬头看着他的眼睛，说：“不是，雍王爷多心了。”

　　他像是自嘲的一笑说：“有必要叫的那么生分吗？”我低下头，说：“四王爷严重了，灵雪告辞了。”然后不待他答话，就转身小跑的快走了。

　　到了澈的住处，我慌慌张张的走进屋子关上门，说：“完了。”澈放下手里的书，从躺椅上走过来问：“怎么？”

　　我歇了口气，把康熙派我和四爷去江南的事情说了一遍，澈听了，说：“看来康熙打上我们的主意。”我点头说：“他那么说，不就是为了让我们给他捐点钱？”澈轻笑了一下，说：“嗯，所以，这回我们算是跑不掉了，他们很为难你吗？”我摇头，说：“其实还好啦，也没有怎么为难我。”

　　澈点头，说：“我相信你办事的能力，千万别让我失望！”我心不甘情不愿的点头。然后不再说话。

　　和澈吃了中饭，我就回去了。因为康熙让我们在两天以后走，所以我收拾了简单的行李。

　　两天似乎很快就到了，我一大早就去了皇宫和康熙辞行，四爷和十三也在。康熙颇有韵味的看了我和四爷一眼说：“老四这趟差很重要。”四爷点点头，恭敬道：“是皇阿玛。”

　　康熙满意的点点头，又对十三说：“这次跟着你四哥好好历练历练！”十三爽朗的说：“是皇阿玛。”然后一小队人马就出发了，我们这次是以大队人马吸引官员耳目，实则是去早一步调查他们的底细。

　　我们走的很快，五个人都骑马，我，四爷，十三，戴铎，李卫，五个人，因为五个人多少会一些身手，所以行程比预料的还快了三天。终于到了笤村，这里只是一个小小的村落，确实从京城去浙江的一条捷径，因为四周环山，所以人迹稀少，我们只好在一户平民家里住下，但是四爷却不嫌弃，他不是一个很挑剔的人。

　　第二天，我们照常出发，四爷和十三确实表情严肃的如临大敌一样，我不明所以，回忆了一下我们沿途来的时候的事情，没有什么呀，昨天住在那户人家的时候还好好的……

　　对了！那户人家，难道是那户人家有问题？我赶上十三，在他身边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昨天那户人家？……”十三点点头，说：“你也发现了？那户人家不是平常之人，我昨天看他们做饭的手上全是练剑的茧子，怕是有些来历。”我心里一凉，难道有人已经知道我们不跟大队先走了？

　　十三看我一脸担忧，说：“没什么事情，别担心。”我点点头。

　　过了几天，我们都平安无事，警惕却丝毫没有放松下来，虽说不上是惶惶终日，但是心里总是有疙瘩解不开。感觉很难受。经过浙江太湖的时候，我和四爷都望了一眼太湖，然后分别转头，才发现，有些记忆是忘也忘不掉的。

　　平安到了江宁消息灵通的驿站，我们大体打听了一下，这里的知府，巡抚，县令，的为人处世，和作风，知府虽说不上勤政爱民，但是却是不曾被人所唾弃，县令虽然官职小，但是却受到了百姓的一致好评，他为人兢兢业业，一丝不苟，做事认真，对百姓和蔼有加，所以这里的人几乎没人不知道他的。

　　还有个人也是被百姓深知的，就是巡抚，听说这个巡抚表面上做的还不错，但是有人看见他做假帐，至于他为什么会有这样大的胆子，那就要从曹家说起了。

　　这巡抚是曹家曹寅二夫人所生儿子的表兄，所以仗着康熙对曹寅的宠爱，为非作歹说不上，只是暗地里不知道做了什么。想起曹寅，我到时想知道这时候曹雪芹出生没有呢！红楼一梦，大概就是说的曹家的兴衰史吧？

　　四爷听了这些，皱着眉，浑身散发的王者风范让人看的出来他是极痛恨曹家的。江宁织造当然是赫赫有名的，今天我们就是来的这里，曹家控制这里当然是公正严明了。但是实质是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

　　曹家听说四爷找他们来了，居然设宴款待，难道他们不知道四爷是来要帐的吗？

　　晚上我们要赴宴的时候，却被人拦下了，一个我们都不认识的小厮，四爷和十三警惕的看着他，戴铎的手已经搭上了刀，李卫也是如临大敌一样。

　　“请你们留步。今天实不适宜去赴宴。”那人斯文的说。

　　四爷淡淡的说：“不知这位有何见解？”那人却不再说一句话，我也好奇起来，说：“你到底是谁？”那人也不说话。十三按奈不住了，大步流星的就要绕过他走，那人伸手一拦，说：“请十三爷留步。”十三皱眉问：“你怎么知道的？”

　　那人又不说话了，十三打掉了那人的手要走人，那人不让，于是他们两个就动起手来，这是就听一声熟悉的声音，说道：“有必要动手吗？”我回头一看，帅气的笑容，原来是澈！

　　于是我就像欢快的小鸟绕过十三和四爷奔向澈的怀抱，揽着他的脖子笑道：“你怎么来了？”

　　他微微一笑，说：“阻止你们去这场鸿门宴啊！”

　　四爷挑眉，道：“鸿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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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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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释一下，因为北堂现在的身份很尴尬，一方面要帮老康，一方面还要帮四爷，所以只能忍气吞声了。貌似说的很可怜，其实也不是，北堂这个人是不会吃亏的，各位看官，请儿好吧！（老北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