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掠雪殤(殢素/師尹素)》迷蓮一生

15、第 15 章

　　「走吧。」冷冷的字，唯有相知的人能听出里头清浅真诚的关心与询问。

　　殢无伤偏头，看著素还真，素还真回以一笑，两人就並肩一同漫步，继续往不远处的城镇走去，此时的氛围很恬淡，是一种平凡的喜乐──一人退去冰霜冬雪的梦魘牢笼，一人暂捨江湖红尘的恩怨情仇。

　　由於殢无伤与素还真的共游是仓促成行，撇除两人特殊的气质，光是两人的衣著就已经与市井小民们不太相同。有著自知之明的他们，下意识的避开了人多的闹区，净捡羊肠小径去钻，却也收穫不少。一些藏在小巷之內的特色小店也被他们找了出来。

　　刚刚要出来摆摊的糖葫芦老爹免费赠送两人一串冰糖葫芦，后面一家红豆汤的老店两人也进去吃了一碗，还有一些零碎的小吃……等等，两人是逛到那吃到那。品味著鲜少体会过的点心零嘴。

　　现在两人逛到巷尾，手中烤的蓬鬆的年糕，慢慢往巷尾走去，此时，一个小男孩拿个棉花糖风也似的跑过两人身边，后头还追著一个绑著辫子的女孩子。

　　「把棉花糖还给我！」女孩怒叫著。

　　「不要！」这个年纪的男孩就是喜欢恶作剧来吸引对方注意。

　　两人边跑边追，男孩一边回头嘲笑女孩还要一边往前跑，一个不小心就被路上的石子拌倒，摔的鼻青脸肿不说，手里的棉花糖自然是飞了出去。女孩在后头看见了自然是尖叫一声，匆匆上前，一把拉起了男孩，见他只是扭伤，心疼的神色一扫而空转成了来不及发泄的愤怒与委屈，指责著男孩，男孩也知道理亏，却不知如何弥补。

　　突然，男孩女孩同时停下爭吵，因为一阵抒心的花香味传来，抬头，入目的，正好是素还真递出烤年糕的动作。男孩与女孩皆是一愣，吊在后头的殢无伤则是默默看著。

　　「如果不介意的话，吾可以用年糕来换棉花糖吗？」素还真柔声说。

　　「可是……棉花糖已经掉地上了。」女孩吶吶的说著。

　　素还真笑了笑没有多说，反而是男孩机伶的知道素还真的意思，一把抓住女孩，另一手接过烤年糕，飞快的將人拉走。

　　「谢谢你哦，大姊姊，我欠你一次！」男孩离去前如此说道。

　　欸……吾是男的啊，不是姊姊……素还真有那么点哭笑不得，摇摇头，只当是小孩子的戏言不再注意，回身收拾起地上的棉花糖。

　　此时走近素还真身边的殢无伤反而是远远望著男孩与女孩离开的地方，不知是在关注什么。等到素还真回神，看见的就是盯著自己若有所思的殢无伤。

　　「怎么了吗？」素还真有些困惑。

　　「啊。」殢无伤回以一个单音。

　　殢无伤將手中的烤棉花糖凑到素还真嘴边，眼神中有著坚定不移。素还真则是一脸错愕，殢无伤目不转睛得盯著素还真，让素还真顿时倍感压力，勉为其难的张开一小口，殢无伤就眼明手快的把食物塞了进来，素还真无奈只能咬下一口，匆匆退开，脸上已经是止不住的红霞瀰漫。

　　殢无伤则是毫不顾忌的继续吃剩下的烤年糕，这个动作又让素还真的脸更加通红。殢无伤没有发现自己举动中的曖昧，仅仅是想著刚刚的画面。

　　那时远去的男孩与女孩在殢无伤的视线范围內停步，远远的，男孩似乎餵了女孩一口，女孩顿时满脸羞红。殢无伤看著，想起素还真脸红的样子决定一试……没想到……

　　原来这一招这么好用……殢无伤看著仍是通红的瓜子脸，默默想著，那彷彿理解什么的恍然，似乎將殢无伤带往一个奇怪的学习方向……

　　素还真看著殢无伤一付没自觉的样子，老觉得是自己多心。纵使心烦意乱，最终却只当是殢无伤初出雪漪浮廊对於做人处事还不太熟悉，这一转念，让素还真心头徘徊的感尬与害羞消退少许，反而升起要好好教导殢无伤的念头……

　　刚刚的插曲已经演奏完毕，主旋律仍要继续。两人继续逛著来到市集巷尾，热闹的採买气氛已经淡去许多，而在路人零星的巷末，素还真眼尖的看到一个画舖，其实画舖上的画並不是什么创世巨作，也没有什么好吸引素还真的，但是，那个不懂画的画舖主人用的笔却不同凡响。

　　虽然不能说是稀世珍宝，但是画笔跟顏料却是看的出经过长年作画的痕跡，材质也算是上等，这跟铺子里坐著的穷书生不太相符，这引起了素还真的好奇。

　　素还真有意上前，没有目標的殢无伤也就隨素还真去折腾，再次不得不说两人的魅力惊人，让那书生呆愣了好半晌才恢復正常。

　　素还真交友能力广泛，不论种族、不论个性素还真多半能与人相契投合，显然没见过多少世面的书生很快就把自己的事情全告与素还真知道，两人的相谈甚欢感觉就像是好朋友相见那般热络。

　　看的一旁的殢无伤一阵鬱闷。

　　当然，书生的开朗健谈主因之一。

　　原来书生手中的画具是父母亲的遗物，他的父亲家里做的是顏料、母亲则是作画笔，两人都是爱画之人，两家都开了一间画舖，在同一条巷子的巷头跟巷尾。他们俩人常常在绘画比赛中相见，由竞爭对手变成了好友，又由好友引发好感而暗恋彼此，然而，他们都不知道彼此只差了巷头巷尾的距离。

　　但是思念这种东西，会使人发狂，两个初尝爱情滋味的青年男女，忍不住用画笔画初了心中的『恋人』。

　　这下可好，从巷口逛到巷尾的婆婆妈妈发现了这件奇妙的事情，巷头卖画的姑娘画了巷尾青年俊秀的脸庞，巷尾卖画的青年画了巷头姑娘的倩笑，更有趣的是两人都说这张肖像画无价、非卖品，多少钱都买不走的。

　　总而言之，有了那些三姑六婆的协助，他的父母亲自然是结为连理才有了他。

　　「哈哈，我父母『订亲』的信物，就是那两张肖像画喔。」

　　书生爽朗的笑著，素还真则是看著象徵朱连碧合的笔与顏料，笑的一脸温柔，脑海中似乎能勾勒出，那个甜蜜的青年男女，拿著彼此的画像，在三姑六婆的簇拥之下，交换画作。

　　想著想著，素还真有些手痒了，抬头对书生提出请求。

　　「吶，能不能借吾画一张画？」

　　书生愣了一下，很快的点头，大大方方的让出了座位。素还真道谢，也不矫情，坐到了座位上，不过提笔犹疑了半晌，似乎不知道该如何下笔，突然间，素还真抬头询问站在一旁不吭声的殢无伤一句话。

　　「殢无伤，吾可不可以画你？」

　　还沉浸在书生双亲故事中的殢无伤，听到素还真的问话，眼中突然闪过一道精光，隨即又消逝无踪，彷彿没有任何异状的点头，反倒是书生脸色有些八卦的在两人之间看来看去。

　　而素还真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仅仅因为解决要画什么的困扰而开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