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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往北的地方海未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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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风了,空气中略带几分微微潮湿的海腥味,落日的余辉洒进了他的眼眸中煜煜地闪烁着。
有一瞬间,以为山雨欲来,整个城市都在摇摇欲坠。
她是喜欢捧起海水亲吻的女子,长而微卷的睫毛下,眼睛似朝露清澈,有着黑珍珠般盈润的色泽,光眸流转,止不住的璀璨生辉,连笑容里也弥散着盛夏午后的栀子花香。
他记得她说过,海是天空的泪。
「不知道你有没有喜欢的陌生人,或者你将要喜欢谁。」
耳蜗里闹哄哄的,但炽热的夏日微风,却在一瞬间变得无比清凉。
那是因为,他在那天看到了她的脸,比任何漫画里的女孩子还要温柔的脸庞,在懒洋洋的阳光下美好得像是刚刚从睡梦中苏醒。
她独自一人坐在巴士站牌边看书,迎风飘动的裙摆滚着色泽明丽的蕾丝,就像一个不小心落入凡间的天使,脸上洋溢着华美的笑。她喜欢那种阳光照在身上和书页上的感觉,身下的坐椅温暖而明亮。
她虽听不见尘世的喧嚣,生命的缺憾却在艺术中得到了补偿。柔韧的手指,黑白的座椅,以及白底粉色绒花的针织围巾。干净的脸,宛如清晨打在树叶上的露水,透明到可以看见纯白的内里。她指尖敲响的每一个音符,深如暗夜,有声若无声,自有无底的力量漫向天际。
他站在门外,逆着阳光倚靠在门边,脸颊上笼罩着细碎的光斑。小小的狡黠的笑容,充满着孩子气的清澈。
昏黄的夕阳渐次延展穿越城市微微发烫的地面,似有野花从他的脚下一直烧到天边。
「全世界远离都没关系,只要可以让我看着你,这样咫尺的距离,便足以让我安心。」
时光在流逝,没有声音,也没有影子。那堆在天上的灰白色的云,就像屋顶上剥落的白粉。
每场大雨,都将会颠覆一个世界。
他说,“千雪,只要你想,天涯海角我都带着你去。”
“我不想。”她的神态柔和温暖,语气却平静如水、轻描淡写。
他神采奕奕的眸子,霎时间黯然失色。他低着头喃喃道,“我只不过是想让你的生命里快乐一点,我只不过是想有我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会快乐一点,仅此而已。”
“我订婚了,是高桥财团的公子。我们之间,始终隔着万水千山。”
他抬起头,吃惊地看着她,“你明明不是这么世俗的女子……”
那副姣好的容颜,那份牵肠挂肚的思念,从此便不再属于他一个人了。
他苦笑着,“千雪,如果我穷得只剩下生命,就让我用生命去爱你。”
“不必了。”她转身离去,丢下一个决绝的背影。
他伸出的手,停留在了半空中。眼底里一闪而逝的不舍,分明被倔强的表情掩盖着。对他来说,最痛苦的莫过于,充满期待,却终落空。
他失神地站在站牌旁,孤独的身影在等车的人群中显得如此萧瑟。
风猎猎地肆虐着,脑海里像豁开了空旷荒芜的原野。橘子带皮咬下去的苦涩,只有他一人懂得。
贫瘠的理想,在单薄的青春面前,风声鹤唳。
「以为走远的只是时间,到最后才发现,你也慢慢越走越远,直到后来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