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不是床前明月光》潘素衣

9、白月明的梦想

　　何田田和施旖旎有点面面相觑，还没来得及问个究竟，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白月明跟在三十多岁的刘主编后面走了。刘主编名叫刘言明，从鲤州某个报社出来的主任，据说曾经为了他的新闻理想拿着600块钱的工资干了大半年，钱没存下来一分还是老婆补贴的生活费，而名气和文章那叫一个让人拍案叫绝，后来凭着自己的努力升到了部门主任的位置，不知道为什么后来离开了报社做起来杂志。话说白月明当初来鲤州，也是存着点私心想要跟他学东西的。不过，这些还都是没来鲤州之前听小王爷说的，而自白月明和何田田到单位报到之后，小王爷变得更加神秘了，□□上一个地主的头像永远是灰色，发了信息过去也没人回应，有次想请他吃饭表示感谢打电话过去却是关机的状态，不好意思向同事去打听一个男的和繁忙的工作已经让白月明快忘记有这个人了。
　　在车上，刘主编交代了一下白月明有关杂志的情况，并让她记住他们杂志印刷厂的具体位置，以及保存了具体负责人的联系方式。末了，就谁也不说话。
　　两个人相处，五分钟不说话就已经感觉很漫长，白月明也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去打破这沉默，她怕不小心说错话。倒是刘言明先说了话，他看了看沉默的白月明便笑了起来：“你这小姑娘倒是够沉稳安静的。”
　　“还好吧，本身也不是什么特别爱说话的人。”
　　“你有男朋友吗？”
　　“嗯？”白月明被这一句话问懵了，留了个心眼的她不知道该说实话，还是该隐瞒。毕竟之所以没跟夏麦芒在一个城市就是因为合适的工作不好找，他们也不是没找过，也经历过千军万马的人才招聘现场，只不过夏麦芒毕业后因亲戚介绍来了春城，而白月明冲着自己做杂志的梦想不得已离开春城来了鲤州。两个人只能先约好继续异地恋，等条件和能力成熟了再在一起，五年的异地恋都过来了，难道还怕再等两年吗？白月明一向很理智，她不想夏麦芒放弃心仪的工作来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城市，这对他并不是好的起步；夏麦芒是圈里出了名的“妻管严”，只要白月明想做的事情，他一向支持不拖后腿，更何况，刚毕业他不想委屈了白月明跟他住出租房。白月明觉得这个问题还是要慎重的回答，如果说实话，领导会不会认为她做不了太长时间就会离开？
　　还有，刘言明问这一句话是不是还有其他的意思？一直都听说有些单位的领导对女下属……，不会吧？看着他不像那样的人啊！白月明这么一想，脑袋里不是一锅粥，而是一片海，可以养鱼了。她更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噢，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不必在意。我只是奇怪像你这样文静的小姑娘怎么会写出如此经典的理论。”刘言明看着她有点为难又思考了很长时间，就直接问出了他心里的疑问。
　　“什么经典的理论啊？主编，我不是太明白。”白月明还没跳出刚才的圈子，现在又落入疑问之中。
　　“还记得你的一篇文章吗？叫《毕业后的姑娘走在抛物线的道路上》，好像就是这个名字吧，我有点记不清楚了，当时看了之后有点震惊，还以为你不是在校大学生而是一位资深媒体人呢！”
　　“记得啊，不过，主编太过夸奖了。”
　　“我记得里面说，事业对于女人来说，就像是一条拱形的抛物线，起点是从毕业步入社会开始，随着年龄、阅历和能力的增长一直往上走，一直到结婚。但是，生孩子是女人抛物线上的一个顶点，一旦到达这个顶点，以后的日子便会一滑而下，直到退休延缓成一条直线；不过运气好又有点不甘心的女人，会在没有下降到最低点的时候再升上去，但是由于孩子和家庭的缘故她不会恢复到原先的事业顶点。而事业对于男人来讲，就是一条射线，一直往上走，不会因为孩子或者其他的影响有个顶点。这个理论你是从哪里听说的？一般只有经历过这些事情的人才能总结出这样的道理。”刘言明饶有意味的看着她。
　　白月明挠挠头，又把挠乱的头发重新用手捋平整，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刘主编，实话跟你说了吧，这个不是我经历的，是咱们单位之前有个叫小王爷的同事讲给我的，我看了看我妈妈的这半生，感觉挺有道理，就一时兴起班门弄斧了。”
　　“哈哈，我就说嘛，你一个小姑娘家的也没这个城府。”顿了顿，又说：“不过，你倒是一个很聪明的人。”
　　白月明看刘言明不再那么板着脸了，自己也就放松地笑了笑。
　　“其实吧，你说的也不全对，有很个别的女强人的事业线是一直往上走没有顶点的，一直到过世，当然，这样的人凤毛麟角，女人嘛，终究有家庭的各种琐事的牵绊，这也是中国几千年来的传统，这一时半会儿改过来是不太可能的了。不过，事业对于男人也不是只有这一种经历，有些男人的事业线起起伏伏，就像心电图一样，也有些男人的事业线是到了一个顶点便停滞不前，成为一条直线。”刘言明今天倒是很好的兴致，平时可没有像今天一样话那么多，都是板着一张脸，看不出悲喜。
　　“嗯，这点我赞同，我爸爸就是刚开始像心电图，现在这么多年了一直是一条直线。”
　　“是吗？那你爸爸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爸啊，是我们县里的小学语文老师，他除了我很小的时候曾自己做过生意外，后来就一直在我们县里做老师了，现在也有二十多年了。”白月明突然就不怕刘言明了，她觉得他也不是那么严肃的人，说起自己的爸爸，白月明一脸被宠爱的模样，一看就知道在家里是爸爸最疼她这个女儿。
　　“哦，怪不得你文采那么好，是受你爸爸的熏陶啊！那你对你的事业线是怎么想的呢？”刘言明这话像是在试探又像是随口问问。
　　“还不知道呢，我现在还没想过结婚什么的，就想好好做杂志，不瞒您说，我的梦想就是想自己做一本很受欢迎的杂志。”不设防的白月明就跟他说起自己的梦想来。
　　“嗯，挺有想法的姑娘。不过……”刘主编先是点头，后又叹了叹气。
　　“不过什么啊？”白月明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没什么，待会儿你熟悉了这边的路线，还有跟印刷厂维持好关系，以后这跑腿的活就交给你了，我这次是带你来熟悉一趟，以后你就自己来。”
　　白月明看不出刘言明是事先设计好的想交给她，还是在聊天中改变了主意。但是这个对于白月明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以后就可以更多的接触并熟悉做一本杂志的流程，这距离她的梦想又进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