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圈比较不乱》尔康来了

6、奇怪的台男

　　“你有什么后遗症吗？”他问。
　　我重新启动车子：“健忘，记忆力一直很差。”
　　“我是抑郁。不过在吸毒以前我也经常找不到开心的理由。”
　　“她能让你开心吗？”
　　“也许你会觉得我很无耻，我只是为了她的钱。向右拐。”
　　“钱会让人丢了尊严，也可以买回来尊严。我是陆生，没钱的陆生。我的室友都打算去绿岛玩，五千台币一个人。对她们而言，这钱可能只是消遣用的一个零头。对我而言，我可以存活很久了。她们可能会同情我，但当我有钱买回来一个GUCCI包包时，怜悯肯定会转化成羡慕。不是针对人，只是这个世界浮躁生动，细腻敏感的人总会碰得脸青鼻肿。”
　　“谢谢你的慰解。”
　　“不是慰解你。哥一向以缺德服人。”我冲他一笑：“不要迷恋哥，姐只是个传说。”
　　他别过脸去，我却从镜子里看到他扬起的嘴角。怎么可能有人能抵御我的笑话攻击。
　　“我最近看到一篇博文，可能会适合你。”我在等他接话，但他一副“难道还要老子浪费口水问吗”的高贵冷艳表情。“叫《被群殴怎么自救》。”
　　“或许真的需要。”他真是个千年冷场王。
　　“假如被二十到三十个人群殴的时候，其实打你的不过是最里面的十来个，其它人连打你的机会也没有，所以一定要沉住气，里面的人基本上打累了就不会再打了。但一旦你还手，外面的候补就会打得更卖力，你就死定了。”
　　“而且一定要找个死角，空出40cm左右的距离，避免360度全方位的攻击。有一段缓冲距离就不会承受百分百的攻击。”
　　“……听上去像一个理工科男的口吻，任何东西落到理工科男身上就无趣了。我们广东有一个很漂亮的电视塔，叫小蛮腰，在你眼中也不过是钢筋混凝土。”
　　“我是个无趣的人。小蛮腰大吗？”
　　“大，大得很。”
　　“那就适合群殴了。”
　　我忍不住笑起来，这酷酷的家伙是挖了个坑让我跳进去，以此证明他是个有趣的人。
　　“快到了。”他解下安全带。“我走了，你前面直走就能看到。”
　　“再见。”我把车子停下来，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等等，她是哪个学校的？”
　　“屏教大，和你一样。”他关上了车门，也如同上帝给我关上了一道门，我却只能开车窗。上帝关上门后把我和她笼到一个小空间里，接下来的事我都不敢去想象。
　　“嘿，你看看那边。”那个男生又折回来，猛地出现在车窗前。
　　“怎么，那边有人踩着七色云彩来娶我吗？”
　　“你猜对了开头没猜对结局。”
　　“还真有七色云彩？”我好奇地打开车门，站在街头四处张望。“你确定那不是回光返……”我的“照”字还没有说出口，他已经在身后轻轻地用手环住了我的腰，把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无意冒犯，一分钟就好。”
　　“你该不是要扒我钱包吧，10秒就够了。”我尽量掩饰我的慌乱。
　　“你有小肚子。”他笑了。我挣脱了他：“你这叫占了便宜又卖乖，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他耸了耸肩，不置可否地一笑，然后慢慢地消失在晨雾中，整个空间开始扭曲起来，然后就是响亮的一句“让日本人滚出钓鱼岛”。我被吓了一跳，愕然地抬起头，正和台上讲师的眼神对上了。他半开玩笑说：“看来我们的口号把人家吓醒了，同学不好意思啊。”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揉了揉眼睛。要是我大学以前的老师都这样，我该收到多少句道歉而不是责骂啊。何其湛看着我：“快下课了，也是时候醒来了。”
　　究竟是梦里的情境还原，还是醉后的幻觉？大概是酒醒方知酒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