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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唇与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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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耶律瑾那里,他正坐在椅子上扶着额头眯着眼假寐,一桌子菜,动也没动。我本欲不打扰他,就悄悄的踮起脚尖就往自己房里遛,谁知还没走了两步,身后的他便醒了,“苏茗。”
他一叫我的名字我便知大不妙,因着他平时只有在心情极不好的情况下才会叫我的本名。我慢吞吞的转过来,却看见他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双手指着他身边的那个位子,声调不变道:“坐下。”
硬着头皮走过去,他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将我身边的一双筷子拿起,点点我面前的碗,“快吃吧。”
“我吃过了。”
这当然是假的,可我的胃口极小,不像是落华吃多少东西也不嫌多。在长安时,我甚至五天才吃一顿。耶律瑾却与我相反,他不但多餐还多食。我记得有一次他硬是拉着我上街,我当然不肯,可惜却拗不过他。
他精力旺盛的玩了半日,却还有继续下去的趋势,我有些不满道:“为什么你弟弟就日理万机抽不出一丝时间外出,你就有这么大把大把的时间用来玩物丧志。”他当时正在摊位上挑选东西,都是些女孩子用的,我随意瞧瞧,却一眼便看见了一个玩偶,小小的,呆呆的,可我却离不开眼睛了。
听完我的话,他一边挑选一边道:“他当然忙了,他忙着他那江山,又忙着找你那只狐狸精”说到这儿,他拿起两串珍珠手链,不顾我的反对拿了我的手便戴上,而后抬头看看我又继续说道:“而我就不一样啦,我就忙着一件事就好。”
这话说的,好像平时连夜赶着看兵书,一大早就学人家闻鸡起舞,不,不对,他比鸡起的还早,好像那个人就不是他一样。
“你能忙着什么事啊?”我将手上的珍珠手链扯下放回原处。
不经意的抬起眼,却见他定定的看着我,一字一句铿锵有力道:“你猜?”
能忙着什么?我在心里比划着不就是谋权篡位爱恨情仇么,真是无趣极了。
见我不答话,耶律瑾继续往前走着,我跟上去,他却一路不再说话。他行的极快,而我却要多走好几步才能赶上他一大步,于是便是一路小步的在他身边欲言又止,走到一家客栈,他停下,道“进去吧,快些吃,今日也累了,吃完便回去早些歇息吧。”
我愕然,“你怎么知道我饿了?”
“你再猜。”
我懒得猜。
进了客栈,小二哥亲切的跑来,“唉,二位客官要吃些什么?”
耶律瑾冲着我努努嘴,“让她点吧,我随便便好。”
小二哥“嘿嘿”的傻笑一阵,接着看着我道:“夫人真是好福气,吃什么都是当家的紧着你。”说完,就向我介绍起店里的食物来。
夫人,当家的。我的头瞬间就大了,差点没一口气呼不上来,小二哥看着你挺亲切的,怎么这张嘴比落华还毒?
但耶律瑾明显就心情大好,看着我红一会儿白一会儿的脸,对小二哥招了招手,“算了,我来吧,我家夫人的喜好我都知道。”说完,便认真的点起乐菜,果真都是我喜欢的,但问题是,我什么时候就成了你夫人了。
我到现在不还是挂着黑户在你家么?
菜上来,色香味俱全,都是我最爱吃的,连素菜也是和我胃口的,我咽了口口水,却没有胃口吃,便悻悻然的趴在桌子上。“不喜欢么?”耶律瑾抽了一双筷子放到我面前,我摇了摇头,“不想吃,不饿。”
他没多说,只是自己吃了起来。夹了一筷香菜,他皱着眉头,问我:“你怎么都喜欢吃这些有味道的菜?比如芹菜香菜,还有这盘芦蒿。”他这话里颇有些嫌弃的意味,却刚说完便夹了一筷放入嘴里。
“不喜欢么?那你怎么还吃?”没办法,个人喜欢,落华也觉得我在这方面的确有异于常人的意思,她觉得吃这些的都是奇葩。可我确实是喜欢,那些有味道的菜让我觉得口中好像都带着这些菜的味道,心情会顿时愉快起来。
“没办法啊,因为你喜欢啊。”
这话回的让人不明不白,怎么我喜欢所以你就吃了?
而当我再次抬眼看向他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这是人可以做到的事情么?我不禁要在心里拍手,果然比鸡起得早的人就是不一样,“你都吃完了么?”他点点头,我骇然,不过还有有些剩余的菜留下的,比如说我最喜欢的香菜。
“说来你的胃口还真是奇怪,怎么喜欢这些清蒸的?不喜欢烤的么?”我摇摇头“有些油腻。”
他“哦”了一声就结完帐走人了,我还是屁颠颠的跟在他身后。
那日还有个惊喜,是在房里发现的那个娃娃,我问了很多人,却无人知道这娃娃是哪来的。联想到和耶律瑾上街,我自然想到娃娃的出处。
只是,耶律瑾,我只是一个眼神,你如何知道我喜欢的?
有了这个记忆,我对他吃完这桌饭菜就有了信心,眼巴巴的看着他,他错过我的眼神,有些不自然的看着饭菜,“吃些吧,今晚的饭菜不一样。”
“可我还不饿。”
“你吃得越来越少了,这样下去对身子不好,快吃。”
这件事也被他知道了么?我拿起碗筷却半天没有下手,见此,他索性拿了筷子为我布菜,顺道还细声慢语道:“你快些吃,我还备了些甜食,都是你喜欢的,你多吃些,等会儿便多吃些。”
今日被落华的事所烦心着,多少好吃的也勾不起我的欲望,便放下碗筷,“我,我没胃口。”
他也放下了碗筷,盯着我看了一会儿道:“你是在担心落华吧。”
我惊讶的看着他,在想想他之前所说的,便好奇:“你怎么知道的,怎么我想些什么你都知你都懂?”
他却好半天没有回答我,我低着头看鞋上的绣花式样,他在上头声音有些清冷,仔细一听更有些孤寂,“我知你懂你,你不知为何么?”
废话,我要是知还问你做什么。但这话我万不敢讲出去的,只在心里这么道。
我不再说话,他似乎也沉默了一会儿,也是接近春日,可还是冷了些,冷风吹进来,我缩了缩脑袋,听见风吹着木制的窗户吱呀吱呀的在响着。
他坐了一会,突然站了起来,然后比刚才还要落寞的声音传来,“有时,我也不知为何。”
说完,他继续回去,临走前却不忘戴上厅堂里的窗户,我小坐了一会儿,才慢慢站起来回房里。临走时,上来收拾碗筷的婆子摇了摇头,“可惜这一桌好饭菜了,主子亲自下厨,就这么浪费了。”
亲自,下厨么?
回到房里,我有些不知所措的坐在床沿上,呆呆的盯着烛火,看着它一点点的变短,却毫无知觉,瞥到一边那个娃娃,眼神空洞却讨人喜欢,我随手拿了来放在膝盖上,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在问她——我这是怎么了?好奇怪的感觉。
我一向不爱多想些自己不喜欢的东西,便洗洗倒头大睡。
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却忽然感觉身体热得发烫,而身上更像是被人压了几斤棉被一样的重,喘不上气。我欲睁开眼看清怎么了,就感觉到一双布满老茧的手蒙在我的眼睛上,我顿时一黑,却嗅出了熟悉的味道。
“耶律瑾?”
身上的人“嗯”了一下,像是飘飘然一样。
“耶律瑾你怎么了?”我凑上去,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伸手摸索的摸上他的鼻子,我捏了一下,他一手打开了,嗓子发哑道:“别闹。”
是我闹还是你闹?
“起来,耶律瑾,你压的我喘不过气来。”压得喘不过气来是假,但他压的地方着实不是个地方,而是,我的前面。
他似乎在上面很愉悦,有些笑笑的感觉,过后又抬起一只手,摩擦着我的脸,被他摸过的脸颊瞬间就红了。“苏苏,苏苏,你脸红的时候真好看。”他好似摸上了瘾,沿着脸慢慢往下到了脖子,却停在那儿。
“耶律瑾你发什么神经,你知道我是谁么?”以往耶律瑾喝酒我也是遇到过的,那都是拿碗直接一仰而尽,最后直接拿了坛子来喝,临了还一点都不醉,甚至还能行走自如,他说这是自小喝酒的结果,我不禁暗想——这是得多少酒才堆出来的人啊。
现在这个人竟然喝醉了,我伸过手想扯开他,他却不依。
而我更是感觉到一阵扑面而来的热气,还未反应过来,唇上就贴上来了一个软软的东西,我的大脑一热,如同火鸡一般。
我两只手一起上,想揪过耶律瑾,大骂他你个登徒子,我还想踹他几脚然后问问他你知道你现在身下的人是谁么?
可是,他单单一只手就按住了我的一双手,武力悬殊过大,我并用上脚,他单腿压在我的腿上,弓着背继续压着我。而此时,唇上的东西似乎并不仅仅满足于这些,似乎还在压抑着,辗转在我的唇上反复摩擦碾压甚至尝试着用舌头添上去。
我暗叫不妙,张口就想叫人,谁知给了它机会,顺势探进了我的口中,我此时的头已经斗大如牛了。
关键是,耶律瑾,你知道我是谁么?我是苏茗。
刚想完,却感觉他从我口中退了出来,然后附身在在我耳边轻声道:“苏茗,苏茗。”
“原来,你知道我是谁!你没有喝醉!”我有些愤恨道。
“不,我醉了,我是真的醉了,却不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