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石·画未》雨衫淡湿

21、结发同枕席 黄泉共为友

　　“你们这对鸳鸯好好享受这最后的时光吧。对了，楚王你恐怕不知道了。我这如花似玉的妹妹心里，也只有你一个呢。为了你，她甚至想做出抛夫弃子的事。”
　　“什么…”赀惊讶的气都快喘不过来。
　　“痛苦吗？我就要是叫你们尝尝这爱而不得的滋味。就让我好好为你解读吧。”她说着靠近了赀，神秘兮兮的说，“当年，她逃跑你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姐姐你别再说了。”息妫痛苦的摇头，试图阻止姐姐再用血淋淋的事实伤害赀。
　　“因为她找到我，说‘姐姐，我不想他被人骂穿破鞋，本以为还能有和他厮守的可能，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你帮我逃出去吧。’瞧啊，她这么爱你，可你又把她抓了回去，还质问她的远离。”
　　“第二次的毒药是你下的吧。”
　　“你既然知道，就应该处死我。”
　　“我不想她知道，她的姐姐一门心思要害死她。”
　　“她现在还不是知道了。对吧，妹妹。姐姐就是这样一副样子。我跟你一说‘快逃吧，楚王要杀息侯和你儿子。’她倒还不信，不过还是走了。那毒药怎么就毒不死她？ ”
　　“姐姐，你不是说，那是让人出现假死状态，只是昏迷一时的药吗？”真是有太多叫人不敢相信的真相了啊！
　　“呵，我早就巴不得你死。怎么可能不好好把握这难得的机会。只不过你被他拼死捡回一条命，想想可真叫人气愤。”
　　“姐姐，原来你这么恨我。”
　　“是，恨死你了！不过，没死也好。你看这世事多么巧妙。我刚劝蔡侯杀了息侯和孩子讨你欢心，刚巧这边她就和我哭诉说你命令杀了息侯和孩子。”
　　“我，噗…”赀吐出一大口鲜血，仍是感觉到心痛难当。他，这是做了些什么？
　　“你说你还真是配合，把我这痴心的妹妹给伤透了心。”
　　“重要的是啊，你竟还弄了个孩子出来，还让她遇上了。她碰到季敖那天回来时的恍惚样，你是没有看见。”
　　“息妫…”
　　“她是恨不得杀了那孩子，只不过她太善良，我就稍稍帮了她那么一把，喏，就有这机会接近你了。”
　　“啧啧啧，还有哦，你竟然让这么多宫人在你这宫殿里欢好，惹得妹妹找我安慰，我这不是幸运的很吗？成功的把握十足了。”
　　他那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赀在心中自问。
　　没有任何言语能抵得上息妫的沉默。
　　面前却伸出了一只手。
　　她抬头，看着赀不变的容颜，他默默的看着他，“能原谅我吗？”
　　“……”
　　“做一对地底下的鸳鸯也不错啊，妹妹你说呢？”
　　“你最好不要伤害她，你以为你能走出这个门吗？害到了我，你以为你还能做什么。来人，把这女人给拉出去砍了。”
　　“赀…”息妫轻轻的叫着这个在她心中藏了好似千百载，却没有唤过一次的名字，
　　“你还是要念姐妹之情？”
　　“不，姐姐，你能把解药拿来吗？纵使我百般不好，现在算我求你了好吗？”不，她现在惟愿他能好好的活下去。这么多年，她都不曾理会他的好，她再后悔也是枉然。
　　“不可能。我就是要他死，这毒是没有解药的。”
　　“没有解药？”
　　“这毒的解药早被我毁了。”
　　“没有就没有罢。”息妫眉眼微动，已不再强求，淡淡的说：“姐姐，来世再也不要背负这么多的怨恨了。你该多么累啊。”
　　息妫被赀静静拥在怀里，他的胸腔在微微震动，多么温暖熟悉的感觉。
　　“注定我们今生是有缘无分了，但愿来生，来生，我们不要再有这样的磨难了。你…要好好活下去，等着我们来世的约定…忘了我…”
　　是吗？她回抱着他，好像又听到了她嫁他时第三次听到的锣鼓声。“咚咚锵”，也敲在了她的心上。她总是对他毫不设防，又建起那样一堵墙。
　　十年时光，她也没有打开窗，望一望，窗外他深情的目光。她给自己的心打了一个结，除了她，无人能解。
　　如今，一切已不可追回，还有什么，比得过死亡。她会忘？她能够忘？
　　汨汨流淌着的血，抚过他含笑的脸庞，在她身体里，开出一朵朵鲜妍明媚的桃花，她甚至在那芳香中隐约感觉到了埋在他胸膛时，那清冽一如往昔的气息。
　　她只希望，能再次听到，那喜庆热闹的如同在前世已经唱响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