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几几化学组》小婧七

9、第９个

　　第一次月考的“评卷阅卷→公布成绩→大骂学生→告诉学生你还是有救的→告诉学生要开家长会你可能又没救了→开家长会→挨个儿谈心”等等流程全部走完后，胡文辉老师还是没有回来。
　　据说是感冒好了，就去做了个体检，结果发现是某癌早期。
　　癌症早期其实做个微创手术清除癌细胞组织就行，没有人们想得那么严重。
　　不过听说是癌症，那么闲下来的化学组全体，就非常有必要去看一看他了。
　　顾水泽心虚地意识到，自从沈铭回校，那个二十四孝小徒弟就消失了……
　　顾水泽：徒弟你大爷！

　　探病过程跟顾水泽想象得不大一样。先来看看他的脑内剧场预告：
　　化学组众人奔入病房：“小胡胡你还好吗？”
　　刚做完全麻手术的胡老师气若游丝，但眼中透露着真诚，点了点头。
　　于是大家一起其乐融融，回忆旧事展望未来，吐槽这烂学校和这破医院。
　　但是事实是……
　　某校领导：“小胡啊，你还好吗？”
　　刚做完全麻手术的胡老师气若游丝，但眼中透露着真诚，点了点头。
　　另一校领导：“术后一定要注意好好休息，你的课会由其他老师补上，放心吧！”
　　胡老师点了点头。
　　另一校领导：“你出了这事，学校方面也很关心，我们就是特别来慰问你的。”
　　旁边胡老师的妻子站起来握校领导的手说谢谢。
　　……
　　以上，都是顾水泽在Ａ中的每周新闻上看到的。
　　因为当时，化学组除了沈铭以外的一切不闲不杂人等，都在领导们的后面什么也看不到。
　　所以顾水泽感到非常的惊讶，咦，我当时连校电视台的摄像机都没看到。

　　其实领导们的慰问还是让人很感动的，可是顾水泽确实很失望啊……他连一句话都没跟胡老师说上。
　　二十四孝小徒弟不开心。
　　顾水泽：徒弟……就徒弟吧，我只是……很想，很想跟师父说句话。
　　某医院病房，睡着了的胡老师说梦话：“——悟空！”
　　……

　　顾水泽垂头丧气地耷拉了一整天，沈铭终于看不下去了：“顾水泽你怎么了？”
　　顾水泽鲤鱼打挺精神抖擞状：“没没没没怎么。没，怎么都没怎么，一点都没。”
　　沈铭：“……”
　　沈铭凑过去，摸摸顾水泽的头（顾水泽龇牙）作人生导师状：“怎么了？有事儿跟沈老师说说呗。”
　　顾水泽依旧耷拉着眉眼：“没……就是，就是想胡老师的事儿。”
　　沈铭转过去笑：“老胡的事有什么可想的？做个手术就完事儿了，又不是生离死别。”
　　“是……是啊，”顾水泽揉揉鼻子，“但是就是不高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也没跟他说上话……我们提议去看望他，反而还打扰到他了。”
　　“你还真是容易想多，心真软。”
　　“嗯？”顾水泽侧头看，沈铭随意地靠在椅子上，左手支头，右手不知道在写些什么，清俊模样让人想到他日日书写的极漂亮峻挺的板书，“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沈铭的笔转了一圈，又一圈，“你真圣母。”
　　顾水泽：！！！
　　属性被侮辱这种事情绝对是奇耻大辱！
　　沈铭被忽然欺身上前的杀气腾腾的实习老师惊到，不由自主地往后靠了靠。
　　只见顾水泽一手拨开额前的碎发，一手指着自己光洁的额头，恶狠狠道：“看清楚标签！这里写的是女……傲娇！傲娇！傲娇！”
　　……
　　顾水泽释放了内心，同时因为自己刚才的行为不断自责着。
　　顾水泽：我刚才究竟在做什么啊？快来对自己的行为懊悔一下。
　　我是先懊悔自己居然跟沈禽兽敞开心扉呢，还是懊悔自己居然被沈禽兽美色所惑呢，还是懊悔自己居然做出如此自毁形象之事呢，还是懊悔自己刚刚差点把“女王”说出来而且迅速改口的答案也不太理想呢？……
　　所以黯然神伤真是一种要死了的状态，看看这迎来了什么神展开！
　　……
　　沈铭擦了擦刚刚吓出来的满头冷汗，又嗤地笑了出来。

　　顾水泽上ＱＱ，刷状态，被满屏的哀嚎震到了。
　　“要死了要死了要开学了作业还没有做完！”这是上初中的孩纸们。
　　“要开学了……啊！又要去上班了！”这是教初中的老师们。
　　“暑假先森再见，伦家一定会想念你的……”连认证空间也在凑热闹。
　　已经拼死拼活地工作了一个月的顾水泽，看到一群闲人发说说发微博痛哭流涕要开学了，唯有无语凝噎。
　　高三真的太痛苦了，学生天天吼“不苦不累，高三无味”，老师连吼口号的力气都没有了……
　　顾水泽抹泪：我７月底就开始上班了有没有！７月底那群同学都不知道在哪儿狂欢，估计睡觉都睡腻歪了有没有！
　　继五月一日劳动节、六月一日儿童节、七月一日建党节、八月一日建军节后，高三年级全体师生统一僵硬麻木面瘫脸，看着九月一日开学节缓缓飘过。
　　这是个什么节日？鬼节吗？

　　陆间感到很惶恐，因为他已经连着吃了一星期来自林组长的爱心便当。除了第一份看起来有点奇怪（吃起来味道还是不错的）以外……其余的几份看起来，也非常奇怪。
　　像什么笑脸啦、萝卜雕啦都不算什么，陆间有一天收到的饭盒里，米饭居然被做成了玫瑰形状。
　　陆间：天啊这是用手捏的吗有没有戴塑料手套呢不会很脏吗？应该没戴吧？话说林棽做饭之前究竟有没有洗手啊？说不定他是上完厕所没洗手直接捏的饭团？
　　（某经常被叫饭团的作者：……小陆间你搞错重点了吧？那是玫瑰……）
　　林棽自从送出那朵米饭玫瑰后就一直在忐忑不安，万一陆间来问该怎么办呢？就说“我只是练个手你看看漂亮吗”，还是趁机表个白？这会儿表白估计会把小陆间吓到的吧，不行不行还是要循序渐进。那玫瑰不久白做了吗？哎呀早知道就做个别的什么了，比如小兔子？
　　陆间兔吃兔饭团，想起来就好萌哒……
　　在陆间向他走过来，期期艾艾想张口的一刹那，林棽迅速拍桌道：“陆间你觉得那饭团漂亮吗？我想送女朋友的，先做些练练手。你觉得怎么样？”
　　说完林棽就想自扇嘴巴：你丫说那么多作死呢？女朋友女朋友女朋友哪里来的女朋友！……
　　陆间“哎？”了一声，点点头：“不是……那个，林老师，我想问……你捏饭团的时候，戴一次性手套了吗？”
　　林棽：……
　　陆间看他沉默，又小心翼翼地问：“那……没戴也没关系，林老师你捏饭团前，洗手了吧？”
　　林棽：……

　　前几天顾水泽听沈铭的课，都是在讲评卷子和练习。这几天沈铭开始讲正课，课堂之精彩令顾小白更自卑了。
　　不行啊，要努力！顾水泽握拳：我只要能讲正课讲到沈铭讲卷子的程度，就已经很满足了……
　　顾水泽开始虚心求教。他在之前教二班的时候还是很认真地写过些教案的，这会儿就拿出来跟听课记录本比对。不是说改正缺点是进步的最快方法嘛。
　　沈铭看到小徒弟（沈铭：内谁是我！的！小徒弟！再说是胡文辉的徒弟我抽你！）认真刻苦，甚感欣慰，时不时便指点一二。顾水泽顺杆儿爬，有空了就拿着本子凑到旁边去问。
　　“沈老师，我觉得这节课我当初上得也不太好……这个知识点感觉没讲透。”
　　沈铭侧了头看：“我看看你教案……”
　　顾水泽把教案移过去一点，微微直起身子。身边的沈铭低头专心看教案，好像全身都笼罩了一层光。
　　真是……越看越好看，怎么看都好看。
　　“喂，我说。”
　　脑袋被敲了下，顾水泽才反应过来：“怎么了？”
　　沈铭说：“知识点哪里讲得不透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课的教案估计是你抄倍速的。”
　　顾水泽：……
　　抢过来一顿翻，结果发现……还真是。
　　又被美色迷惑得脑子当机，真不是个好现象。

　　“又被美色迷惑了……真不是个好现象。”
　　半夜，班长打着哈欠醒来，偷偷去洗内裤。
　　——如果哪天班长被全校通告批评“本周熄灯后偷偷使用水房清洗内裤”，全都要怪姚学霸！
　　怎么办呢……班长一边搓洗一边出神地想，怎么看都好合心意，无意识的小动作都会把人迷得不得了，静静地看着都想啊呜一口吞掉。
　　可是明明是一副呆呆笨笨的样子，是除了做题问题什么都不会的小书呆……怎么就会那么漂亮呢。
　　姚学霸想不出题皱眉毛的样子，拿笔戳软软下巴的样子，撅了嘴巴的样子，掐脸的样子……都好可爱。
　　姚学霸趴在桌子上问题的时候，温软的眉眼，亮闪闪的眼睛，捧了脸认真听的样子……题都讲不下去了，好想咬一口。
　　姚学霸笑一下，都戳到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姚学霸……
　　心里满满的，都是他一个人。
　　可是，高三……现在还没有到恋爱的季节吧？
　　班长的脑海里，悠悠响起了赵忠祥老师的声音“又到了斑羚□□的季节”……
　　漆黑的夜里，阴凉的夜风下，班长抓着手里湿嗒嗒的内裤，狠狠地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