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几几化学组》小婧七

5、第５个

　　临近月考，高三年级的同学们处在一片水深火热之中，哀鸿遍野。二班四班的同学更是夸张，人人看起来都跟鬼上身似的，脸上没点血色。二班的班主任是由鬼畜状态的顾老师代理，而四班同学则早已饱受施魔头的摧残……
　　“我才发现你肤色不均哎。”
　　“肤色不均你大爷！劳资这个叫黑眼圈你懂吗懂吗懂吗？黑眼圈！”
　　某日上课的时候，顾水泽看着班里一群同学抬头直愣愣地望着他，看着那一双双小黑眼圈儿忽然就心情愉悦。
　　自己之前脑子是瘸了么，神经兮兮地跟沈铭置气？
　　二班同学便惊讶地看着顾老师忽然又笑得善解人意，让人如沐春风：“同学们其实对待月考也不用紧张，放轻松。考不好老师也不会把你们怎么样的。”
　　同学们默默低头，真的吗……之前是哪一个说的“要考出我们实验班的风格！考不好就一个个沉江吧！到时候互扇耳光这种事情也是允许的！”
　　顾老师还是笑得善解人意：哎，就是，是哪一个说的来着？

　　第一次月考的命题工作如顾水泽辈小实习是无法参与的，乐得悠闲。再一想监考什么的还有补贴可以拿，而且考完试沈铭就回来了，顾水泽勾着日历，心情爽歪歪。
　　胡文辉这人好像病又加重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二班的代理班主任当得顾水泽很痛苦，成天被人盯着猜测三围真的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于是乎顾水泽成为了整个年级组最关心胡老师病情的人，天天问“胡老师病好了没有”、“胡老师现在好点了吗”，搞得年级里人人都知道胡文辉有个二十四孝小徒弟。
　　顾水泽：徒弟你大爷！
　　第一次月考就在顾水泽翘首以盼星星盼月亮中开始了。考试时间安排中化学在最后面，所以顾水泽就不用像语文组那样拼命改卷子，有了两天的悠闲时光。哦，监考是多么不费脑子又不费体力的事，一下班顾水泽就精力充沛地找乐子去了。他找的这个乐子，叫做写小说。
　　当年顾水泽受了情伤，回归生物专业，疯狂热衷于人体解剖学。就在那个时候他开始在网上写小说，写了一堆耽美向又灵异暗黑的东西，纷纷扑街。等到后来顾水泽又变得阳光积极健康向上了，又慢慢地忙起来，没心去写小说了。这会儿顾水泽得了闲，又忍不住去登录。
　　“血污时光”……哎哟我去这笔名，顾水泽默默扶额，当初是有多撕心裂肺……
　　点开“发表新文”，嗯，这次该写个什么故事好捏？顾水泽支着下巴嘿嘿地笑。
　　不然就写对门那对老爷爷好了？

　　上次顾水泽被拒之门外之后，看起来年轻点的那个爷爷还专门上门（……其实就是开门走两步敲门的过程）道歉，互相介绍了下。
　　原来这俩玩的还是兄弟禁那个断，都姓刘，顾水泽就管他们叫“大刘爷爷”和“小刘爷爷”。辈分其实是个很奇妙的东西，顾水泽觉得自己管小刘爷爷叫大叔也是可以的，但是，难道你要把人家生生从辈分上拆散么？嗯？
　　顾水泽看着温柔的小刘爷爷的时候，总有点“我把你叫老了”的深深的歉意。
　　……或者还有同为０号的深深的理解？
　　还是好好想想写什么文吧，顾水泽挠头。
　　最后题材定下来是丧尸危机，男主角和男主角共患难什么的。而且，顾水泽笑眯眯地想，小弱攻“老婆快保护我伦家好害怕”什么的难道不是充满了萌点么？
　　所以小顾顾你内心是渴望爱情的？渴望做一个强大的受把你的爱人保护在羽翼之下？
　　顾水泽：……
　　发了两章新文，又到贴吧里跟楼主卖萌求了个封面，三观不正的血污时光就又杀回来了。

　　顾水泽马上，就发现自己又错了。
　　抓狂挠墙：曾经我以为我的人生是一杯咖啡（先苦后甜什么的……），后来我发现咖啡只是点缀……
　　一边被催改卷子一边被催更，还要想尽各种“我家养的君子兰发烧了”“我明天肚子疼不能更”“其实我是借尸还魂这身体的本尊开的坑我有义务填吗”等等神奇借口，真是令人恨不得自剁双手然后拿鼻子打字“怎么办我双手被剁了没法打字啊”。
　　……不能打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疯狂改卷模式中，顾水泽忍不住抱头腹诽：不要叫我鬼畜，在生活面前我只是朵柔弱的小白花。
　　在昏天暗地抢时间的改卷中，连沈铭回来了这个消息都显得不怎么开心了。
　　是的，化学组组长大人沈铭回来了。
　　沈铭在工作上还是很有良心的，培训一结束就奔回来参与到改卷的滚滚洪流中。不过对于此事二班的兔崽子们有些不同的看法。
　　二班内：“陛下回来了，心疼小顾顾帮忙改卷有木有！”
　　“陛下回来了，变身温柔居家好男人有木有！”
　　“陛下回来了，马上就要把小顾顾扑倒了有木有！”
　　“陛下回来了，终于可以看ＪＱ了有木有！”
　　学霸合上册子，转头问自己的同桌班长大人：“她们在说什么为什么我都听不懂？”
　　班长大人替学霸扶扶眼镜：“你不需要懂。走吧，我陪你去沈老师办公室问题。”
　　众腐女：“班长大人介种就叫帝王的宠爱！啊呀班里这对真是也好萌，深情攻和书呆受嘤嘤嘤真是太美好了！”
　　学霸收拾册子跟着班长走出去：她们在说什么为什么我还是听不懂？

　　沈铭回来了，而胡文辉还没回来。于是小实习顾水泽就被移交至沈组长处，桌子也搬到沈铭旁边。
　　……谁来解释下周副组长你那个“请你一定好好疼爱他”的表情是肿么一回事？
　　沈铭穿着件天青色的衬衫，袖口撸到手肘处改卷子。从顾水泽的角度看去，沈铭的鼻梁高挺，瞳仁漆黑，薄唇紧抿，偶尔扶扶无框眼镜，蹙蹙眉毛，一副好认真的模样。顾水泽觉得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就好像敛尽了天地间的光芒。
　　嗯……这个句子可以放到小说里描写帅哥去。
　　顾水泽反应过来摔笔：帅什么哥！你看他那身绿衬衫跟青蛙似的！哪里帅了！
　　这样想了，却又忍不住看了沈铭一眼：就是帅哥嘛……
　　沈铭抬头，好笑地看着顾水泽吓得眼珠子不知道往哪儿放，悠悠道：“这沓子搞定，小顾快拿去改，我们组惯例改完了再下班哦。”
　　顾水泽又摔笔：哦哦哦哦你妹！帅哥什么的都是衣冠禽兽！
　　去接卷子的时候，还是不自禁地想，沈老师手也长得很好看哪。
　　继续摔笔！

　　在化学组奄奄一息的时候，生物组众人也迎来了一摞一摞又一摞卷子。来串门的数学老师满意地点头：“我们组卷子已经改完了，实习老师正登分呢。你们也加油哈。”
　　林棽把拳头捏得咔嘣咔嘣响：数学是第一天考的我们生物是最后一天考的好吗！你这个幸灾乐祸的立场到底是哪里来的啊？生物组选择题炒鸡多尼玛学校还不让用机读卡！我们改得很艰难你懂不懂啊！还有你走的时候还拿我一把瓜子这是肿么一回事！
　　那老师一走林棽就捶桌：“教数学的都太凶残了！哪有我们教生物的温柔？”
　　温柔的生物老师林棽转头喊正在生物组问题的学霸：“姚学霸你给我拉上十几二十个学生来！哎哟我擦那群狗崽子考都考完了还不来帮点忙？快点拉壮丁去！你也跑不了！”
　　唐真真缩着头想：嗯，林老师真是一点都不凶残。
　　姚同学对林老师给自己的称号十分满意，不过不管有什么事还是先问完题再说吧。

　　很快，生物组办公室里就充满了那十几二十个狗崽子的欢声笑语，人们一边吐槽一边开开心心地改着选择题。
　　化学组已经是要死的节奏了……
　　“啧啧啧好多反应条件都不写啊，又一个，哎哟这又一个……”魏正翘着小指头在那儿勾勾叉叉。
　　施雪道：“安静点，改卷子哪来那么多废话。”
　　“这群人上课都不知道在听啥，这写的都什么玩意儿。”孙辰大马金刀地划叉。
　　施雪道：“安静点，改卷子哪来那么多废话。”
　　“老师这里算对算错？”孟倩柔跑去问孙辰答案。
　　施雪道：“安静点，改卷子哪来那么多废话。”
　　“红笔没墨了……哪位资助根笔芯？”张勤哐啷哐啷地四处翻找。
　　施雪道：“安静点，改卷子哪来那么多废话。”
　　“瞌睡死了，我改得都想吐了。”周荣礼哈欠连天，边改卷子边擦眼泪。
　　施雪道：“安静点，改卷子哪来那么多废话。”
　　顾水泽对着旁边沈铭，弱弱地说：“好强的即视感……施老师是卡住了么还是在单曲循环？”
　　施雪暴走道：“都给我安静点！改卷子哪来那么多废话！”
　　顾水泽缩脑袋。
　　沈铭不厚道地笑了。